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棱放下背包与竹剑朝她走了过去，站在旁边低头静静地看着程心语，程心语也同样看着他，抿着嘴唇不说话。

忽然，霍棱伸手双手将她揽进怀里，温柔地抚摸着她的秀发：“都会好起来的。”

入怀之时，程心语已经不由自主地紧紧搂着他的腰身，几乎用尽了所有的力气让自己尽可能地贴近他，嗅着他身上熟悉的气息再也不肯松开。

只过了片刻，霍棱便感觉到怀中变得湿热，她哭了，哭得撕心裂肺却硬着是极力压抑着声音，脆弱得像一个受伤的孩子。他不知道用什么样的话去安慰她，只能任由她宣泄着压抑了许久的情绪。

“棱……棱……我装不下去了……再也装不下去了，呜呜呜——”

怀里的人儿已经泣不成声，霍棱将她抱得更紧了些，却再也说不出话来。

……

……

傍晚时分，一辆黑色的轿车在车迹罕见的道路上飞快地行驶，前往天寿山麓。

车上，程心语轻轻依偎在霍棱身上，紧紧握着他的手，开车的是钟伯。霍棱回来时已经是下午，不过他还是想今天去祭拜一下老爷子，至于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回来后会知道的。

霍棱反握着程心语的手，眼睛却看着窗外，所过之处一片棱条的景象，甚至还不时能看到残垣断壁，好似遭到了炮轰一般。

不在的这两个多月时间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一路上霍棱都在想着这个问题，直到车辆抵达天寿山麓炎黄陵园外。

此时天已擦黑，霍棱与程心语走在前头，钟伯提着香烛纸钱落后几步，整个墓园里安静得出奇，昏暝中一块块耸立的墓碑让气氛显得有些阴森诡异。

炎黄陵园很大，刘卿邺的坟冢在墓园中心的位置，三人一路行去走得很快，因为霍棱的心情太过急切。

当三人来到那块一人高的墓碑前时，让他们意外的是那里正点着香烛，摆着各式水果贡品，还有尚未燃尽的纸钱正闪着火光，显然不久前曾有人先于他们祭拜。

与程心语对视了一眼，霍棱举目向四周看去，来时并没有见到有人从陵园离开，下山的出是他们来的方向，那会是谁呢？

不过现下并不是想这个的时候，霍棱打消了疑虑，定定地看了墓碑一会儿，从钟伯手中接过香烛，蹲在地上默默地点了起来。

插好烛火，霍棱与程心语肩并着肩，跪在地上恭恭敬敬地对着墓碑拜了三拜，随即霍棱从她手里把香接了过来，走上前去插在香炉里，又退了回来定定地看着墓碑前闪烁的烛火，许久不语。

“走好老爷子，辛苦了一辈子，在那边好好休息吧。”霍棱低声自语起来：“心语我会替您照顾的，放心吧。”

说完霍棱又恭敬地鞠了个躬，起身时却看到程心语已经潸然泪下，好生宽慰几句后才将她的泪止住，心情也随之变得更低落了，刘老爷子这一去实在是太过突然，能让一个破妄强者陨落的，除了岁月只有同等境界的敌人，但老爷子远没到寿终正寝的年龄，那必然是被人所害。

想到这里霍棱不禁握紧拳头，一股怒意油然而生，除了那四个人他想不出有人能够杀了老爷子，可是一想到对方是破妄强者，心中又生出一抹深深的无力感，这个仇他如何能报？

还有，老爷子这一走，形势怕是越发不容乐观，以前听老头子说过对方有着四个破妄，尚可势均力敌，而现在……

霍棱猛地甩了甩头，具体情形尚不清楚，但至少现在开来对方并没有趁虚而入，局势似乎陷入了间息的阶段，不然燕京城不可能不混乱。

静立许久，烛火已经燃过一半，天色也渐渐黑了下来，祭拜了老爷子后霍棱便急于探知两个月来发生的所有事，冷少白临走时说完事老头子或许会来找他，所以便起了马上回去的念头。

可正当霍棱对程心语说回去的时候，却紧紧皱起眉头，豁然转身朝一侧的黑暗中看去，就在刚才他隐约感受到那里有着一股极强的气息存在，转瞬之间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于是霍棱微微摇了摇头，说道：“没事，我有分寸。”

见她没有再坚持下去，霍棱朝她宽心一笑，又对钟伯说道：“钟伯，麻烦照顾好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