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带着人来到律师事务所的时候, 号称一分钟内到的五条悟已经大大咧咧地坐着。
并且在看到我们时还抬起手来打招呼，嘴里还抱怨道：“你们好慢啊！”
“是你太快吧？”我吐槽道，看看时间确认自己过来也就用了十五分钟而已, 这货压根没多久。
不过十五分钟的时间对于其他人来说算是折磨了, 我不由得看向另一人：“辛苦你, 七海。”
“没关系, 这不是阳菜小姐你的错。”七海建人说着皱起眉头，用带着谴责的目光看向坐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还将双臂搭在沙发椅背上、一副子这里是自己家的样子的五条悟, “都是某些人太烦了。”
五条悟抬手打一个响指，嚷嚷开：“喂！阳菜姐，你的员工很不尊重客人啊！”
“你压根也不算客人吧？”我走到会客室门口, 打开，看向他, “好了，进来聊吧。”
说完之后我又看向在进来之后就一言不发的黑发青年, 提醒一句：“你是。”
***
事务所专门的会客室，接下来的问题需要详细谈，肯定得找个密闭空间。
而五条悟在坐下之后还抬手用食指敲了敲自己桌前的茶几位置, 问道：“茶呢？”
“……五条君, 你是个成熟的大人，该学会自己倒茶了。”我一脸诚恳道。
“什么？这就是你对你前夫的态度吗！”
“啧, 这个梗你要玩多久……”我说到一半觉得些不太对, 一扭头看到进来还没坐下的黑发青年站在那里, 用震惊的眼神望着我，仿佛在说——这就是你想给我看的东西？！
“……不是，我和这人完全没关系。这个牵扯到多年前的一件……算，我解释这个干什么, 你又不是杰。”我选择放弃，直接看向五条悟，对方在我说完“你又不是杰”的时候看过去，在微微一怔之后，露出了带着几分思索的表情。
“的确……杰你今天很奇怪啊。以往我每次说到这个的时候，你要么说【那只是游戏】，要么说【你这个家暴出轨男没资格说话】才对……阳菜姐你说不是杰是怎么回事？”
“可以，你越说越容易让人误会。”我走到他边上，摆摆手示意对方坐过去些给我留个位置，然后在坐下来之后抬手示意对面的空位，“夏油君，请坐吧。这个世界的五条君在，你总愿意说些什么吧？”
“……嗯？”五条悟带着点诧异的目光看过去，还抬手将墨镜稍微拉低了一些，“这个世界？怎么回事？到了量子力学的场合吗？”
而黑发青年在这个时候的态度总算比之前要平和许多，他在盯着我片刻后，迈开步子走过来坐下。
“在我说之前……我得先知道这个世界的动向。”黑发青年在入座之后，目光盯着我，“你是怎么知道星浆体事件的？”
“一下！”五条悟抬手打断，“你真的是另一个世界的杰？看起来不再是姐控了啊……”
“五条君，那个世界杰的父亲并没离婚和我的母亲再婚哦。我们没交集的。”我说完之后继续回答另一个人的问题，“你说星浆体的话……杰当时并没有告诉我，是我察觉到不对劲然后从夜蛾校长那边诈出来的。既然你疑惑的话，那为公平起见，我们一个问题换一个问题吧。我的问题是……你离开高专之后，做什么？”
“……”对方双手抱胸，闻言抬眼朝我看来，牵动了一下嘴角，“我还以为你会问我怎么叛逃出高专的。”
“那个我点好奇，但是我更好奇之后的事。”我认真道，“你虽然不是我家杰，但是你的确也是夏油杰，所以我觉得能从你身上窥见一丝我弟弟的想法……这个对我而言，才是最重要的。”
许是因为有五条悟在，可能是因为最初的震惊过去之后，对方总算进入了可以沟通的状态。
虽然……因为双方对于自己和对方的信息都有错误的估计，导致在沟通到了半途的时候出现一些往复并且诡异的况来。
例如……
五条悟一脸震惊：“你接管盘星教？！天哪杰你在想什么！你都不怕你姐姐把你抓进局子……哦对，你没有姐姐。”
我跟着震惊：“这个压根不是重点吧五条君？天哪夏油君你在想什么！你明明厌恶普通人还非要利用盘星教……是因为自己最厌恶的东西就要掌握在自己手中？还是说想要建立自己的势力范围，但是那也不合理……啊！因为宗教能减税吗？！”
这个拱火的白毛还双手食指指着我的方向，用一种棒读的语气说道：“啊，顺便一提，这个世界的盘星教被你姐姐联合她的同学整顿没了哦。你甚至还能找到当年的新闻，你姐姐在电视上公开宣称，【我所做的这一切都是为我弟弟】——”
“……我说是让你来看杰的乐子，不是来找我的乐子的吧，五条悟？”
再例如……
“你因为杀旧场村的村民而叛逃？真的吗？就那件事？”五条悟再度抬手指着我，“啊，再顺便一提，时你这位控制欲比较强的姐姐非要和你一起去，最后是你姐姐利用媒体解决那边的事的哦。”
“五条君，我一下给你买那家限量的和果子吃，你先给我闭嘴吧。”不过对方一提这件事，我倒是想起别的，“那菜菜子和美美子呢？你带着吗？”
大概是听到了熟悉的名字，从一开始就一副子非暴力不合作态度的黑发青年看过来，微微蹙眉：“……这个世界的她们如？”
我想了想，回道：“她们由我牵线被铃木财阀收养了，着集团大小姐吧。这个时间点也挺凑巧，她们似乎因为有升学问题想问商量着今天过来的……”
对方那个的事件总结一下就是几个大点——第一个就是星浆体事件最后遗留的盘星教并没善后而是任其发展；
第二个就是旧场村的那次案件对方没控制住自己肆虐滋生的负面情绪，直接动手并且直接导致了后续的叛逃事件；
第三点……叛逃之后，不知道是为更快速建立势力夺得资金，还是因为宗教税的问题，直接杀盘星教的头领然后自己暴力接管过来。
这几点……说实话，我都不是很意外。
时就觉得无论是星浆体还是旧场村背后都有其他人的影子，而那个世界的发展……也许就是那些人想要看到的吧。
“所以这里头的差距，只是杰你少一个姐姐啊……”五条悟若有所思的，“竟然有那么大的变化吗……”
而对面的黑发青年则是在听了之后，沉默片刻，脸上露出了一丝笑意来：“我和这个世界的夏油杰可不一样。我打算彻底消灭咒灵，所以决定消灭所的猴子。”
五条悟沉默片刻后，困惑地提问：“为什么是猴子？”
对方：“……我是指普通人。”
“嘶——你竟然敢这么说……”五条悟说着拿出了手机，指着我道，“你敢对着你姐姐喊一遍吗？”
黑发青年：“……”
我沉默片刻之后，开口道：“……他喊过。”
五条悟伸手拽了拽我的袖子，装作小声的样子但实际上用正常音量回道：“姐姐，你的弟弟兼现任男友好没礼貌哦~”
“虽然他是夏油杰但是他可不是……以及五条君，你现在也挺没礼貌的。”我扯回自己的袖子，看向表情难以言喻的黑发青年，对于对方的这个理想也些困惑，“你这个理想是怎么演变而来的？我点没明白你的逻辑。”
“这种是可行的，我不指望猴子能理解……”
“你再这么没礼貌，我会做一些强制性的措施迫使你明白。”我语带威胁，“不要以为我是在开玩笑。”
“……我不指望任何人理解。”对方看过来，忽然笑笑，这一次的笑容挺自然的，些像杰了，“而且我说过，我和这个世界的夏油杰可不一样。即使你是我姐姐，在旧场村一事之后我已经下定决心，所以我会……”
我啪地一下一拍桌子发出巨大的响声打断了对方的话，然后扭头看五条悟，微笑道：“五条君，能拜托你去接一下菜菜子她们吗？我些话想要单独和夏油君说。”
五条悟用带着点疑问的目光看着我，和我对峙一般对视片刻后，点头应下：“好啊。”
他站起来，走到门口的时候还不忘回头喊一句：“什么事电话喊我一声我就过来。”
对方关门离开后，我才深吸一口气，看向对面的人。
黑发青年望过来，表情不带多少绪，微笑道：“你特意让悟走掉，是因为猜到了我后面要说的吗？”
“嗯。”我看向他，“下定决心后面……是会杀我对吧？”
对方沉默片刻后，不知道是褒是贬，说了一句：“你的确很敏锐聪明。”
他说完之后，又接道：“不过你特意让悟走掉，是不想让他知道后面的话？”
“嗯，我不希望因为你说的话，导致五条君对杰有什么不好的看法和猜测，哪怕只有百分之一的可能性也不行。”我说完之后，表情变得些微妙，“而且吧……我觉得五条君傻乐就好，这种另一个世界的可能性的事没必要让他知道多余的负担。”
对方听了之后，表情变得微妙起来：“……你对悟是不是有点过度保护了？”
“不只是我，杰他会是同样的看法的。”我说着语气都变得些沧桑起来，“老实说，虽然杰他一直说着要和他绝交，但是某种程度上来说我们最后都还是纵容了。我和杰商量了一下，觉得就当作我们要孩子的先兆练习忍耐试试好了。”
黑发青年：“……”
看着对方脸色突变以及那种欲言又止的样子，我先是不明，然后反应过来，回道：“然，在这么看待两个月之后，我们就商量着一致决定暂时不要孩子。所以放心吧，不会突然冒出一个孩子喊你爸爸的。”
“……”对方紧绷着一张脸，显然是不懂我的幽默感。
不过我的重点不是这个，而是……
“所以……你杀你的父母吗？”我问道。
“……”对方抬眼看过来，“你好像不意外。”
“……嗯。”我将视线挪开落在墙角的盆栽上，“因为……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我早就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