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云玥想起那次与归苏子一起的时候,归苏子问她,明知道这萧之山不可能不会不管这君御宸的生死,而她却不顾危险,只身跑去顾国相救。
问她是否有好好想过这其中的缘由。
而今,她才回想起过去的种种,发现自己似乎对这君御宸有过很多下意识地举动,那种本能的,所以很不容易察觉。
但旁边的人也许就看得清,就像当初的魏玄廷。
他便是看出了这些,所以心里才一直觉得不舒服。
或许,她是错怪魏玄廷了。
可,如今说这些也没意义。
错怪又如何,没有这"错怪",又何以看出魏玄廷对她到底是什么样的态度。
又或许,这便是老天爷有意要这样。
她与这魏玄廷,注定要阴差阳错。
"我先走了。"沈云玥说完,便逃也似地离开了。
都不等这君御宸开口,就已经一溜烟地跑没影儿了。
君御宸走回到位子上坐下,轻吐一口浊气,总算是将心里的话给说了出来。
他纵横沙场多少年,经历过多少生死,都不曾像现在这般忐忑。
沈云玥出了这宸王府,西风已经准备好马车要送她回去,可她却是连看也没看西风一眼,便是一口气跑走了。
西风一愣,以为这君御宸又说了什么话将这沈云玥给气着了,便赶紧追了上去。
虽不敢多问,但至少得保证这沈云玥的安全。
见这沈云玥一口气回了这忠远侯府,他才安心。
沈云玥进府之后,他才转身离开。
沈云玥回到房间的时候,看到这白晓飞正坐在她的房中,见她回来,便笑着站起来说道:"妹妹,你回来了,怎么样?"
沈云玥想到君御宸说的那些话,做的那些事,顿时红了脸。
白晓飞见她脸红,一脸迷惑,"妹妹,你?"
沈云玥别过目光,然后干咳了一声,"没怎么样,我,我没劝成。"
她的确没劝成。
她本来是开门见山地将目的说了出来,可这君御宸却岔开了话题。
她现在脑瓜子还是嗡嗡的。
"还是没劝成?这大宸子,难不成真想死呢?"白晓飞说道。
可心里却在琢磨着该怎么撮合这沈云玥和君御宸下次的相处。
再说了,这又没劝成怎么行,他在这卖力撮合,可那君御宸却在那不肯解毒,他可不想要把妹妹送过去守寡啊。
"鬼,鬼知道..."沈云玥有些魂不守舍的。
白晓飞看出了端倪,问道:"妹妹,大宸子与你是怎么说的?"
沈云玥撇撇嘴,"没怎么说,就说没必要,那我还能说什么?"
"这大宸子,好好地怎么就不想活了呢?这不应该啊,肯定是有什么原因,你没问仔细吗?"白晓飞又问。
"哎呀哥哥,我...我不知道,你是他好哥们,要不,你再去好好劝劝他,我累了,我想睡觉了。"沈云玥的脑瓜子已经是一团浆糊,丧失思考能力了。
她得好好睡一觉,回回神。
"妹妹...你,没事吧?是不是大宸子又说了什么过分的话,伤害了你啊?如果是,你与哥哥说,哥哥现在就去替你打抱不平去!"白晓飞拍拍胸口说道。
毕竟这君御宸总是伤人而不自知。
不然,沈云玥也不会到现在还觉得他难相处了。
沈云玥摇摇头,"没有,我就是累了而已,哥哥,我休息了。"
白晓飞看她那样子,便也只好点了一下头,"那好吧,那你好好休息,哥哥我再去劝劝大宸子。"
说着,他便离开了。
白晓飞离开之后,沈云玥便倒在了床上,无力地对九儿和桦儿说道:"你们先出去吧,我要睡觉了。"
入睡后的沈云玥梦见了君御宸。
说是梦见,倒不如说是回忆。
梦中浮现的都是她与这君御宸过往的种种。
她的喜怒哀乐都有君御宸在。
沈云玥骤然睁开眼,眼前划过的是小时候扬言要找君御宸这样的人为夫君的话。
到底,内心还是这样想的是么?
她以为长大了,想法会变的。
所以才喜欢上魏玄廷的。
可结果,尝试过才知不适合。
说来,这君御宸知道她所有的事情,包括她开的那几家铺子,和她是归子语的事情。
便是连魏玄廷都不知道这些。
她和魏玄廷才分开,分开之后,她也以为她不会再轻易****。
可结果,一直有种她不曾察觉的感情,在缓缓流淌着。
接下来的几日,沈云玥每次去见温灵儿的时候,都特别的不自在。
就像是做了什么对不起温灵儿的事情一样。
可明明,温灵儿与这君御宸也没什么。
一直都是这温灵儿一厢情愿。
但,谁都知道这温灵儿有多喜欢君御宸,便是君御宸自己,都很清楚。
她无法想象,若是温灵儿知道君御宸对她根本无心,会是什么样的反应。
"云玥姐姐,你怎么了?"沈云玥的反应有些明显,便是蒙着面纱,温灵儿也能感觉到她的不对劲。
"啊?哦,没什么。"沈云玥回过神,看了一眼温灵儿,随后便别过了目光。
这一次,难道她又要逃避吗?
似乎她每次遇到感情问题,都会选择逃避,之前和魏玄廷之间出了问题,她选择离开,避开魏玄廷。
可其实她很清楚,避开那么久,一点作用也没有。
所以这次,面对君御宸的问题,她是否该勇敢面对?
"云玥姐姐,我是真心拿你当姐姐看待的,你若有什么心事找不到人倾诉,完全可以跟我说的,我帮你一起分担。"温灵儿体贴地说道。
沈云玥看着她,心中很是感慨,若是让温灵儿知道她的心事,别说将她当姐姐看待,不想要了她的命就不错了。
她摇了摇头,"真的没什么事儿,谢谢温姑娘关心。"
这事儿,还是等定音了,再叫这君御宸自个儿来说吧。
现在,她还不一定答应君御宸呢。
相爱容易。
相守太难。
所以她有些怕了。
想当初她与魏玄廷,她何尝不是坚信他们能走一辈子的。
可结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