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上车后,两辆车同时在原地打了个弯,又朝着大院里驶去,见车返回几个守卫齐刷刷地立正敬礼,目送车辆开进大门。
霍棱是第一次到这地方,与中南海有着很大的不同,在这里你看不到古香古色颇有绵柔韵味的景色,有的只是方正与威严,进门一条笔直的大道直通一座高耸的雕像,那是开国伟人的塑像,令人不由生出肃然起敬之感。
当车辆行入一条岔道后,霍棱将目光收了回来,定在前面秦臻的背影上,这个到了这一代已经足以代表秦家荣耀的男人,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军区大院很大,几分钟后两辆车才来到一片建筑密集的地方,霍棱随处看去便知这里是居住的地方,大多都是两三层高的小楼,有点像别墅又不是,造型普通无华,每一座房子上都插着一面国旗,镶着一块国徽。
不一会儿,两辆车分别在一幢小楼前停下。
“言老,到了。”秦臻当先下了车,过来想替言城打开车门。
不过言城似乎并不是很领情,丢了一句过去:“我还没老到连门都开不了的地步,用不着奉承。”
霍棱咧咧嘴,心道秦臻是不是哪里惹到老头子了,不然从见面到现在也不见什么好脸色,性情高冷也不至于说这样带着火药味的话。
秦臻有些尴尬地收回了手,默默地退到一旁等候,这时从房子里又走出几个人,有男有女。
霍棱也跟着下了车,便看到后边秦可朝他走了过来,故作不见地扭过头去,走到言城的身边。
秦可不禁气急,本想过来打声却被他无视过去,好像见了什么可怕的东西一样,简直岂有此理,有心想找他理论,但一想到家里的情况,顿时又是一阵气馁,今天是求着人家来的,大哥现在性命垂危,哪里还有心思计较这些。
军区大院里的住房都不算大,在霍棱心里一直以来都下意识地认为秦家会是高门大院,但真正踏进门内的时候才知道自己想错了,这里与普通之家并无太大不同,简洁、干净、不事张扬,唯一不同的是随处可见与行伍有关的事物,大到军舰模型,小到一本挂历,无处不是浓浓的军伍气息。
秦家一门五将,世代尊荣,也不是没有一定道理,至少生活作风上来看就无须过多考量。
在秦臻的引路下几人来到二楼,停在一个虚掩着门的房间外。
秦臻回头想说些什么,却被不喜废话的言城阻止,默默地推开了房门,顿时一股更浓重刺鼻的药味扑面而来。
霍棱微不可查地皱了皱眉头,向里看去时有些愣住,卧床上那张紧露在外的脸几乎可以用惨不忍睹来形容,两颚凸出枯瘦,面部毫无血色,甚至还有些许灰败在内,让他如何与之前那个意气风发、淡笑从容的秦楚联系起来。
言城扫了床上的秦楚一眼,神情并无任何波动,也没有走进去的意思,反倒转头对霍棱说道:“你去看看,能治就治,不能治就走。”
“我?”霍棱愕然地指着自己,有点不敢相信。
“难道是我?”言城微哼一声,继而扫了秦臻一眼,不再说话。
霍棱心中哭笑不得,心道来之前什么都没和自己说,来之后又突然这么决定,还连问都不能问,哪有这样讲道理的,要真讲道理也该是你老头子施以妙手吧,有你在还轮的上我?
当然霍棱并不敢把心里所想宣之于口,望望床上的秦楚,又瞄瞄面无表情的老头子,最后默然一叹走了进去,至始至终都没有在意秦臻以及其余众人投注在身上的各色目光。
“言老……”见霍棱走了进去,秦臻欲言又止。
“怎么,不信他?还是怕他会害了你儿子?”言城瞥了他一眼,话一如既往地不客气,而且将最后两个字咬得有些重。
秦臻张了张嘴,却没说什么,神色有些复杂难明地看向霍棱的背影。
此时秦可也一样注视着霍棱,并没有发觉两人的对话以及神情显得有些奇怪,因为大哥这次负伤她已经几次三番地请假回来,在她心里大哥的地位无比重要,从小到大都是哥哥在照顾和保护着自己,小时候每次自己犯错,也是他站住来替自己领过受罚,即便是长大后也依然没有改变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