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
被顾师瞪了的陈墨满脸无辜。
“哼哼。老夫, 顾憎越。小子,听着这名字,你就没有来什么吗?”
对顾师情绪愈发火爆的眼神, 陈墨眨巴了一下眼睛。
赠月,赠月留香吗?
一男人, 居然这么唯美的名字。
真是难得!
至于有没有从这名字什么……
陈墨抿了下唇, 眼神有些飘忽地垂眸, 随手摸了摸怀里乖顺的黑猫。
其实,不瞒你说。
就连你姓什么,他是之前才从富商父子那里听到的。
说富商。
于是,陈墨转了一下身,找寻着刚才被吓得不知道躲到哪里去的父子两人。
对哦,富商呢?
他们的老板怎么不见了?
他这应该算是完成委托了吧,老板不在怎么付钱?
“哎哟……我的老腰哦, 这下可遭罪了!”
躲在书桌下的富商扶着己的腰,颤颤巍巍地扶着桌子站来。
陈墨同情地看了他一眼。
这与其说是站来,倒不如说是爬来。
陈墨着, 这位到底还是己的老板, 他今天还不知道要住哪呢,可不能慢待了给钱的金主。
“喵~”
于是,陈墨双手轻轻一推, 让怀里的黑猫己下地玩耍,向富商那边去, 打算过去扶他一把。
但刚两步, 他的余光就瞄见窗台的地板上有人倒在那里。
陈墨脚步一顿,望了过去。
哎?那身影是老板的儿子吗?
这是晕倒了吗?
陈墨的视线现在父子两人身上徘徊了一下,最后选择向儿子。
毕竟, 晕倒的这,目前看来,情况更严重一点。
“醒醒。”
到床边,陈墨蹲下身,按照最简单的叫醒昏迷人的方法操作————掐着对方的人中穴。
方法还是有勇的,没过多久,青年就醒了过来。
“……啊啊啊啊!!!”
青年刚一睁眼,就看到一双盯着他看到冷冰冰的金色兽瞳,瞳孔里流露出不屑和人性化的流光,仿佛是在思考该从哪里下嘴。
他顿叫一声,慌不择路地坐身,后退,却撞上了窗台下的墙壁。
“嘭!”
那相撞的沉闷响声,让陈墨忍不住蹙了下眉。
哎哟,这声音!
光听着就很疼啊。
青年却完全没注意到己撞到了墙壁,只顾着双手交叉环绕抱紧己,恨不得钻进地里,死死地闭着眼。
似乎是觉得,只要己看不见,怪物就不存在。
“佬!求您放过我!我不好吃的!我我我我……”
长那么从来没喊过救命的青年语塞了一下,不知道该怎么求饶。
但危机刻,人总是会有急智的。
青年灵光一闪,连忙喊道:
“我我、我肾虚,还不爱吃水果,营养不好!我……我、我还弱智,对,智商不好,脑子吃来味道不够劲道!我还经常拉完屎不洗手!我还有狐臭!我……”
“…………”
默默后仰的陈墨还没说什么,蹲坐在一旁的黑猫就已经忍不住了。
“喵!”
这声音比静音器还有效果,还在话唠的青年瞬间就闭嘴抱头,可怜巴巴地缩成一团。
就这么害怕吗?
陈墨一脸无奈的看着被一只猫吓到的青年,心道:这孩子之后怕不是要得猫叫ptsd了。
其实不止这青年。
在陈墨的身后。
当猫叫声响的候,身子定格不能动的顾师吓得连眼珠子不敢动了,来已经要站来的富商身子一僵,差点又腿软跌坐了下去。
“好了,把眼睛睁开吧,已经没事了。”陈墨用右手轻轻拍了拍青年的肩膀。
“放心,有我在,它不会伤害你的。”
为了缓和两边的气氛,陈墨用左手摸了摸蹲下他脚边看来有点生气的黑猫,给它顺毛。
被抚摸的黑猫依旧仰着脑袋不理睬,但尾巴却轻快地扫着陈墨的脚踝。
真是小傲娇。
陈墨揉了揉猫咪的小脑袋,转头就看到青年试探性睁开一只眼睛四处打量的小动作。
他终于忍不住笑了出来。
“真的没事了!”
陈墨先站了来,然后朝他伸出一只手,笑着道:“还有力气吗,需要我拉你来吗?”
青年惊魂未定,像是刚从乌龟壳里露出半头,抬头注视了他半晌。
“……谢谢。”
最终,他还是伸出了手,搭上了陈墨的手掌。
陈墨稍一用力就把他拉了来。
青年站来后,在原地活动了一下身子,深吸了几气,苦笑着看向陈墨。
明明真人就在眼前,他却不识庐山真目,这可太丢人了!
青年幽怨地看着陈墨,偷瞄了一眼他脚下的黑猫:“陈道长隐藏得可真深,要不是出了这事,您是不是还打算继续隐瞒下去?”
他真的没有隐瞒。
但他要是说他是穿越过来的,恐怕也没人信吧?
陈墨只能选择笑而不语。
陈墨不回答,青年锲而不舍地追:“既然陈道长是有真事的人,为何从不反驳那些散播谣言的人?您再不出手,越家巷知名神棍的骗子名号,可就要传遍全国了!”
越家巷,就是这座豪宅所在的街区名。
是该地非常著名的富豪区。
“陈道长,我最近听说,上要派人下来调查这些事呢!那可是国家机器,您可得仔细!”不清楚陈墨做什么的青年紧张地凑近陈墨身旁,小声地劝道。
越家巷知名神棍?
原主居然真的是骗子!
似乎还是名满天下、受人追捧、站在行业顶尖的骗子?
“…………”
从青年中确认了己身份的陈墨有些哭笑不得。
忽然。
他回头看了一眼那边的顾师。
在听到这名号的候,他瞬间就明了对方刚刚报的那名字是什么意思。
那三字可能不是他的那样,什么唯美的赠月留香,而是憎越。
憎恨越家巷的那骗子。
眸底深沉了一瞬的陈墨再次蹲下身,抱脚边的黑猫,来到顾师前,对它说道:“给顾师解了吧?”
但被他抱在怀里的黑猫却扭头。
似是不愿。
看到这一幕的顾憎越眼神灰暗,失去了斗志。
他人生的意义就是努力积赞实力,然后找越家巷的那骗子报仇,但现在对方身边有一只来历不明、极其可怕的怪物做帮手,他打不赢对方。
既然如此,那他的人生还有什么意义?
不如放弃!
但是,他刚垂下眼睛,就听见陈墨那道温和清朗的声音:“别放弃啊,你还没找到真正的凶手呢。”
“???”顾憎越瞬间抬眸,满眼疑惑。
随后挑衅得眯眼瞅他。
“怎么?你该不会是给己洗吧?我告诉你,虽然我打不过你,但这不代表我会接受你颠倒黑!”
“我相信天地有正义!扭曲我的意志?下辈子吧!呸!”
即是黑猫转过来阴冷地盯着他,也无法阻止顾憎越对陈墨的厌恶。
因为腿软,一点点过来的富商父子俩听到这里,张替刚刚就了他们的陈道长说好话。
陈墨却是摇了摇头。
他知道怎么让这人冷静下来。
他回视着顾憎越的眼睛,非常认真地说道:“顾师,我从不杀人。”
在这一方,陈墨是半点不心虚。
他最多只解剖尸体。
“呵呵!”顾憎越冷笑。
你觉得他信不信?
“是,你是不杀人,但你骗人!你把人骗去送死,不也一样是杀人吗?怎么?欺欺人很好玩?”
陈墨还没说话,旁边的青年忍不住了:“啧,我之前还以为你多聪明呢,怎么连这点信息查不到啊?陈道长之所以被人称为神棍……”
“啊!陈道长,您可千万别误会啊,我是说之前的那些谣言!我们当然是不相信的!”
青年生怕陈墨误会,赶紧解释了一句。
然后才继续道:“就是因为陈道长从来不翻车!每一位接受他服务的豪门非常满意,甚至越来越好!最厉害的那一位,现在已经接任首富,且开宣称是受陈道长的庇佑!就是因为这,才会引上的关注!”
“不然,你以为随来神棍骗子能引国家层的注意吗?”青年的语气听来还很说骄傲。
陈墨看着他,暗叹气。
这有什么好骄傲的啊?
随后又有些无奈,他的客户里怎么还有首富啊?
原主这骗子到底是怎么当的呀,不会是把它当成毕生事业在发展了吧?
居然还能骗到首富?!
绝了啊!
青年总结道:“你之前说什么,你孙女是陈道长杀害的,这根不可能好不好!越家巷神棍是出了名的骗财不骗色!谁送的人不好使!那位新晋首富之前还送过十二嫩/模呢,结果一没收好吧!”
“怎么?全世界就你家孙女长得像天仙!只要人竟然会喜欢?连人家首富送的女孩比不过?!好好吧你!”
青年怒怼顾憎越。
完全忘了,之前就是他己把顾憎越请来的。
他现在的态度,和之前简直是判若两人。
看着青年吐沫横飞,顾憎越一惊得忘了反驳。
“…………”不知道青年这是在夸己还是在骂己的陈墨。
你为啥对他的过往那么清楚?
原主的名声真的就那么响吗?
“抱歉抱歉,陈道长!我绝不是在说您骗财骗色!我只是在给他解释,您绝不可能是伤害他孙女的凶手!”
上头了的青年回过神来,赶紧赔礼道歉。
只不过,这些是他的心里话,即陈墨没有救他,他也会这么说的。
但顾憎越依旧没有动摇。
嘿,他不听!
不过这些人说什么,他认为他们说在说屁话!
哼!
帮那骗子说话的不是什么好人!
还是一旁扶着腰的富商老道,他看出了顾憎越的抵触,视线在顾憎越身上转了一圈,声音低缓地道出一事实。
“顾师,如果你只是报复杀害你孙女的凶手,买把刀就行,但你偏偏去学了极难入门的鬼道,这说明,你的孙女很可能不是正常死亡,而是因鬼怪而亡。”
“所以,你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青年疑惑:“啊?不对,爸!之前咱们不是知道,陈道长他怕鬼吗?嘿嘿,谣言谣言!您别介意啊!”
富商嘴角一勾:“是啊,既然传言说陈道长怕鬼、没事、只会骗人,又怎么可能导致顾师的孙女死在鬼怪手里呢?瞧,这矛盾的地方不就出来了吗?”
“顾师,如果我猜的没错,应该是你发现己孙女意外去世后调查凶手,但陈道长只和上层会有联系,以你的地位,肯定是查不到他的,八成是有人告诉你,说是因为陈道长害怕怪物,所以让你的孙女去替死,你才杀了他给你孙女报仇的吧?”
不然,一怎么看不像上流会人士的老爷,怎么可能和名满天下的越家巷神棍有接触?
顾憎越不说话,但眼神光却动了动。
心中心火摇曳。
富商不愧是富商,几乎把当的场景猜的八九不离十了。
先不说一钱财美色不缺的神棍为啥要骗一小姑娘去送死,就说现在,陈墨已经展现出操纵鬼怪的实力,他根不是传闻中那害怕鬼怪的骗子!
这难道还不能说明题吗?
很明显是当初那人告诉你信息的人骗了你啊!
富商还继续说些什么是候,一旁的陈墨用眼神制止了他。
他现在是被怀疑的对象。
还是让他来吧。
他抱着黑猫对顾憎越说道:“顾师,我相信己没杀人,你却认定我杀人了,我们中间必然有一人判断失误了。”
陈墨没说顾憎越信错了人。
那人能随几句话就让顾憎越相信,说明两人一定很亲近。
他现在拿的还是凶手牌,即说了顾憎越也不会信他的。
“不如这样,您和我一去重新查当年的线索,我们一去找当年杀害您孙女的凶手。如果最后查出来不是我,那我们一追凶,也不至于让凶手逍遥法外,如果最后查出来确实是我,不外乎是再战一场,来您也不惧。”
看着陈墨那双如此近距离的盛满真诚温柔的眼睛,一直打算不管他们怎么说不理会的顾憎越愣了一下。
见他没反应,青年在旁边不耐烦地嘀咕:“陈道长说要帮你找凶手了,怎么看不吃亏,你还犹豫什么啊!不就是赌一把吗?难道你就那么看真凶逍遥法外?不怕你孙女泉下有知,怨恨你吗?”
不知道是不是被这句话刺激到了,顾憎越眼底的红色再次浮现。
他直直地盯着陈墨。
良久,他仿佛用尽了几十年的心血,才从牙缝里吐出一字。
“……好!”
那他就赌一把!
用命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