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男生的喉结微滚, 两只搭在沈熙白侧腰的手像是拿着一个滚烫的热碳,哪哪儿放着都觉得十分局促。
他手背淡青色的血管微微暴起,如坐针毡般煎熬, 薄唇锋利, 抿成了一根直线。
沈熙白一双深褐色的瞳仁清澈干净, 见男生的动作僵硬,抱着自己的力度都是半虚在空中, 他不满的抓住男生的手, 两只眼睛瞪得圆鼓鼓, 一把将其摁到自己的腰上。
像刚出生的幼鹿, 娇软又粘人。
男生的动作更加僵硬了,像是被对方突如其来的动作一下唬住, 脑内一片轰鸣。
“......”
沈熙白抬起头, 细密的睫毛轻轻颤动,皮肤白得近乎透明,他不满的锤了两下男人的肩膀,眼底水光濛濛,尾音粘稠, 软糯糯道, “你都不抱我。”
说完, 他的表情皱成一团,睫毛一搭一搭,湿漉漉的,非常可怜, 让人看了忍不住捏一捏小脸。
男生黑黢黢的眸子千变万化,眼底积郁了一层灰压压的寒意,冷戾不虞, 寒光冷肆。
他艰难的从嗓子里吐出声,“你不害怕?”
沈熙白勾唇一笑,趁其不备,直接在男生的嘴角位置落下一个蜻蜓点水般的轻吻,带着些许调皮,调笑道,“为什么要怕?”
男生沉默了一瞬,也不知道是抱着什么心情皱了皱眉头,右手的手指十分熟练的滑进沈熙白的衣服的下摆,后者本能的颤栗。
男生讥诮道,“还说你不怕?”
沈熙白的眼珠瞪得溜圆,紧紧盯得男生的眼睛,眼底满是幽怨。
正当男生被盯得莫名其妙的时候,沈熙白眼底闪过一丝狡猾的暗光,飞快地挺身,用自己的脑门砸向男生的下巴,后者嘴里泄出条件反射性般的闷声痛响。
或许是还不解气,沈熙白的两只手十分灵活的去拽男生的裤腿,甚至是十分不老实的蹭不该碰的地方。
气氛一时之间开始变得危险又糜.烂。
“……你知不知道你自己在做什么”
沈熙白逗笑道,“难道你不知道”
男生又默了,脑门上的青筋抽动的速度越来越快,他隐忍着闭上眼,本想着眼不见心为净,结果也正因为看不见对方的动作,反倒将身体被触碰的刺激感无限放大。
“……”
沈熙白看着他这副样子饶有情趣,嘴角的弧度几乎要勾到天上去,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就像是在欣赏着马戏团里表演的猴子,手上的挑逗的动作也越发大胆起来。
见对方隐忍得几乎快要爆炸,沈熙白实在是看不下去,停下了自己手上的动作,无聊的嘟囔道,“既然你想做柳下惠,那就没办法了,真是没有情趣。”
说着,沈熙白就作势要从男生的怀里爬出来,试图站直自己的身子。
但哪曾想,他的腰杆都还没来得及立直,刚刚一直坐怀不乱的某人却猛地一下睁开了自己的眼,双目发红,阴森恐怖,就像是积压着一层厚实的黑雾再也藏不住终于要开始向四周扩散。
男生搭在沈熙白腰肢的手一下扣紧,都不等沈熙白反应,就反手将人重新拉进了自己的怀里。
沈熙白惊呼一声,重新跌坐在男生的腿上,姿势变得愈发亲密。
沈熙白却一点都不觉得害臊,直接笑着勾住他的脖颈,跨坐在他的腿上,目光如炬的侧盯着男生的脸,还十分不老实的用另一只手去捏男生的下巴,不羁道,“给我笑一个,别每天都板着一张脸。”
男生看沈熙白的眼神十分复杂,似乎是还没从他突然大变的性格中缓过神来,举手投足都带着几分小心翼翼。
听到沈熙白无故地要求,他先是顿了顿,迟疑了两秒,最终还是按照对方的要求摆出一个浅笑。
弧度并不大,但隐隐约约的,能够看到男生藏在唇舌间的虎牙尖,就连看向沈熙白的眼神都不由自主的变得十分柔和,带着不加掩饰的爱意和深情。
沈熙白在他笑的那一瞬就像是被蛊惑了一般,表情呆了呆,原本白皙的脸颊一下升起一层薄薄的红霞,眼神直勾勾的,完全就是色令君昏的典型反应。
被……
被□□了!
沈熙白感觉自己的心跳加速得非常快,就是小鹿在乱跳,而这并不老实得小鹿恨不得直接从他的胸腔里跳出来,对着面前美人一亲芳泽。
事实上,沈熙白也的的确确这么做了。
他一看到男生笑了,沈熙白整个人就变得兴奋不已,就跟打了兴奋剂一般,飞快地将人搂得更紧,直接对着男生没有半点血色得薄唇吻下去。
这次可不是什么浅尝辄止的轻吻,还是实实在在的带着情.欲和索取的深吻,男生先是一顿,立马反客为主,粗暴的将人揉进自己的怀里,就像两个在互相撕咬的野兽,动作带着点原始的野蛮和粗鲁,但又像是两个互相给对方舔舐伤口的狼狗。
动作自此一发不可收拾。
满室旖旎。
“全解决了吗”恢复了成年男性模样的许镜辞整个人的气质都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不仅眼神变得更加锋利,面部的线条更加硬朗,就连说话的声音都变得更为粗粝嘶哑,低沉不已。
看起来既深沉,又带着春风得意后的慵懒。
许镜辞面前的朱大爷沉默不语,不一会儿,他苍老的皮肤就开始变化,开始长毛,甚至变黑,整个身形都开始自动缩小,最后直接变成了成年黑猫的形状,一双宝石蓝的竖瞳极为迷人。
黑猫坐得很直,冲着许镜辞淡淡的喵呜了两声,然后伸出自己的爪子开始细心的舔.弄起来。
“解决了。”说话的是一开始给刘伟他们一行人带路的领路人。
男人的表情麻木,说话的时候,嘴里带着些许不屑,就像是谈论着牲畜的生死一般,带着些许无所谓的懒散。
许镜辞点头,视作知道了,表情也没有太大变化。
毕竟这也不是他们第一次做这种事了,早已司空见惯。
这里根本就不是什么农村,而是传说中的迷失域。
只有十恶不赦,或是患了什么无法宽恕罪过的人才有可能在无意中闯入到这里。
而所有生活在迷失域的“人”,都是在世间枉死并留有极强执念的怨魂,他们生来就对那些闯入迷失域的罪人抱有天生的敌视和厌恶,这种厌恶让他们自发性去惩罚这些令人作呕的人。
不死不休。
当法律无法给当事人带来正义的时,私人报复从这一刻开始就是正义甚至高尚的。(福尔摩斯)
许镜辞转身,重新往木屋的方向走,脚步轻快,尽管面上不显,但还是可以看出那平静面目下藏不住的兴奋。
“他很开心。”有人盯着他离开的背影冷不丁的出声。
“从他进入迷失域开始,我从来没有见过他像今天这样。”另一个人接话。
空气像是凝滞了一般,大家齐齐沉默。
终于,又有一个耐不住好奇,插嘴道,“那个孩子到底是怎么进来的“
“那个孩子的灵魂是白色的,我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干净的人。”又有一人接话。
“……”
“……”
又是一阵诡异的沉默不语。
“可能……只是凑巧吧。”
许镜辞仓促地脚步在愈逼近木门的时候就开始跟着慢下来,动作也开始变得十分小心翼翼,他在门口磨蹭了半天,像个要去见自己心上人的楞头小子,举手投足都带着几分拘谨。
终于,也不知道他到底在门外磨蹭了多久,他才终于蹑手蹑脚的伸手转开了木门的把手,最后轻轻的将门推开,一副害怕自己动作太大,会打扰到屋内那人的驾驶,全然忘了自己拥有瞬移的能力,根本不需要开门。
或许,爱情就是这样让人犯蠢吧。
沈熙白正枕趴在床上,毯子半遮半掩的盖在沈熙白的腰肢上,露出了沈熙白满是情痕的上半身,勾勒出了极其诱人的弧度,而沈熙白原本就白皙的皮肤此刻在日光的照射下更是白得透明,而皮肤上的痕迹更是被无限放大。
男人一看清屋内的情况,眼神瞬间沉下来,危险而又深沉。
沈熙白半阖着眼,眼睛都是水濛濛的,他的睡眠极浅,就像一只睡觉极不安稳的奶猫,一点小动静就容易把他弄醒,听到开门的声音,他立马微微抬起脑袋,看清楚来人瞌睡瞬间消散了大半,看向男人的眼睛带着不假思索的爱意和痴迷,嘴角也跟着蓄着几分餍足的浅笑。
男人几乎是被这样的眼神给取悦到,眼底的笑意更深,走过去,将人搂进自己的怀里,“醒了”
沈熙白用自己的脑袋蹭了蹭男人的下巴,慵懒的打了一个哈欠,带着些许娇气,嘟囔道,“被你吵醒了。”
男人抿唇,发出两声闷闷的浅笑,顺着沈熙白的意思接话,“嗯,是我的错。”
沈熙白往男人的身上拱了拱,寻找着一个舒服的姿势,躺好,闭目,继续睡觉,斥怪道,“你知道就好。”
男人没说话,默默的把滑下去的毯子重新盖回到沈熙白身上,将人搂紧,嗅了嗅对方身上类似于花的沁香。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男人怀里的美少年彻底睡了过去,原本还维持温柔情人人设的男人的表情也开始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眼底满是不太正常的亢奋,指骨分明的手指轻轻的在怀中人的脸上描摹着上面的轮廓,表情有些狰狞和扭曲。
这个世界上从来没有什么凑巧,有的只是另一个人的处心积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