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回到宿舍, 意外地发现,眠眠居然不在!
“嘶——”旋覆突然发出了被掐脖子的鸭子的声音。
石代赭疑惑地看了他一眼:“怎么了?”
旋覆:“没、没什么……”
小蛾子尴尬不已,视线到处乱瞟, 试图说些什么来缓解内心的焦灼。口中慌不择言道:“眠眠、眠眠到哪里去了……我打个电话问问吧……叫他、叫他回来……”
石代赭更疑惑了:“叫他回来干嘛?”
“嘶——”旋覆又是倒抽一口冷气。
对啊!叫眠眠回来干嘛!还真的让眠眠站在这里不许睡觉睁大眼睛围观他、他被摸啊?!
一念至此, 旋覆只觉一把火从脚指头烧到了头发稍, 顿时嘴巴发干浑身发麻, 紧张得连手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了。
石代赭诧异地看着他。明明是在自己宿舍,怎么他反而是焦灼不安的那个?
难道是……
太久没有接触他的气息了以至于之前的适应度全部归零所以又触发了面对天敌时的本能恐惧?
石代赭长叹一声, 懊恼地想:果然不该让他离开我……
不过,说实话,就算早就知道注定是这样的结果,如果重来一次的话, 他还是会尊重旋覆的意见,让小家伙自由地去做想做的事的。
他们之间并不是主人和奴隶的关系。他们是平等的, 他并不拥有他。所以他不会干涉小家伙的意愿,他绝对不会强迫小家伙做任何事……包括留在他身边。
今天看了小家伙的演出, 他毫不怀疑, 小家伙会成功的。
死兔子最后给小家伙打出的分数是有道理的。一个艺人最难得的就是观众缘。要说唱歌跳舞,其实这些idol们根本比不上专业的歌唱舞蹈艺术家。但后者却无法成为资本追捧的顶级流量,原因就在于话题度、观众缘。
曲高和寡,真正专业的表演, 反而无法融入群众。普罗大众经过一天的劳累,下班之后打开电视电脑,打开微博,想要看到的不会是真正的艺术。他们只想娱乐。
娱乐,兴奋,刺激, 这才是观众们追求的东西。
旋覆的弱小与努力,眠眠的天才与温柔,这两个人在一起,势必引起极高的话题度。他们能给观众带来正能量,能吸引所有人的眼球。
所以他们会成功的。
这也正是死兔子所说的“偶像特质”。
也正因为如此,在今天的演出结束之后,石代赭心里其实一直有点小小的难过。
他知道他的小蛾子,在短时间内不会回来了。他的小蛾子喜欢扑腾,向往光明,小蛾子努力地拍打翅膀想要飞去更远的地方……他不能把小蛾子关在玻璃瓶里。
小蛾子终于找到了喜欢做的,并且能够做好的事,他应该为小蛾子感到高兴。
可他为什么这么害怕?
是的,他在害怕。
他怕他的小家伙,被外面的花花世界迷了眼,就不再回来了。
正如他曾经对余漉说过的:你在心智未开之时爱慕上他,到底是他真的吸引你,还是因为你接触的事物太少,他仅仅是你年幼时狭隘世界里最好的那个人?
当你走出象牙塔,睁开眼睛,将万千世界尽收眼底,那个你曾经迷恋仰慕的人,还能让你心动吗?
石代赭和旋覆一起坐在床边,让他撩起衣服下摆。看着小家伙微微发颤的手指,他却不由泛起一丝苦笑。
是挺可笑的。片刻之前他还在教育小家伙,不要妄自菲薄,如今他自己却也失去自信了。
可是有什么办法呢?他们……是天敌。
时至今日,小家伙还会因为他无意泄露的一点气息而瑟瑟发抖,会在他的注视下紧张得无法呼吸。他们生来就是你死我活的关系——没有任何其他可能,蛾子遇到蜘蛛,是一定会被吃掉的。
即便侥幸逃脱,那也起码是翅膀折断、触角脱落的惨烈结局。
自然界就是这么残酷。所以食物链下级会把对天敌的恐惧印刻在基因里,千万年来代代相传。那是无法克制的,来自灵魂最深处的恐惧。
那是无可指责的生理本能。
无论他对小家伙有多好,都无法改变这个事实:他们是天敌。
他怕他。
可他为什么偏要强求呢?
石代赭侧过身,一手抚上旋覆的肚子。白白软软的小肚子,鲜奶油似的嫩滑。他爱极了那样的触感,他不敢承认,每一次为旋覆检查身体时,他都无法自制地,产生了强烈的欲*望。
他明知道小家伙会害怕,小家伙的内心深处在抗拒,可他还是自私地,想要继续抚摸、触碰。
想把小家伙握在手心里。看着他在自己手里颤抖,无助地哭泣。想舔食他的泪水,尝尝那温热的液体是甜美还是咸涩。想含吮他的颈项,他的胸膛,他所有一碰就会发抖的地方。
想吃掉他。
想完完整整地吃掉他,把他藏在肚子里。这样他就哪里都不会去。
这样他就……真正地,永远地属于他。
男人眸色渐深,竭力克制着胸中不断翻涌的可怕念头。他很好地压着呼吸,压着心跳,他不会让小家伙发现哪怕一点端倪。
但旋覆还是怕极了。
旋覆微微低着头,乖顺地照他说的,露出了自己白白软软的肚皮。他在咬嘴唇,反复地,细密地磨啮着那可怜的唇肉。他的下唇被自己咬得发红,像是要滴下血来。
石代赭知道,自从上次他说这是个坏习惯以后,旋覆已经很努力在改了。
可现在旋覆却紧紧咬着嘴唇,就连呼吸都变得异样。他不自觉地用嘴巴鼻子一起呼吸,那是过度紧张的表现。
“战或逃”反应,医学上这样称呼。
那是身体里每一个细胞都在储备能量,都在拼命呼吸。细胞需要利用氧气才能释放能量,以应对下一秒可能爆发的能量需求——无论是战斗还是逃跑,都需要竭尽全力,否则就会被吃掉。
……小家伙察觉到了。
即将被吃掉的危险。
是的,他即将被吃掉。如果他的天敌失去理智的话。
可是——
可是即便如此,那弱小无助的小东西,仍然强忍着恐惧,坐在他身边。
他没有逃跑,没有反抗。就这样对抗着来自本能的恐惧,乖顺地,听话地,撩起自己的衣服,把最最脆弱的肚皮,暴露在天敌面前。
因为他信任他。
无论多么害怕,小家伙都咬牙忍耐着。因为他相信,他不会伤害他的。
“……”石代赭深吸一口气,忽然觉得自己内心狂涌着的那股渴望,是那么地卑劣。
他不应该辜负这份信任。他不能……他不可以伤害那个可怜又可爱的小东西。
爱是克制。
他的内心毫无迷惘,他无比确信,他爱上这个小家伙了。
所以他要克制。
男人闭上眼,凝神静气,将灵力集中在掌心。他的手掌紧贴在少年柔软白皙的小腹上,柔和灵力如热流般汩汩涌动,温暖而坚定地探入少年丹田。
“唔……”少年情不自禁地眯起眼睛。熟悉的温暖感觉,像泡在热水里,泡得他整个人都融化了,浑身上下每一个关节都松软无力,每一个毛孔都张开。
丹田对于妖族来说是灵力汇聚的最紧要之处,那是他们赖以为生的根本。如果受到侵害,哪怕是一点点的微小刺激,都足以对他造成巨大伤害。
但少年没有感觉到丝毫威胁。那股灵力没有丝毫攻击性,只是让他感到熟悉,温暖。
埋藏于丹田内部的蛛核感应到了同源之力,兴奋地微微颤动起来。少年的身体也跟着一颤——那是他最敏感最脆弱最经不得碰的地方,此时却在蛛核的颤抖下被一阵阵地戳着。
那毫无规律的颤动,令少年喉头发紧,浑身发麻。他不自觉地张开了嘴,呼吸频率愈发深快。眼里却泛起水汽,像是被什么隐形之物狠狠欺负着。
肌肉微微痉挛着。并不疼,也说不上有多难受……只是……很奇怪……无法描述的奇怪……
为什么……为什么和以前不一样了……
以前……不会这样的……
少年水汽迷茫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困惑,但很快地,他又情不自禁地想道:
啊,这样也很好……不难受……
不对……比起“不难受”,应该是……“舒服”……
果然……果然会这样子……
……果然?
为什么会觉得是“果然”?
少年无意识地轻咬着嘴唇,眼神飘忽,脑子里一阵阵地发麻。他晕晕乎乎地想道:是因为……我希望它产生反应吗?
对哦,它是我的……
他已经给我了,所以它是我的……
所以它回应了我的愿望,它按照我的希望,在感知到那个人的靠近之后……产生了反应……
果然……果然……好棒啊……好神奇……
比想象中更加奇妙的感觉……令人迷醉,令人沉沦……快乐得让人害怕。
害怕,想要逃离,可是却又忍不住渴求更多。
少年微微仰起脸,不自觉地将脆弱纤细的颈项完完全全暴*露于天敌面前。
那是一个近乎虔诚的动作,仿佛渴望着牺牲,渴望着奉献。渴望将这卑微不值一提的身体,完完整整地呈交出去。
男人尽可能地放轻手上的动作,生怕自己一不小心伤了他。同时也惊讶于少年愈发急促的呼吸,以及狂乱鼓动的心跳。
更令他奇怪的是,那个蛛核,那个他亲自埋入少年丹田的蛛核,竟然以完全无法预测的异常频率不住震颤着。时快时慢,摇摆不定。
每当他以灵识触碰,蛛核就受激一般地狂乱跳动。少年就会像被勒住脖子一样,呼吸忽然一窒。
……这是怎么回事?
男人定了定心神,试着用灵力将那蛛核完全包裹。
——蛛核猛然剧颤!在那娇嫩脆弱的丹田里疯狂搅动起来!
“呜——”少年眼角被逼出泪花,呜咽着一把抓住了他的手。
男人一惊,心中霎时被担忧填满。他立刻收回灵力,反射性地想抽回手,却惊讶地发现,少年紧紧抓着他的手腕,闭着眼睛,胸膛剧烈起伏。
抓着他的手,缓慢而坚定地……
向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