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情轻松了不少，霍棱已然推门而入，沈父沈母发现是他，马上收拾心情热情迎接起来，自然也看到跟在他后头的言城，只是不认识不知道怎么称呼。

“他是我爷爷，本来是我请来给雅素治病的，现在……”霍棱没有继续往下说，因为他看到此时沈雅素正痴痴地看着他，眼中的思念之情再明显不过，然而脸上的笑容虽灿烂却虚弱无力。

“雅素，我来了，新年好。”霍棱笑得有些心疼，多好的女孩，现在却成了这般样子，住院一个月已经瘦了一大圈，下巴尖尖的，连眼睛都没了神采。

“霍棱，新年好……”沈雅素强打起昏昏欲睡的精神，用轻微的声音问候着。

那个笑容让霍棱再说不出什么安慰的话，搬过一张椅子坐在沈雅素的旁边，怜惜地将她的手拿在手里。

“抱歉，因为一些事几天没有过来看你，新年了给你个红包。”霍棱说着从兜里拿出一个红包，虽说两人年纪差不多看起来有些可笑，但他想不出这个时候给她带什么好。

沈雅素刚想出声拒绝，红包却已经被霍棱塞进了她头下的枕头上：“呵呵，按照风俗图个吉利而已，再说我也比你大几岁，合适。”

沈雅素没再说什么，只是笑着笑着眼角已经泛起，点点泪花，外面的世界再如何热闹、快乐都已经与她无关，只要这个时候能够多看她一眼就好，因为她感觉到自己的时间不多了。

眼角一滴泪水滑落，沈雅素哭着却笑得格外开心：“谢谢你……”

霍棱心中一疼，不管什么事情受了多少委屈，这个女孩从来没有抱怨过世界的不公，还有别人的过错，她的那片世界总是美好单纯的。

“雅素别哭，今天我来是为了给你治病的，你会好的。”霍棱再也不想等，只想让她马上好起来。

沈雅素一愣，直愣愣地看着他不说话，只想从他眼里看到不只是安慰的话，看着看着眼泪却流得更急了。

“小林小林，你说的是真的？”听到后的沈母忍不住激动地上前问道。

霍棱看看她，认真地点了点，随即又看向沈雅素说道：“现在有两个办法能够治好你，我想由你来选择……”

沈雅素又沉垂下眼帘，片刻后又缓缓将头抬起，眼神亮了一瞬坚定地说道：“我想试试第二个方法，世界很精彩，要很长很长的时间去看。”

话语很顺，却似乎用尽了沈雅素所有的力气，在最后一个笑容过后，她的双眼渐渐合了起来，再次陷入了昏睡当中，而呼吸已经微弱得几乎感受不到。

霍棱心中一沉，忙牵起她的手开始号脉，片刻过去眉头已经皱成了“川”字，猛然回头对老头子说道：“没时间了，她的脉搏正在减弱，最多再过一刻钟心跳就会停止。”

言城没有怀疑他的结论，随手一挥一道真气涌入她的体内，再一看却并没有起太大的效果，不由微微皱眉。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啊？”沈母顿时惊慌失措起来，一看心电监测仪果然那些数字正在慢慢地往下掉，急得她差点没晕过去。

“女娃子或许是靠着执念才坚持到现在，见了你之后……”言城没有再继续说下去，这样的事情过去见过不少次，弥留之际还有想见的人，不愿带着遗憾罢了。

“幺女儿，幺女儿……”听到这句话后，沈母已经扑倒床边一遍遍呼唤着，接着又像是个落水者般抓住眼前的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抓着霍棱的手臂哀求起来：“小林啊，求你快救她吧，我就这么一个女儿了呀。”

霍棱并没有因此而惊惶，劝抚沈母几句话便轻巧地挣脱了她的手，严肃而认真地说道：“婶，我尊重雅素的选择，希望你们能够理解。”

沈母一愣还待多说什么，却被一旁的沈父拉过去，示意她不要再说，沈母抹了把泪，几番犹豫后也接受了这个结果，不再多说。

霍棱扭头看向言城说道：“老头子，如果出现什么意外，还请出手……”

见老头子轻轻点头，霍棱便不再犹豫，从盒子中取出那枚针剂，扯掉套在针头上的塑胶套，金属针筒内的药剂呈现深蓝色，没有一丝杂质在内。

深吸口气，霍棱将沈雅素毫无血色的左臂放到自己腿上，一手抓着肘弯上部让皮肤下的血管更明显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