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

‘陆行天’狂笑不止，像是听到了无数轮回中最大的笑话，“超越！？哈哈哈哈，梦话！就连陆行天以及历代最强的秘血武者都没能做到的事，你也敢轻言？”

他看着陆晨的目光冰寒，“自古至今，纯种秘血武者的最强形态，便是在生命的终点，抵达神血的深渊，爆发出最璀璨的光，那是武道的极境，也是仙道的极境……不，那是万道的终点，是同境无人可胜的终极杀戮魔神！”

他嘴角带着嘲讽的笑，“没有纯种的秘血武者能逃得过这个魔咒，只要抵达深渊的终点，便再也回不来，也没有秘血武者能够战胜同境的秘血真神，因为那是秘血武者的终极形态，是至高无上的杀戮艺术！”

“是吗？”

陆晨澹澹道，“在我看来，都是自己的身体，只是没能发挥出所有的力量而已，神血怪物做得到的事，秘血武者没理由做不到。”

他将弑君收刀入鞘，站在那里，像是不设防了，“你们没能做到，不过是还未发掘出自身的所有潜能，没能将技艺磨炼到终点罢了。”

这句话像是激怒了‘陆行天’，他狂怒的道：“小子，口气不小，你也触及过深渊，应当明白那是何等伟力，是表层秘血武者无法抵达的至高境界！”

陆晨此时神情反倒平澹了下来，他语气平稳，目光平静的看着‘陆行天’，“你知道吗，在我第一次触及神血深渊的时候，对外界是有一定感知的，我也曾见识了，体会到了那种力量。”

“那你就应该明白，你与秘血真神的差距！还敢妄语，你果真是个纯正的秘血武者，蠢到无可救药。”

‘陆行天’冷笑着，又反问，“会恐惧吧，会敬畏吧，会对那无上的力量渴望吧！？”

陆晨坦诚的点了点头，“没错，我当时有后怕，有恐惧，也有敬畏，但这都不是最重要的情绪……”

陆晨的这句话，勾起了‘陆行天’的心神，让他原本准备进攻的姿态停止了。

陆晨顿了下，咧嘴笑了，透着疯癫的狂热，“其实这些事是无法对亲友们言说的，因为那好像是我不在意大家死活一般，但可耻的说，我心中充满了兴奋和狂喜。”

“为什么？”

‘陆行天’疑惑道。

“因为……”

陆晨右手握持在刀柄上，脸上带着亢奋的笑，“知道自己原来还未抵达同境的极限，还有着提升的空间，这难道不是一件值得兴奋的事吗！？”

‘陆行天’愣住了，两息后，他荒谬的‘看着’陆晨，“哈哈哈……”

他发出了一连串的笑声，“收回前言，即便是在秘血武者内，你也是最蠢的那一个，同时也是……最疯的那一个。”

陆晨咧嘴笑道：“多谢夸奖。”

轰——

下一刹，不朽的古殿内，黑与红纠缠，淹没了一切场景。

…………

洪荒历，仙武遗迹外。

玄女族、真龙族、灵鲲族、麒麟族四大族的族长都在外面围观，除却古神族以及族长伤势未愈的天狐族外，所有的大族都聚集在这里。

他们在共同研究着如何再次进入仙武遗迹，也在猜测武帝的死活。

因为武帝在进入仙武遗迹后，就不再又任何动静了，这座宏伟的仙武遗迹平静的可怕，外面的神光也消逝了，只是无论何等强者出手，都无法撼动半分。

麒麟族的族长麒麟曾与真龙族的族长一同动手，想要强势破开大门，但只让门上剥落了一些石屑，当触及到更深层的部位时，就有一股霸道强势的魂意荡起，将两位强者震伤。

“啧，难不成这仙武遗迹，真的只有秘血武者才能进入？”

老麒麟吐了口带血的吐沫，“真特娘是秘血崽种的做事风格，杀戮魔族的传承，果然不会外流。”

“老麒麟，说好了不再提起上古往事的。”

真龙族的族长敖尘提醒道，显然有什么忌讳。

“有什么不能说的，老子就是看秘血武者不顺眼，那种走到终点便会成为大祸害的存在，就不应该在世界上存在，全都诛杀了才好。”

老麒麟鼻子喷了口气，显然很不服。

在场的天女和来鲲很是疑惑，因为她们没有经历过上古之事，只听到过一些关于秘血武者的不好传说，并没有亲眼见过上古的秘血武者。

论年岁的话，真龙族族长敖尘是最大的，如今有十三亿岁，老麒麟麒天要小个几千万岁，但它们双方大抵都是一个时代的。

据说在洪荒历以前，敖尘与麒天就相识了，早已是神道强者。

“敖道兄，可否为吾等解惑？”

来鲲用词很恭敬，毕竟是有求于龙，如今灵珠不知道是否能凑齐，仙武遗迹也错过了，它们似乎没有了敌对的理由。

敖尘摇了摇头，“那些事还是不要谈论的好，吾怀疑还有强大的秘血武者意志残留在这世间，妄语的话会引发不好的事，毕竟言之为罪，也多少有些偏颇。”

“老龙，你特娘越活越回去了，上古时期就是个怂包，有什么不好说的，老子来说。”

老麒麟鼻孔喷气，大咧咧的道：“秘血武者的确在上古时期有过一些功绩，但都也都被他们凶残的本质所抵消了，最后一批秘血武者堕落成魔，几乎杀尽了洪荒以前的生灵，最后又在种族内斗中全部灭亡，葬下了上一个时代。”

“什么？秘血竟真的这般不详？那吾等追寻的是什么？”

来鲲惊讶道，它是洪荒历才诞生的生灵，对于上古秘辛是真的不了解，只是听闻秘血不详，却也潜藏着惊人的力量，涉及到禁忌。

所以各大种族才如此渴望研究秘血，把控着人族的命脉，等待着新的秘血返祖者，要研究秘血的奥秘。

“老子一开始就说要杀尽人族，避免再有那种不详的血脉诞生，你们不听，要老子说，秘血是完全不可控的，别想着去参悟什么力量了，自己修好自己的，瞧那恒永，不也很逼近禁忌的境界了吗？”

老麒麟说道。

“神之秘血的持有者在堕落后，真的很强？”

天女秀眉微皱，看向老麒麟。

似乎是引起了什么不美好的回忆，老麒麟神情凝重，“很强，在其堕落前，同境老子是能打的，但若是堕落了，那同境十个我也打不过，恒永厉害吧？他去跟秘血武者摆他渊血大帝的气势，结果被砍成了八段。”

“老麒麟。”

敖尘提醒道，意思是老麒麟说多了，这种情报也是种族的优势之一，不应该轻易传给后辈种族。

“切，反正武帝这个最后的秘血崽种也消失在仙武遗迹了，有啥不好说的，恒永还能从封印中跳出来跟老子再打一场？”

老麒麟毫不在意，“总之，秘血这玩意的确邪乎，为了大陆安定考虑，最好还是抹消掉比较好，渊血一族足够凶残，但其扩张也是有目的的，仍旧有收复种族作为下属的观念，古神众尽管诡异，但她们也不是不可对付。”

他继续道：“而神之秘血的传人一旦堕入魔道，那根本是不可沟通的纯粹疯子，只会把看到的一切都摧毁，把所有能动的生灵都虐杀，他们以此为享乐。”

在外围听着的幽冥族族长看着自己储物空间内的一瓶武帝真血，沉默无语，合着他动员种族接受的雇佣任务，换来的神之秘血真血，是无用的？

从这真血中，恐怕参悟不出什么秘密，他也做过实验，将这种真血融入到各种生灵体内，无一例外，那些生灵全都死了，根本没得到力量。

而如老麒麟所说，这种血脉根本是不详的，即便得到了逼近禁忌的力量，那也成了疯子，还有什么意义？

顿时，在场的不少强者都对仙武遗迹失去了兴趣，因为这是秘血武者留下的遗迹，里面潜藏的机缘多半对他们来说也是无用的。

“已经三千多年过去了，仙武遗迹都没动静，如果这是试炼地的话，恐怕武帝已经陨落了，回去吧。”

天女摇头道，这话是对追随在她身边的玄日说的，“若仙武遗迹再有异变，吾等再来，眼下当务之急是找回神女。”

算算时间，神女也快到了临盆的时候，她们找了许多年，都没能找到其藏匿的小世界，这让玄女族很是头疼。

而这些年，大陆也越发的不安定了，紫色怪物并没有被渊血大帝击杀掉，千年前其现身在西域，数息时间，就血洗了整个古佛族。

就连古神族也在那场动乱中受创严重，有数位主神级存在陨落，若不是阿切斯特机灵的跑路，恐怕古神众的组长又要更迭了。

天狐族这些年过的也不好，因为心月受创严重，一直没有恢复重聚肉身，在大陆上十分低调，与灵鲲族的对峙中，地盘也丢了不少。

好在那紫色怪物在心月那里吃过亏，多半是畏惧心月是否在钓鱼，没有突袭过天狐族。

玄女族和真龙族也受到过偷袭，玄女族代表四季的四位长老全都阵亡了，真龙族也死了三位超神境的长老。

面对掌控了幽冥族至高神通，并且本身又是族长级实力的紫色怪物，超神境的强者根本没有反抗之力，往往无声无息间就被暗杀掉了。

当时天女和敖尘围堵紫色怪物，交手了数十招，却让那紫色怪物全身而退了，让各大族长都十分紧张。

众生开始意识到，渊血大帝虽然被封印了，但这个世界上还潜藏着一个恐怖的怪物，并且这个怪物还在不断的噬灭众生进行变强！

敖尘曾亲口承认过，现在还好，但再给那紫色怪物成长一段时间，或许它都有可能被偷袭至死，就连正面交锋，它也占不到优势了。

老麒麟是对那紫色怪物最为愤恨的，因为麒麟族本就不剩几个后代了，却还有一只小麒麟被紫色怪物给偷袭击杀，吞噬了本源。

洪荒大陆风起云涌，紫色怪物带给众生的死亡压力，以及仙武遗迹内的状况，都让人心思浮动。

最为担忧的，自然是陆晨的一众队友，因为陆晨已经进去三千年了，和他们约好的时间不一样。

他们相信陆晨绝对是守时且有谱的人，不会说在仙武遗迹内得了机缘就忘了时间，若不是被牵绊住了，总该先想办法出来跟大家道个平安。

可就连团队公频都联系不到，这就十分诡异了，若不是团队列表中代表陆晨的头像仍旧亮着，绘梨衣等人会更加担忧。

“陆兄……时间真的不多了，你若再不出关，恐怕等你归来时，洪荒历已经终结了。”

楚子航在一处小世界内担忧的道，他看得清局势，那紫色怪物成长飞快，只要再给她一次机会，吞噬掉一位族长，就能达到渊血大帝之前的境界，并且由于其汇聚了万族本源，很可能会更强。

他带着古神众的精英战力，以及夏弥等其他队友，一起躲藏在绘梨衣所在的那处隐秘小世界。

因为紫色怪物的突袭防不胜防，谁也不知道他的下一个目标是哪个种族，也许队友们会运气不好的中奖。

…………

此时此刻，仙武遗迹内，时间的流速与外界并不等同，只是过去了七百五十多年。

陆晨与‘陆行天’仍旧在厮杀，但却已经不落下风了，双方的身影穿梭在大殿内，激起一阵有一阵黑与红的狂潮。

‘陆行天’在每一次与陆晨对攻的过程中，空洞的眸子似乎都带着诧异，“怎么可能……你到底做了什么？分明你没有放下任何执念，却在逼近秘血之神所拥有的境界！”

陆晨眸子中带着高涨的战意，以及疯狂的杀机，开口间都像是在吐露凶煞之气，“你曾问我，画地为牢，边界几何？可纳无穷乎？”

他刚勐的振刀，将‘陆行天’逼退，身上带着坚定而霸道的气势，像是心灵经过了千锤百炼，万般执念加身，仍不回头。

“我无需打破牢笼，只需要让这边界……无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