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说是拿到了四个人的联系方式吧……但是我觉得他们不是冲着我来的。

似乎是我提到了犯人有纹身之后，几个人的态度一下子有了很大变化……果然是这件案子和他们在意的某件案子有很大联系吧？

“……四个人？这次联谊有几个人？”

“女生和男生都是五个，我是多出来的那个。”

“……是大家都交换了联系方式么？”杰似乎也觉得这件事有些不可思议，看起来有些惊讶。

“如果那样子就好了……”我抽了抽嘴角。

说起这个我都觉得有些头疼了——总觉得因为这一茬，离开前那些女人的眼神相当恐怖……不会后头真的来找我让我赔她们帅哥吧？

真的那样子的话……我就去把鹿岛那个笨蛋王子拉出来让她营业！

而在这个时候，就仿佛是预兆一般，我的电话响了，是一叶打来的。

我迟疑了一下，跟杰比了个手势，走到一边去接起来：“喂？怎么了？”

【啊……没什么，就是跟你说一声，我们这里联谊也结束了。】

“哎？你们结束地那么早么？”

【……你还敢问！因为已经没有意义了啊！他们明显全部都只对你感兴趣！】

“啊，那其实是……”

【我知道的啦！我知道的！警察和律师本来就是绝配么！】电话那头还传来了吸鼻子的声音，带着浓重的哀怨，【不过说好了，我可不敢再给你安排联谊了。】

我一愣：“嗯？为什么？”

【……就你这他妈还准备再来联谊！？说什么第一次你分明是个深藏不露的高手啊！你根本没怎么说话就直接把所有人拐跑了！等你真的认真来联谊那还得了？！你还给不给人活路了？夏油阳菜我告诉你你这样子是要被套麻袋的！】铃木一叶疾风暴雨一般地噼里啪啦数落了我一通，然后话锋一转，【然后呢？那四个警校生里你觉得哪个比较好？你打算选谁啊？】

“八字都没有一撇的事情，你不要随便瞎猜了……”对方的语气陡变，突然变得很友好，这让我反而充满了怀疑，“等一下，你之前不还挺生气的么？”

【嗯，但是我转念一想，你无论选了谁，其他三个被拒绝那我就可以趁虚而入。】

我：“……”这还真是个大聪明。

因为太过震撼，都不想和她解释那几个只是对案子感兴趣了。

【啊，我看那个卷毛帅哥对你兴趣最大的样子，不如就他了吧。不过你走后诸伏君看起来最魂不守舍的……我觉得胜算的话，都很大哎。】

“是么？”我对于这个塑料友情实在是无语了，“你别说了，我目前没那个想法……”

【什么？！难道你想四个都要么？！太贪心了阳菜！你可是法学生啊难道不知道脚踏多条船是犯罪么？！】

我职业病上来，忍不住给她纠正：“严格意义上来说，重婚才是犯罪，只是交往多个人只是道德问题而已……”

【……你真的想脚踏多条船？！可恶！那你要介绍别的帅哥给我！啊，那群人得知你有个帅哥弟弟还打你弟弟主意呢。】

“……嗯？”我的眼神一下子变得犀利起来，“让她们滚！”

【放心啦，虽然你弟弟是个帅哥但是我也不可能拉你弟弟出来啊。万一真的成了，你暗杀了她们怎么办？你可是学法的，一定会想出完美的犯罪方案的。】

“……所以说，你一直以来到底都是怎么看我的？”我郁闷道。

【变态弟控而已啊。我一直觉得你没被警察抓是因为你脑子聪明而且长得好看。】

我：“……你还记得我明天就要回学校，而且我们是一间宿舍的吧？”

【……对不起阳菜大人！我胡说的！你最近已经比之前好很多了！你可以完成从犯罪分子到法学女神的完美蜕变的！】

我决定不再理会这个傻妞，直接挂掉了电话。

难道我在旁人眼里看起来我就是掌控欲那么强的姐姐……呃，好像的确是这样子。

……那么，杰他也是这么看我的么？

我收起手机，扭头看向刚刚一直站在一旁不吭声的黑发少年。

对方垂着眼帘不知道在想什么，注意到了我的视线之后，也朝我看了过来：“怎么了，姐姐？是一叶姐的电话么？”

“嗯……那家伙一直很聒噪。”我想到了什么，板起了脸，“对了杰，如果铃木一叶找你要你好友的联系方式的话随便给。但是你自己的话不行，还有，记得下次看到你一叶姐姐她们要离她们远一点，也不用说太多话，那群女人简直就是野兽！”

“……哎？好、好的。”

看着对方乖乖应下的样子，我点了点头内心满意。然后立马觉得不对了——结果我又下意识地管太多了……

“……当然，如果杰有喜欢的人的话，那也可以考虑了哦。毕竟杰从小就很受女孩子欢迎啊。”我看着他，内心忽然涌上一股子怅然的感觉，忍不住笑了笑，“不过如果杰找了女友的话，我也会觉得有些寂寞吧。”

“……咒术师的职业特殊性本来就没什么时间和精力谈恋爱，更何况会有危险。”杰说着脸上露出一个微笑，“而且……如果姐姐不交男友的话，我也不会去找女友的。”

我一愣，心情变得复杂起来。

“那我可不能那么自私，得快点找个男朋友才行。”

***

姐姐她最近开始变了。——这是夏油杰最近的发现。

好像就是旧场村的事件之后，不知道为什么，夏油阳菜似乎一下子改变了不少。

当然，这个方面，其他人可能察觉不多，大概只有夏油杰体会最深吧。

因为……她唯一改变的地方，就是对他的态度。

不……也不能那么说吧。毕竟姐姐依旧关心他。

只是……和之前相比，不太一样了。

不再是之前那种紧迫到甚至会让人有时候觉得有些窒息的态度。

同样是关注，但不会再是方方面面也不会有一点她觉得不对劲的地方就非要追问出一个结果。

开始会和自己划清一些界限了，甚至平时都开始注意起了一些她之前从来没有注意过的事情……然后，开始关注其他的事情了。

真要说起来的话，其实也没有什么，只是姐姐她终于变得【正常】了而已。

没错，就是正常。

现在的她的行为举止，才像是一个正常的单纯地只是和弟弟关系好的姐姐该有的表现。包括去联谊这种事情。

就跟母亲说的一样，姐姐她都已经二十一岁了，而且明明自身很出色。如果她想要的话，其实找到优秀的男朋友也是很容易的。之前国中和高中是因为过于关注他，而现在在东大，自然就不一样了。

就跟这次联谊明明什么都没做却被四个男人要了联络方式一样。

这一切都跟自己之前的想法走向是一样的——姐姐她之后会有自己的生活，就不会那么关注自己了。姐姐也的确在交男友之前把弟控的毛病给改掉了，之后不会出现什么尴尬的情况。

……但是，他并没有和之前所想一样，松一口气。

甚至，还怀抱着一丝，隐秘的不可言说的焦躁。

夏油阳菜肯定不会和自己弟弟说明这次联谊的对象都是些什么人，夏油杰也不会主动问。

但是……身为咒术师，还是实战第一线的特级咒术师，夏油杰本来五感就会比普通人要高出一截。

再加上铃木一叶大大咧咧的，声音很大声。电话的全部内容他都听到了。

——“如果姐姐不交男友的话，我也不会去找女友的。”

——“那我可不能那么自私，得快点找个男朋友才行。”

对方说的时候脸上还带着笑，只是语气颇为认真，一点都不像是开玩笑。

再联想到对方去参加联谊，明明是早退了并且都没怎么说话，却还是得到了大部分男性的联络方式。

是警校生啊……

警察和律师么，的确是天然就占据优势呢。

夏油杰在听到她那么说之后，很想问一句“姐姐你是故意的么”。

但是他忍住了。

不能说，一说就容易暴露出自己的想法。毕竟就算夏油阳菜如今的关注度减少了，她的敏锐性还是在的。如果表现地过于明显的话，是很容易被发现问题的。

所以，夏油杰闻言，只是一笑：“那姐姐之前说交男友会让我帮忙把关是真的么？”

“当然是真的了！”

“……我不同意姐姐就会拒绝对方么？”

“嗯，是啊。如果他和杰你相处不来可不行——”

“好，我知道了。”

夏油杰脸上带着笑，表现地一如往常。

正因为知道自己的姐姐一直很聪明，对于自己的情绪变化也比任何人都要来得敏感……他有的时候，会忍不住冒出那个念头——姐姐她真的一无所知么？

这天晚上，因为导师的临时传唤，夏油阳菜不得不大半夜提前赶回东大。

而夏油杰身为特级咒术师本来任务就挺多挺忙的，也在当天晚上就回到了高专。

也是这个时候，夏油杰忽然意识到，如果不是因为姐姐之前紧密过度的关注的话，其实她平时就挺忙的，两人原本不会有那么多和那么长时间的交集。

东大生，还是法学部，还要准备司法考试、手中还有案子、还有实习。

而他的生活重心本来应该在高专这边。

夏油杰突兀地想到了，在三年前，自己要加入高专的时候，极力反对的夏油阳菜说的那句话。

【我担心的只是，你进入高专之后，会和我隔得越来越远。】

——……什么啊。

——说得那么好听，明明是你擅自想走开了啊。

夏油杰心不在焉地想着，意识到自己的想法后，悚然一惊。

“说起来……你姐姐这一个月好像都没有出现了啊。没事吧？”家入硝子只见过夏油阳菜几次，也没说过多少话，但是对于对方还是印象深刻的。

尤其是之前的盘星教事件之后。更不用说还有五条悟在一旁叭叭地讲一大堆。

夏油杰听着这个称呼都忽然觉得有些刺耳，皱了皱眉，也不知道为什么，纠结起了无关紧要的事情来：“阳菜姐她现在改回原姓氏了，从法律角度来说都不是我姐姐了。”

一旁的五条悟一脸震惊：“什么？你姐姐终于决定突破最后一道底线，抛开一切桎梏正式出手了么？杰你还好么？你姐姐没对你做什么吧？”

“……别胡说八道，她是为了司法考试改回了原来的姓氏。”夏油杰说完，停顿了一下，加了一句，“而且她现在变得很正常。前两天还去联谊了。”

“哇，这么说来也许你姐姐就只是真的想要个弟弟而已，谁都可以吧！”五条悟吃着夏油杰带来的手信，还伸手一拍好友的肩膀感慨道，“阳菜姐在这点上还是真的变态啊，杰你之前可真惨！不过这之后就好了，脱离这个弟弟身份就没事了，你可以轻松了！”

一旁的家入硝子也拿了一块点心：“别想太多了，也许只是单纯地因为恋爱分散了注意力了呢？”

夏油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