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电影院里的冷气开放了。
白马望侧过头:“?”
白马望本来在认认真真地看着电影,突然感觉到自己的手臂一紧,随后,他就无奈地发现,原来是旁边的小姑娘害怕了,这不是抓着自己的胳膊寻找安慰呢吗。
白马望这下子也没有办法,继续用刚刚的全部心思来看电影了,他分出了一半的精神,看着范语薇,发现她的四肢似乎有些微微的收缩着,摸着自己的手,还有些微微地泛着凉意。
他瞬间就明白了。
白马望将自己的外套脱了下来,搭在了范语薇的身上。
“嗯?”
范语薇疑惑地问道。
她感觉暖和了许多,唔,这下子舒服了。
范语薇不由得抓紧了盖在自己身上的衣服,然后小声地对着白马望道谢。
“谢谢啦,望队。”
范语薇说着,还捏了捏自己胸前的外套,看着白马望。
在漆黑的电影院里,白马望永远也忘不了范语薇的那双熠熠发着光的眼睛。
电影结束之后,范语薇抬起手,用手指擦了擦眼角笑出来的眼泪,然后在头顶的大灯亮起来的瞬间,猛地闭了闭眼睛。
白马望也有些不适应的偏了偏头,看向了一旁闭着眼睛的范语薇。
范语薇精致的侧脸上,眼睛的睫毛微微的颤动着,高高的鼻梁犹如雕刻一般,小巧的嘴巴正不满地嘟着。
白马望想起来了自己小时候养过的一只猫,也是看似乖张,实则温顺,只不过心情不好地时候会给自己一爪子而已了。
心情好的时候,倒是会对着你撒撒娇,哼唧哼唧的,小可怜儿模样倒是紧的很呢。
白马望站起来,为范语薇挡住了那刺眼的灯光,等待着范语薇适应好了之后,才微微地俯身,对着范语薇说道:“走吧。”
“嗯嗯,”范语薇也站了起来,拿起自己的包包,将看电影时一直盖在身上的衣服抖了抖,递还给了白马望的手里,“我们走吧。”
-------------------------------------
“望队,”范语薇走着走着,看到了夜空中的一轮明月,停下了脚步,对着白马望说道,“我知道我不该问的,可是沈叔叔的案子它——”
她实在是有些放心不下来,她这段时间,用尽全力,让自己能够忙起来,忙一点儿,再忙一点儿。
这样子,忙起来的她就不会去想沈淳叔叔的事情了。
她只要一闭上眼睛,就仿佛能够看到当年沈淳在地上的一地鲜血,然后是吕发那张充满着疯狂的表情的脸,再之后,又是小黑屋里一片的漆黑,还有那个刀疤。
那个可怕的男人。
“你放心。”
白马望也停下了走路的脚步,站在了范语薇的身边,他们站在马路上,斑马线上,看着前方的红灯,头顶的弯月,他说道:“我一定会找到真相的。不会让无辜的人这么埋没下去。”
我向你发誓。
我向法律起誓。
他们两个慢慢地走着,白马望突然说了一句话。
“其实,我并不是无所不能的。我也有一个求而不得的事情。”
“什么?”
范语薇突然有些好奇白马望在说些什么,难道他也有一些令自己不快乐的事情吗。
范语薇其实一直知道的,从易秋那里她隐隐约约听说了一些关于白马望过去的事情。
比如,他一直有个放在心里的人。
别误会,是个男人。
不过好像更有点让人误会了呢。
据小喇叭易秋所说,那个男人是白马望当做信仰一样的存在,也可以说是亦师亦友。
就像白马望之于易秋,莫寻文之于白马望一样。
范语薇又听到白马望用一种伤感的语气说道:“莫寻文他是我在警校读书时候的学长,他成绩优异,无论哪门功课,都是第一名,老师教的东西,很多很杂,但是他总是能够第一时间就理解,并且将那些东西变成为自己的东西。”
“你也很厉害啊。”
范语薇看出来了白马望此时的心情似乎不太好的样子,她想尽办法,安慰道。
白马望轻轻地摇了摇头,口中吐出来一丝热气。
白马望叹道:“我远远不如他,他才是真正的天才。”
“可是,就在他毕业那一年,他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打架,斗殴,甚至于偷试卷,和教官对打,所有违反学校规章纪律的事情,他都做了一个遍。”
“啊?”
范语薇有些惊讶,天才都是这么与众不同的吗?
可能是她见的普通人太多了?所以一时之间无法理解他们这些天才,难道是迟来的叛逆期。
不过,后来白马望所说的话,就更加令范语薇大吃一惊了。
因为,白马望用一种十分惋惜地话语说道:“他被学校退学了。就在他们毕业的前一天。”
他永远记得,那天的天气预报明明说是一个难得的大晴天,却是阴云密布。
莫寻文拎着自己的行李箱,时刻挺拔的背直到在看到那个退学生命的一刻,也没有能够使它弯曲下来。
他倔强地抿着嘴唇,看人的视线也不再是温和的眸子,而是带着一股子阴冷。
“学长!你快和我去跟学校领导解释啊,这个退学惩罚一定可以取消的。”
白马望那时候还是一个刚入学的大学生,还没有修炼出现在的模样,并没有冷酷如此。
莫寻文只是沉默着,不发一语。
白马望诺诺地想要再劝些什么,可是却被莫寻文推到了一旁。
学校里的同学就那么看着他,他们都想上前去和莫寻文说几句话,却被他冷冷地眼神所镇住了,不敢上前一步。
只能够在莫寻文的背后,小声地讨论着。
“怎么回事儿啊?”
“莫寻文怎么退学了?”
那些议论声,自以为声音很小,可是像是一把又一把的小刀一样,扎在了莫寻文的心口上。
莫寻文置之不理,毅然决然地,一步一步地离开了学校,天空中下起来了丝丝小雨。
白马望站在学校的天台上,就那么看着他尊敬的学长,敬佩的前辈,渐渐地离开了自己的视线范围内。
莫寻文走了。
“后来呢?”
范语薇忍不住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