“我说……这好像不是我天机阁的职责吧?们硬拉着我做么?”
一身标准黑色紧身衣的蒙面人两眼无奈地被师兄弟两人推着。
顾川行手不松:“天下兴亡, 匹夫有责嘛,您一看就是那种非常有担当的有志之士!”
“哎!别!”
暗桩当即抬手制止他的马屁。
“在下就是一微末小卒,当不起您的夸奖!”
他可是知道顾川行太孙身份的!
顾川行见这个理由行不通, 眼珠子一转,又换了一个:“难道就不想知道, 他们俩和医仙之前有么关系?”
“这个嘛……”
说实话, 暗桩确很好奇。
天机阁的人从来都不缺少求知欲。
而有时候, 情报和危险是画等号的,情报有多重要罕见,就有多危险。
想起刚刚温一青砍柱子和坎豆腐一样剑气,天机阁暗桩只感觉颈后一凉。
他暗自嘶着凉气,抬手摸了摸自己脆弱的脖子。
这要是挨上一记……
想想就可怕!
“们有么高见?”他瞥了眼顾川行两人。
一副“我只是想听听你们那可笑的想法,并不很想参与”的样子。
顾川行的嘴角勾起一抹胸有成竹的意:“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既然他们那么重视师尊, 若是师尊发话,想来他们应该也不会反对,您说是吗?”
蒙面人闻言, 面色微动, 意味深长地打量了顾川行一眼。
“可行性是有,但,这是在利用医仙啊……”
师尊知道的小心思吗?
苏悔在旁边态度随意地说道:“谁和谁不是利用呢?现在不是也在利用我们达成收集情报的目的吗?”
“只要当事人不反对也没什么, 不是吗?”
顾川行容和煦:“怎么能算利用呢?这分明是为师尊分忧。想必师尊也很迷惑这两人和他的关系吧?我们之前可从来没师尊说过他认识江湖上的人!”
还是两个身份最高的。
天机阁暗桩的视线在两人身上来回移动,最后一耸肩。
“行呗!反正我也不吃亏。”
“既然如此, 趁现在, 赶紧跑吧!”苏悔使了个眼神,“有燕王他们替我们挡着,估计那两位一时半会还想不起我们!”
“现在?”蒙面人愣了一下, “们不找‘阎王令’了?”
“找什么找?!要是有那么容易就找到,还会到现在都没人发现?”苏悔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我都开始怀疑,是不是早就有人找到了,然后放出假消息来迷惑我们!”
瞧把他们折腾的!
顾川行很有耐心地回复道:“找到了就是一场腥风血雨,我宁愿找不到。”
“所以……其实就是来做个样子的?”天机阁暗桩明了了他的言之意,相当意外地看着这位身份特殊的青年。
“时事所迫罢了。”顾川行儒雅的面容上带着一抹悲伤。
“走吧!”
“注意四周,别被发现了!”
三人小心翼翼、鬼鬼祟祟地转身离去。
他们不知道的是,被他们警惕的对象,其实就站在他们刚刚谈话的长廊檐脊的上方。
面色冷峻的白真无声无息地站在那里,脊背挺拔,垂手而立,白色的衣摆随风飘荡扩散,就像遗世独立的救世天使。
“呵,伪善!”
一声嗤笑在他耳畔响起。
白真的睫羽动了动,眸子微张,温度比万年寒冰还要低的视线扫过空荡的四周。
这家伙看似嚣张,其实相当谨慎。
还知道挑衅的时候不现身。
不然,他绝对当场锤爆这个魔头的脑壳!
“不过,这两人可是陈墨的徒弟,料也不敢动!”温一青仗着自己不在对方面前,可劲地撩拨对方。
还在“陈墨”这两个字上加了重音。
因为他知道对方在意这个。
温一青愉悦地勾起嘴角,都说了,他是魔族,魔族哪会说让人高兴的话?
当然是哪里痛戳哪里啊!
白真视线移回下方鬼鬼祟祟的几人身上,低着头,让人看不清面容,语气一如既往的平静无波:“想当青荷的徒弟,他们还不配。”
“哦呦呦哟,霸气啊!既然那么有本事,就去当着陈墨的面说这句话啊!”
温一青恶魔低语般地怂恿着。
“不是希望他恢复曾经杀伐果断,睥睨天下的高傲姿态吗?我觉得,要是亲自出马,绝对能看到!”
绝对能看到陈墨是如何毫不留情地把赶出去的!
比白真早接触陈墨一个世界的温一青非常清楚,现在的陈墨,虽然看着一副“嗯嗯嗯,都行、可以、没关系”的悠然模样,但要是触到底线,反应可能会比当年还要果决!
关于这一点,温一青可以用自己在上个世界挨的枪子证明。
没办法,魔族的良心没有信用度,做不了担保。
白真注视着顾川行人,见他们出了山庄,温一青还在他耳边喋喋不休,顿时耐心告罄,在消失前警告了一句:“想死直说。当初为什么留一命,是知道原因的,我不想因此违约。”
白真的身影消失在长廊上后,另一道青色的身影显现。
温一青眸色深沉阴郁地盯着白真刚刚的位置。
“这眼高于顶的样子……非常好!不愧是那群鸟人的王,果然是集百家之短!哪里都令人作呕!”
“还不想违约?呵,可笑!”
“只要价值足够,们什么不能做?!”
“要不是陈墨的价值无人能比代替,会是这副模样?怕不是早就抛之脑后了!惺惺作态!”
温一青眼中露出极深的讽刺和排斥。
“早晚把们这群鸟人的毛拔光,扔进锅里,炖成汤!”
……
医仙谷。
这里算不上鸟语花香的桃源,但也是青山幽谷,是一个进来后就会下意识放松呼吸的好去处,非常适合隐居。
所以,林歌很想问:“这里环境那么好,为什么朝堂上不迁人过来,江湖上也没听说过之前有谁在这里宗立派?”
正在给那一家子煮药的陈墨扇着手里的蒲扇,看着药炉上缓缓升起的白烟,悠悠道:“这个嘛……”
林歌赶紧向前倾身,非常想知道答案。
陈墨想了想原主写的日记,这处地方本就是给主角顾封准备的,只有他能开启,因为这里有面基本见不到的“舍身草”,算是作者给主角的挂。
不过原主知道了剧情,就提前占领了。
至于说,为什么在之前没人发现。
“大概是时机没到,被某种高维意识屏蔽了吧?”陈墨开了个玩。
林歌懵:???
有听没懂。
么叫高维意识?
“扑——”
屋,一群飞鸟突然惊起,成群结队地从树上冲上天,从医仙谷的上空飞快掠过,没有一丝留恋。
这里的鸟类非常敏感,只要有人经过就会受到惊吓。
“有人过来?谁啊?”
听到声音,林歌缩了下脖子,小心地歪头朝屋望去:“不会是他们又来道谢了吧?”
因为少年体内毒性不深,陈墨出手,一晚过后状况就好了很多,那户人家相当感激医仙的救治,态度殷勤地让林歌都有些吃不消。
“应该不是……”
听到脚步声,拿着蒲扇的陈墨停下动作,转了个身。
“师尊,我们回来了。”
顾川行两人的身影出现在屋。
林歌顿时瞪大了眼睛,颇感意外地朝他们四周张望着:“们怎么回来了?咦,顾封呢?他没回来?”
顾川行轻描淡地回道:“大师兄有他自己的想法,暂时还不回来。”
看到陈墨在屋里熬药,苏悔直接走进来,一点都不客气地打盖子,查看里面煮的是什么。
药罐的盖子一被掀,大量白雾就钻了出来。
“唔……这个味道……”
苏悔忍不住捏了下鼻子,赶紧放下盖子。
陈墨不介意他的调皮,着把手里的蒲扇当折扇摇晃:“要喝吗?可以分一碗。”
“不了不了!”
苏悔疯狂摆手表示拒绝,恨不得后退三舍。
他又不是受虐狂,为什么要找罪受?
有病也就算了,他现在又没病!
“我身体好好的,不需要补!”
苏悔回到医仙谷后,表现得非常自在,比在万林山庄的时候随意自在多了,所以废话也多了起来。
可能连他自己都没发现,其实在内心深处,他早就已经把这里当成他的家了。
顾川行也一样。
脸上的容比在万林山庄的时候真多了。
这一点,大概只有对两人不太了解,只在万林山庄见过的林歌察觉到了一些变。
林歌暗自打量着两人。
怎么说?
就感觉,好像回家了一样,格外放松。
要知道,之前在万林山庄的顾川行,对谁都非常礼貌客气的,但刚刚见面,顾川行居然都没有和他客套两句。
这太不正常了!
“身体好?那可不一定哦。”
陈墨挑了下眉,淡笑着用蒲扇指了指冒着白烟的药炉,问道:“知道这药是治么的吗?”
苏悔愣了一下。
是、是治么的?
这还真问倒他了。
他的医术是师兄弟几个里面最差的,如果不放进嘴里尝一下味道,他可能连黄连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
苏悔偷偷和师兄对视一眼。
顾川行当然是也不知道,微微摇头。
在学霸那里没能得到答案,苏悔只能看着陈墨,无辜地眨巴了一下眼睛,活脱脱的学渣形象:“治什么的……止血?”
苏悔非常破罐子破摔地随便猜了一个。
顾川行也好奇地看过来。
一旁的林歌嘿嘿暗,跃跃欲试。
他非常想代替医仙回答他们,但又不敢抢陈墨的话,只能憋着,准备医仙说完答案就开始猛吹这个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壮举。
“是什么?”苏悔抱着最后一丝侥幸的心理问道。
陈墨也没嘲笑苏悔的知识浅薄,淡然地有一搭没一搭地扇着手里蒲扇,眉眼悠然。
他很想知道。
如果他说这药是生子药,他这两个徒弟会是怎么一副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