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oker从胸前的衣领中取出一个小盒子，抽出一支雪茄，驯兽师从他身后探出手，烛火自白手套上燃起，为团长点上雪茄。
男人抽了口雪茄，烟雾遮蔽着他的目光，“估计他正在疑神疑鬼吧，毕竟对于他来说，一切都太过顺利了。”
“那不是他提前准备的结果吗？我们也确实没赶上。”
驯兽师疑惑，此前团长外出了一次，就是为了前往虚空世界狩猎那些违规者，但最终抵达时，已经人去楼空，所有违规者都已经撤离。
“上次我没赶上有两个原因。”
男人澹澹道，“其中一点是因为起源空间内有人跟他通风报了信……”
驯兽师有些惊讶，团长的行动当然是极其隐秘的，就算起源空间内有人想要报信，也要先知道团长的行踪才能做到，可这是不可能的。
紧接着他有些心底发寒，因为男人回头看了他一眼，知道团长确切去向的人，在起源空间，或者说马戏团中，只有自己一人。
“哈哈哈哈……”
男人忽然笑了起来，“为什么这么严肃？我怎么会怀疑你呢，笑一笑。”
“可是团长，你的行踪到底是怎么泄露的？”
驯兽师回神，他的确不可能背叛眼前的男人，对违规者的那套理论也不感兴趣，两人在二阶探索者时就认识了，共同加入了马戏团，一路走到现在，关系很坚固。
只是方才团长的那个眼神，着实有些吓到他了，这家伙总爱开一些低级玩笑。
“别忘了，就算我们再松散，也还是个冒险团，团内成员是可以看到团员菜单的，我一旦离开起源空间，上面的名字就会变成灰色，也就是不可联络状态，即便不知道我去哪了，但总可以知道我出去了。”
男人解释道，“我当然不会怀疑你，我的老朋友，我怀疑的是其他人，那些他的旧部。”
驯兽师有些沉默，当初在他们“年轻”时，同一批加入马戏团的共有三个人，另外一人也曾经同他们并肩作战，也曾身居马戏团的高层。
只是后来那位曾经的先驱者，起源空间的大杀器，经过某件事后改变了自己对空间的看法，选择了离开空间，成为了违规者中的巨头。
那位违规者当年在马戏团中，当然也是很有威望的，有几名追随的迷弟，很难说这么多年过去，还会不会有所联系。
大象，就是其中的一人。
联想到大象最近有些异常的状态，驯兽师内心有些起疑，有能力联系虚空的，并且是对方旧部的，好像只有埃勒芬（大象）了。
“让我猜猜，起初他内心一定很自得吧，感觉耍到了我，让我白跑了一趟，如今又慢了他一步，让他遁入了那处世界，所有先驱者都在他面前，估计他已经磨动刀叉，准备开餐了吧。”
Joker嘴角带着笑，语气轻松。
画面上的机械哥斯拉正在与金刚和哥斯拉厮杀，金属与肉体碰撞，战斧带起刺目的火花，但它已经明显落入下风。
驯兽师静静的伫立，并不插话，他知道团长还有话没说完，跟着对方一起看着屏幕上的画面。
“随后，他在那边又会感觉不对，因为一切对于他来说，都太过顺利了，顺利的让他怀疑是不是有什么地方出了问题，被我阴了，因为他从来没有在这种游戏中赢过我。”
男人继续说道，悠然的看着屏幕上巨兽的厮杀。
“所以他不敢很快的动手，他要遍历时间长河，看看是否有我的陷阱在等着他，只有等到完全放心，他才敢出手进行清场。”
男人自顾自的说着，嘴角轻微上扬。
见男人不再解说，驯兽师才请教的问道：“实际上呢？团长准备陷阱在等他吗？”
令驯兽师意外的是，男人耸了耸肩，“我什么都没准备，他只是在自己吓自己。”
驯兽师大吃一惊，“那我们岂不是要吃大亏！？”
他有些不敢相信，这个算无遗策的男人，在这次交锋中，真的输了？
不仅没能即时赶到违规者的聚集地，还让对方定位到了大量先驱者所在的世界，其中还有他们看好的后进种子。
“那可不好说，我只是没有提前准备好罢了，现在做也都来得及，而且对他而言，事情的顺利，确实是有疑点的，很快他就会想清楚。”
男人一幅无所谓的样子，明明他身上肩负着肃清这一批违规者的任务，可他却对起源空间的吩咐不太在意。
用他经常对驯兽师的话来说就是，求爷办事儿，不得先跪一个？
起源空间的奖励不够充分，他就消极怠工。
“是我多虑了，团长一向能赢到最后。”
驯兽师见男人玩世不恭的模样，就知道对方另有计划，或许已经做出了其他安排，只是不想此时跟自己说罢了。
这个人就是这一点，十分之讨厌，明明他已经安排好了，耍了某些手段，但就如魔术师一般，从不告诉你他准备了什么。
等到表演开始，令观众大吃一惊后，才会跟队友进行复盘，炫耀似的表示他的计划完美无缺。
嗯，在驯兽师看来，Joker是个自恋狂。
“当然，就让我们的老朋友，好好在任务世界内玩一阵吧，他很快就会耐不住的。”
男人笑道，拿起茶几前的红酒，轻品了一口。
他没有来得及赶到违规者的聚集地，的确是有人通风报信，让违规者提前撤离了。
就这一点来说，对方估计会觉得挺顺利，棋高一招，在生死的极限中胜了自己一筹。
但给对方通风报信的人……就是他啊。
…………
任务世界内，葬神历，武神山。
距离与敖天约定的赌斗时间只剩一个月了，不少武神山的弟子都聚集在地峰的唤灵塔外，等陆晨出关。
这大半年来，陆晨的声名可谓是越来越盛，他突破的速度也令所有武神山弟子敬畏。
很多人都感觉，要不了百年，以陆晨的速度，只要道基问题能解决，就会成为武神山新的大师兄。
不少男弟子们感觉振奋，外界总传言这个时代的武神山阴盛阳衰，武神山主是女性，连首席弟子也是女性，那岂不是说他们这群男人不行？
那怎么行？
陆晨的崛起，就是男弟子们的强心针，代表着男同胞们的荣耀。
武神山的女弟子们倒是没有多往这一层面去想，只是在想陆师兄有没有意中人。
“也不知道陆师兄这次闭关，能否解决关于道基开裂的问题，若是仍然重伤，那一个月后的决战，恐怕会有些难啊。”
唤灵塔外，一位地峰的真传弟子在人群中感慨道。
“道基开裂，大道之伤，陆师兄到底是怎么搞的，是遭天谴了吗？”
有一名女弟子滴咕这疑惑。
“都说天妒英才，也许是陆师兄天资过于妖孽，才会遭受大道的反噬，就如那天劫一般，仙人烙印显化围攻，简直闻所未闻，足可见陆师兄的不一般。”
一位真传弟子分析道。
“可我听说，那古龙窟的龙太子敖天，年轻时在星海内渡劫，也曾出现过仙人烙印围攻，不知是真是假。”
一名天峰的内门弟子说道，他很爱搜集这些奇闻异事。
“是不是真的不清楚，但敖天的确强大，在同境一战下，他立下天地道誓，不使用千岁以后领悟的任何禁忌杀法，仍旧没有人能击败他，甚至三大势力的首席弟子出手，都败在了他手中，简直是无敌之势啊！”
有人感慨道。
“哼，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我们武神山的大师姐可还没有去打呢，他敢说自己无敌？”
止戈峰的陆风听到这句话，不满的道。
“大师姐……也不知去何处了，为何没有前往云战场杀杀敖天的威风？”
有弟子疑惑道，武神山的大师姐陆水流，已经消失了大半年了，传言说是去天宙古星处理事务，但一直没有消息传回来。
“其他势力的首席弟子都是水货，大师姐绝对是无敌的，若她出手，同境之下，必将敖天战败。”
有一名崇拜大师姐的女弟子开口道，语气坚定。
“陆晨师兄若是没有道伤，或许也称得上同阶无敌，毕竟他可是闯过了传说中的登龙梯，曾经又在葬神渊一刀斩杀六名同阶天骄，只是如今道伤难愈，若是拖着伤体，可怎么打啊。”
有弟子面带愁容，不太看好这一战，大家都知道道伤有多难治愈。
即便是有神药和强者帮助，普通的道伤也要花上数年调养，更何况是道基开裂。
“陆师兄该不会是在天劫中被砍出的道伤吧？那日我见陆师兄体表有着明显的刀痕，恐怕就是天劫的惩罚。”
有人分析道。
“嘘，噤声，陆师兄出关了。”
就在此时，地峰唤灵塔四周的弟子们都安静了下来。
一名黑衣男子自唤灵塔内走出，身后漂浮着一只威严的小肥龙。
奇怪的是，黑衣男子虽然煞气凝结，但却锋芒不显，以前那种萦绕在他身上的那种若有若无的魂意像是消失不见了。
单以表面看，从气势方面给人的感觉，反而不如陆晨一年前。
“陆师兄。”
“陆师兄。”
“……”
围绕在唤灵塔四周的弟子们一一向陆晨打招呼，陆晨都点头回应。
他没有运用任何步法，就像一个凡人般，在广场上漫步，小金龙十分招摇，在陆晨头顶飞来飞去，接受着众人的注目。
“陆师兄，再过一个月您就要与敖天决战了，不知您是否有信心？”
这时一名天峰的女弟子冲了出来，宛若记者一般对陆晨采访。
陆晨只是面带和善的微笑，“打过便知晓了。”
一道身影从人群中挤出，正是陆晨在真龙星域结识的风水学家林山河，“陆兄，你是闭关大半年不知道，那敖天有点狠啊，连败三大首席弟子，这时候风头无两，你的道伤行不行啊？”
林山河是个性情中人，跟陆晨相交，冒险探索遗迹后，也算是过命的朋友了，当然会担心陆晨的状况。
“林兄在葬神星过的可还愉快？”
陆晨没有回答林山河的问题，反而问起林山河的状况。
对于林山河说敖天战败了三大势力的首席弟子，他并不惊讶，因为这件事楚子航已经通过团频告诉他了。
楚子航虽然本人不在葬神星，但有着和手下联络的手段，每天仍会通过露华楼掌控葬神星的各种情报，一些紧要的情报会告知陆晨。
不过陆晨也没想到敖天会有这么高的含金量，三大首席弟子可不是假把式，但最强的姬星河也只撑了一千招便认输，足克说明敖天的确天资不凡。
敖天看人时鼻孔朝天，但他有这个资本，连败三大首席，说他是年青一代第一人，也不算吹捧。
也就是敖天没有生在这一千年，否则以他那狂傲的性格，恐怕早早就把首席弟子挑了个遍。
虽说是个老天骄，但也是强到极致的老天骄。
“我这段日子风水学是提升了不少，唉，别说我了，陆兄你的道伤到底怎么样了啊？”
林山河皱眉道，“反正双方还没有立下天地道誓，陆兄要是感觉伤势未愈，也可以不打或者延后啊。”
陆晨笑着摆手，“话都已经放出去了，当然是要打的。”
他转头目光眺望东海的方向，那里有一名强敌在等着他，是他出道至今，同境中碰到的最强敌手，也是他最好的磨刀石。
“嗷呜！”
小金龙挥舞着龙爪，跟众人比划，意思是杂种怎么可能是陆晨的对手，要镇压陆晨的龙是它。
这时有细心的武神山弟子发现，陆晨童孔中的红意几乎全都退却了，化为了纯净的漆黑，若不是他周身浓郁的煞气，都看不出他是一名高阶的秘血武者了。
“那陆兄你的道伤是好了？”
林山河见陆晨如此坚定，心中一喜，看陆晨面色也不错，难不成是已经伤势痊愈了？
“我的道伤嘛……咳咳咳咳——”
陆晨还没说完，就发出一连串的咳嗽声，松开手时，一片殷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