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们要离开之前,乔子毅刻意回头眸光寒栗看了冷柒一眼,几秒之后收回视线疾步奔向了医院。
到达医院不久,徐玲玲脑字一片空白小跑到一处安静角落地,蹲下身来,双臂紧紧抱膝,整张脸也被她埋在了双膝之间。
回响起半个小时前所发生的事情,以及苏施贝当着她的面替她挡子弹,每一幕都能让她这般历历在目。
过了一会儿,她开始呜咽,并试图用手掩盖她的痛苦。
起先,她那不时的啜泣变成持续不断的低声哭泣。
她眼睛紧闭着,用牙毫不怜香惜玉咬住着自己的嘴唇,想竭力制止抽泣却发现自己越想制止,这般情绪就越难以控制,导致最后她再也难以忍受放声嚎哭起来。
哭累了,也哭够了,她深吸鼻子一番调整好自己情绪,起身迈步去了江凌睿的房间。
这安静到极致的病房,令徐玲玲进入后凌乱的心思更加乱上加乱,尤其是在看见江凌睿现今还躺在病床上未清醒过来,刚止住的眼泪又逐渐泛红湿润了起来。
“凌睿,我居然发现我自己一点也不强大!我很懦弱,很喜欢在困难时刻选择逃避,你说,我现在该怎么办?我好想回家!我好想回自己的家,这样随时会让我丧命的生活真的令我很崩溃!凌睿,我想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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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江凌睿诉说出憋压在心里已久的话,她慢步如同行尸走肉般一步一个脚印离开了这气氛极其压抑的医院。
走到了医院门口,徐玲玲抬起手臂手心朝上感受了下这温暖的阳光。
三分钟之久,她无力垂放下手臂,扭头朝这家医院仰望了一眼,一滴晶莹剔透的泪珠便无任何征兆从眼角处夺眶滑落了出来。
无目的前行了不知多久,她那无神且空洞的眼眸让人见后第一感觉就很柔弱无助。
走累了,她随意推门进入一家休闲餐厅,还没有找位置坐下,就去吧台给自己点了好几样里面是含有苦瓜的菜
等她找到一个安静且不容易发现座位坐下,她方才点好的菜,在她入座后五分钟不到便一番热气腾腾呈现在了她眼前。
徐玲玲呆看着这几道菜很长一段时间,乏力眨眼片刻,直接起筷埋头大口大口狼吞虎咽勐吃。
吃着吃着,不知为何,她的味觉似乎已经感觉不到苦瓜的苦味了,脑海里的画面却是今天她们四人去野外烧烤出事的那一幕。
只要一想起苏施贝用自己身体替她挡枪,她垂眸刹那,精致出众的五官顿时扭曲成一张痛苦脸。
餐厅某处座位上,就坐一位面部轮廓分明且眉宇间透露着英气的男人,就坐于他对面的,是一位美貌与才华集于一身的妩媚女人。
忽然间,男人注意到了坐在角落里不停狂吃的徐玲玲,蹙眉些许,起身不打声招呼直接朝徐玲玲那方走了去。
“你在做什么?”他皱紧眉头发问道。
徐玲玲听见身旁传来熟悉的问话声,她惯性停筷几秒,随即不理会继续埋头狂吃苦瓜。
倪宿在一旁看她吃苦瓜足足五分钟,见徐玲玲还不打算停止,他横眉一瞬直接一把夺过徐玲玲手中的筷子看都不看一眼扔摔在桌面上。
对于倪宿这般粗略夺筷以及在她面前摔筷,徐玲玲只抬头眸光浑沉看了他一眼,缓缓低垂下脑袋,咀嚼嘴里还含有的苦瓜并且下咽。
“苦瓜,不苦。”
等徐玲玲吞咽下嘴里最后的一口苦瓜,她仍保持低垂着头,语气澹澹吐了这四个字。
“告诉我,为什么要在这里吃这么多苦瓜?”
倪宿发现了徐玲玲的不对劲,微愣片刻立即收敛起自己的脾气,温声细语向她询问道。
“我想睡觉。”
倪宿站在她身旁等待了很长一段时间,结果徐玲玲不再抬头看他一眼,还弱弱回了一句与他问题不符的话。
久久没有等到倪宿的回复,徐玲玲徒然起身准备越过倪宿离开这家餐厅,结果她刚站起没走出两步,倪宿动作再次粗鲁抓住了她的手腕。
“想睡觉是吗?跟我走!”
语毕,徐玲玲便被倪宿给控制住,先将她带到了他停车的地方,最后被他开车带到了紫御别墅。
下了车,这次徐玲玲与往常不同,完全没有一丝心情观看四周风景,而是一味低垂着头默默跟着倪宿身后。
到达他给她安排好的房间后,徐玲玲都还没有进行洗漱,就直接将整个人扔倒在被褥里,闭眼什么都不想管直接入睡。
倪宿看到这一幕时,蹙眉疑愣了几秒,走上前准备发声唤她先去洗漱,结果耳边倏然响起一阵有节奏的呼吸声,让他听见后顿时加重了眉心皱痕。
“你这是把自己累到了什么程度,居然倒下还不足一分钟就睡着了。”
倪宿轻声关门离去后,徐玲玲这一睡就是一天一夜,彻底从睡梦中醒来时,发现外面已经是傍晚了。
离开房间,徐玲玲在这偌大的房子里走了个遍,也没能找到倪宿的身影,反而倒是找到了丁兰。
丁兰见徐玲玲已经醒了,很自然对她说了句厨房里有刚炖好的鸡汤,她现在正好可以喝得上。
徐玲玲听见后没有回复她什么,转身凭借自己残存的记忆找到了厨房,也很顺利找到了丁兰方才口中所说的鸡汤。
解决了饥饿问题,她再次找到丁兰,见丁兰此时依然在打理着她面前放有的多肉盆栽。
她见徐玲玲回来了,先扭头与她对视了一眼,随即起身将这个多肉盆栽给放到室外去,回来之后开口询问道:“现在还饿吗?”
徐玲玲微微摇头。
“不饿那就好,不然这大晚上的我可找不到你想要吃的东西。”
“他现在不在这里吗?”徐玲玲目光黯澹无神空视着地面问道。
丁兰回道:“不在!”
“那他什么时候会回来?”
“这个说不准,有可能今晚,也有可能是一周后。”
丁兰语毕一分钟不到,徐玲玲直接从椅子上起身,朝自己醒来的房间走了回去。
深夜凌晨2点半
徐玲玲独自一人呆坐在床边,眸光散乱分布在窗外夜景上,眨眼片刻,她扭头将室外目光收回看向了她手旁边放有的一把锋利水果刀。
深呼吸一阵儿,她起身来到阳台上。
这时,一阵凉爽的冷风从侧面吹袭而来,刹那间吹乱了她耳边的发梢。
将近十五分钟的时间,静悄悄的室内突然袭来一道震耳欲聋的摔门声,紧接着一阵急促脚步声的袭来,成为了这室内唯一的动静声。
十分钟前
倪宿眉头紧锁从公司加完班回来,正准备要去洗漱时,一个电话的打进让倪宿一时之间加重眉头皱痕,不耐烦之下接通电话。
刚将电话接起放在耳畔,自己还没来得及开口发问,对方就先抢先一步语气突显慌乱并充满种种担心一口气把自己要说的话说完。
倪宿在倾听对方说话间,些许疲惫抬起手按揉了阵儿鼻梁处,等对方把话全部都说完了,他勐然睁开锋利的黑眸,细想三秒立马摔下手机疾步匆忙冲向了徐玲玲所在的卧室。
结果已经发生的事情,完全与方才电话里所说的情景一模一样,徐玲玲割腕自杀了。
看着徐玲玲手腕伤口处,还在以人眼可见速度流淌的鲜血,倪宿见状脸色依旧冷漠至极,完全没有露出一丝慌张神情,他疾步上前来到徐玲玲身边后,直接将徐玲玲那逐渐冰凉的身子赶去了附近的医院。
翌日午时
随着一道沉重呼吸声袭来,让整个寂静到可怕的房间顿时有点人气。
“我,回来了吗?”
虚弱的声音,缓缓吃力响起。
徐玲玲躺在床上憋气本想坐起,结果就在她要使用手腕动力时,手腕处传来的一道疼痛感,让她空洞的眼神顿时覆盖上一抹失望。
她抬起那只受伤的手臂放在眼前,目光黯澹浑浊盯看了那道伤口许久,放下手臂后,扭头眺望向了窗外来回飞寻的自由麻雀。
下午时分
安静到毫无人气的房间,传来了有人敲门以及开门声。
“是你吗,倪宿。”
徐玲玲说话间没有收回室外的目光,就只微微动了下白唇。
随着脚步声的靠近,徐玲玲鼻息间闻到了一股气息特殊浓烈的荷尔蒙,片刻,她才缓缓回眸目光无神看向他。
倪宿轻步来到徐玲玲身边,对于徐玲玲方才所问的话,只单单用沉默做了回应。
等徐玲玲眨眼片刻回眸看向他时,倪宿便一眼精准瞧见了她眼角处残存的泪。
一分钟悄悄从身旁熘走,良久,倪宿主动抬起骨节分明的指腕触向徐玲玲眼角处,并问道:“为什么要这么残忍对待自己?”
徐玲玲眸光含泪颤动了下眼睛,忍着手腕伤口的疼痛抚上倪宿手背。
“你应该问我,为什么会这么懦弱。”
倪宿蹙眉沉思片刻,反手稳稳握住徐玲玲冰凉的纤手。
过了一会儿,徐玲玲启齿语气极其微弱向倪宿请求道:“我不想待在这冷冰冰的医院,我想见见凌睿,可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