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时景歌差点笑出声来。
是他知道, 这个时候要是真笑出来,黑暗神绝对会恼羞成怒的。
……黑暗神是个别扭鬼呢。
这个结论一出时景歌脑海中,就莫名地戳中了他的笑点, 是他又不能笑出声, 只能蜷缩起来, 将脑袋放膝盖上,把那些笑意统统掩藏起来。
只是肩膀, 不由自主地轻轻颤动。
……就这么冷?
黑暗神的声音微微一顿。
……类,果然脆弱。
很快,时景歌感觉背上一重。
他楞了一,抬起头来,才发身上覆盖着一层雾。
那层雾周围的薄雾不同,就仿佛有实体一般, 甚至还会催生几分暖意。
比棉被还要出彩。
时景歌心底的笑意更浓, 却不是那种爆笑出声的笑意,而是那种温暖又柔/软的笑意。
他抬起头来,对着黑暗神的方向浅浅一笑。
黑暗神的声音又是一顿。
紧接着,黑暗神再开口时, 声音中就带着一股嫌弃。
那股嫌弃刻意又别扭,让时景歌脑海中的那个认知更加坚定。
——黑暗神果然是个别扭鬼呢。
“那里曾经是一个乐园,无数生灵心中的圣地, 辽阔的草原上,是随处可见的灵兽,将生命之力洒向大地;草原相交之地, 是一片花林,花之精灵由此诞生,们拥有着得天独厚的声音, 将治愈之声花之芳香一起传向远方。”
“花林的尽头,是一座巍峨的高山,那里,是属于天空的骑士休养生息的地方。”
“而高山之上,永恒的中央,是属于神明的宫殿。”
随着黑暗神的叙述,时景歌的脑海中不由出了那个梦。
梦里的景象,和黑暗神说的,几乎是一模一样!
……那他梦到的,可不就是曾经的黑暗之森吗?
黑暗神顿了顿,突然笑了一,笑声有些许古怪。
“说,”黑暗神看向时景歌,有些玩味道,“们和们的伴生灵兽之间,到底是谁做主导呢?”
时景歌沉默了一会儿,轻轻道:“伴生灵兽。”
黑暗神似乎没想到时景歌会给出这个答案,微微有些诧异。
“由。”
黑暗神眯起眼睛,有些不高兴了。
就像恶剧的孩子,来准备让大吃一惊,结果却被温柔化解,便闹起了脾。
时景歌有些好笑,“这很难承认吗?”
“类其实是没有灵力的。”
“六岁之前,有的类都是一样的,没有任何分别。”
“而六岁之后,就不一样了。”
“为什么会出这样的差别呢?”
“因为伴生灵兽。”
“被灵兽选中的,就会获得灵兽一致的灵力,成为法师。”
“那么,这不是很简单就能得出结论吗?”
“类的灵力,来源于灵兽,既然灵兽才是来源,那么真正的主导,自然是灵兽啊。”
这也是时景歌觉得求拜光明神没什么用的原因之一。
类的力量根不是来源于光明神的,换言之,光明神根没有降过对类的福祉。
那些谓的由圣殿记载的往事,譬如“光明神庇护类,将光明之力洒向间,由他选中的,获取这份光明之力,庇佑间”等等,可信度都要一个大大的折扣。
毕竟除了光明系法师之外,还有那么多风系法师、水系法师等等,能力皆和他们的伴生灵兽相契合,也是光明神提供的风之力水之力吗?如果真的是,为什么圣殿没有记载呢?
是,如果将光明神从这里面摘出去,灵兽选择类,类获取灵兽的部分力量,是不是就简单明了许多?
而类法师的上限,也和灵兽等阶相匹配,是不是就更好解了呢?
因为类的灵力来源是这些灵兽啊!
灵兽的灵力就这些,类还想要获取比这更多的灵力?上哪获取?都没有更多的灵力来源!
只有灵兽等阶提高之后,类才有更进一步的可能。
曾经时景歌对此还有些疑惑,光明神要是真将灵力赐予类,为什么还要有那么多条条框框?为什么还要有伴生灵兽的种种限制?为什么类要受伴生灵兽等阶的限制?就不能让类等阶提高之后,再反哺给伴生灵兽吗?
这个问题,时景歌今天才有了肯定的答案。
因为类的灵力来源,根就不是光明神。
为什么会得出这个结论?
因为黑暗神对于“黑暗森林”的描述里,早早地出了灵兽,是并没有出类。
而最后那句“永恒的中央,是属于神明的宫殿”,更说明了灵兽存的时间。
灵兽曾经是神明一起存的。
那么问题又来了,为什么灵兽会将灵力,分给类呢?
为什么会出伴生灵兽和契约的关系呢?
正常来说,属于自己的东,谁都不愿意分出去吧?
除非……走投无路。
此同时,黑暗神讥讽的声音响了起来。
“倒是聪明了一回。”
时景歌抬起头来,对黑暗神灿烂一笑,“毕竟有殿的庇护嘛。”
半晌,黑暗神咬牙切齿的声音传来。
——“谁会庇护一个蠢货?”
时景歌扬了扬眉。
可是刚刚还说我聪明呢。
不会庇护一个蠢货,那意思就是,会庇护聪明咯?
他黑暗神眼里,是聪明。
黑暗神会庇护他。
时景歌恍然大悟。
——黑暗神真的是太别扭了!
——不就是承诺庇护他吗?竟然能绕那么大的弯才说出来!
时景歌笑得眉眼弯弯,“谢谢殿。”
黑暗神:“?”
刚觉得这聪明了点,这就又蠢回去了?
黑暗神张嘴冷笑,刚想讥讽些什么,就看到时景歌睁开了眼睛。
那是一双格外明亮、充满欢喜的眼睛。
清澈的某底,满是雾的倒影。
好一会儿,黑暗神才反应过来,那是时景歌眼底的他。
换言之,时景歌的眼底,满满的都是他。
那一种纯粹的天然的喜欢和信赖,就从时景歌的眼底,接连不断地发酵,一点一点传递给黑暗神。
那些讥讽的话陡然卡黑暗神的喉咙里,他突然忘记了自己想要说什么。
再开口的时候,又开始讲故事了。
“那个时候,黑暗森林还不叫这个名字,那里叫众神之森。”
“顾名思,属于神明的森林。”
众神之森。
那也就说明,神明不是一个两个,而是好几个!
那为什么流传来的,就只剩了黑暗神和光明神呢?
或许是看出了时景歌的疑惑,黑暗神语淡淡道:“神明陨落了。”
时景歌:“?”
“神明开始陨落,众神之森发生异变,有的生灵都开始逃离那个地方。”
“后来,那个地方就被遗忘了。”
“再后来,就成了们类口中的黑暗森林。”
时景歌:“……”
一时间,时景歌根不知道如何来形容自己此时的复杂情绪。
就那种,为是个大片,抱着爆米花满怀期待地等待着,开场的画面也足够爆/炸,连爆米花都不敢吃了,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屏幕,生怕错过任何一个画面。
然后这个时候,屏幕黑了,再亮起来的时候,只剩结局了。
那种想要吐血的心态,和此时的时景歌,真的是一模一样的。
不过……爆米花……?
想吃。
似乎,好久好久没有吃过了。
奶油的香和巧克力的香仿佛回荡时景歌的鼻尖,让他微微有些恍惚。
黑暗神等着时景歌开口呢,却发时景歌眼神迷离,仿佛陷入什么回忆之中一样。
黑暗神:“?”
他黑暗神面前回忆过去?
黑暗神冷笑道:“想什么呢?”
“想吃爆米……”时景歌刚说出这四个字,猛地反应过来,对上面前的一团迷雾,他长长叹。
“殿,我是个类。”
面前的雾毫无变化,时景歌几乎可想象黑暗神高深莫测的样子。
只是不知道黑暗神的脸,只能用一团雾模拟。
这越模拟,时景歌便越想笑。
一团雾还高深莫测什么的,也太好玩了吧?
时景歌眉眼处都流露出鲜明的笑意,他轻咳一声,企图正经一些。
只是眉眼间的笑意,还是如此明显。
黑暗神:“?”
笑什么?
跟他说话就控制不住笑容?
“类嘛,就需要吃东。”
“毕竟,我会饿。”
时景歌眨了眨眼睛,声道:“饿了,会想些吃的东,也可解吧?”
黑暗神:“……”
道他都懂,可是“爆米”是什么?
爆开的米?都能爆开了,那不就是坏了的米吗?
好好的米不吃,要吃坏掉的,难道类已经连个圣子都养不起了?
还是说……个口味问题?
山洞里很是安静。
时景歌没等到黑暗神的回应,只好轻咳一声,说道:“那为什么神明会陨落呢?众神之森又发生了怎么样的异变呢?有的生灵都离开了众神之森,那神明呢?神明总不会是……”
时景歌一边说一边往后退,突然,他指尖碰触到一些凉凉的东,这让他微微一愣。
低头望去,发是几个漂亮的果子。
是时景歌从未见过的样子。
苹果般大,通体呈奶白色,而是由那种一瓣一瓣的模样组成的,就像是未开放的花苞一样,每一瓣外面都有一层半透明的保护膜,撕开那层保护膜之后,果香四溢。
那味道闻起来,就跟他从系统111那里兑换的果子很像。
……难道这果子里也含有光明之力?
就这个时候,黑暗神冷漠的声音陡然袭来。
“放心,饿不死。”
简简单单六个字,却被黑暗神说出了一股恶狠狠的感觉。
时景歌低头将一瓣果子送到自己嘴里,那种清甜的味道瞬间充斥着他的口腔,让他有些享受般眯起眼睛。
确实好吃。
黑暗神看着时景歌的模样,轻轻哼了一声。
既然圣殿连个圣子都养不起,那他愿意帮忙接手。
怨不得面前这这般瘦。
原来是饿的啊。
黑暗神没有说话。
时景歌声问道:“殿?”
“嗯?”黑暗神装不耐地应了一声。
“那魔兽,是什么时候出黑暗森林里的啊?”时景歌问道。
黑暗神沉默了好一会儿,才硬邦邦道:“不知道。”
那声音隐隐的,竟然有一种急败坏之感。
时景歌瞬间恍然大悟。
怪不得黑暗神把中间的一切都省略了,原来是他也不知道啊!
随着时景歌的沉默,周围渐渐弥漫着危/险的息。
时景歌浑做不查,只眼眸中渐渐出出兴奋的色彩,他仰着头看向黑暗神的方向,眼睛越来越亮,“有的生灵都离开了众神之森,是不是从这个时候,类才有了伴生灵兽?”
不等黑暗神回答,时景歌肯定地说道:“一定是这样。”
“灵兽般不会无缘无故成为类的伴生灵兽,必然是走投无路了,才会类签订契约,毕竟这个契约签的,对他们一点好处都没有,灵力和寿命都要分给类,还要保护类,万一类去世,灵兽们也会走向死亡,这样看来,这个契约简直是对灵兽单方面的掠/夺。”
“是类,当时,肯定是没有这个能力对灵兽做些什么的。”
“也就是说,这个契约的签订,是灵兽们自愿的。”
“那么这个契约肯定也能给灵兽们带来一定的帮助,要不然谁会那么傻?”
“可是类能给们带来什么帮助呢?”
“……逃离众神之森吗?”
时景歌仰头看着黑暗神,那眼眸里,既有些许疑惑,又有几分喜悦,就像一个等待夸奖又想不明白事情的孩子。
黑暗神的心尖微微一颤。
“嗯,”黑暗神淡淡道,“神明都陨落众神之森,更何况那些灵兽?”
“们是活来了,是们还有后代。”
“灵兽的蛋,孵化时间不定,多则二三十年,少则一两年,根据种族特性而定。”
“灵兽孵化众神之森,肯定是活不长的,是如果能离开众神之森呢?”
“,灵兽将目光投向当时的类。”
“当时的类很弱,其实灵兽并没有抱多么大的希望。”
“是紧接着,灵兽们发,那么弱的类,体内却拥有着浓厚的生命之力,而他们的信仰极为真诚炽热,甚至会催生出一个力量,那股力量,可创造奇迹。”
“灵兽们称呼那股力量为信仰之力。”
“于是,生命的倒计时中,灵兽们做了一个大胆的决定。”
剩的,不需要黑暗神详细说明,时景歌多少也能够猜到。
灵兽们搬出了光明神,通过托梦或者其他的手段,让类认识到,光明神不忍世受苦,将会为他们诞神迹,将光明之力洒向大地等等。
这应该是个群体托梦,有很多很多做了这个梦,第二天大家一说,发彼此都做了这个梦,自然就信了。
由此,光明神成为类的信仰。
是问题来了,灵兽们是怎么做到的让六岁孩子和灵兽幼崽建立的契约呢?
毕竟年长的灵兽们都去世了,灵兽幼崽还没有孵化,之后的一切,谁也无法预料,灵兽们怎么做到的呢?
就这个时候,黑暗神有些嘲弄的声音响起。
“类的信仰之力啊。”
时景歌楞了一,陡然响起刚刚黑暗神说过的话。
——类的信仰之力,可创造奇迹。
“我说这些之前,会怀疑们类口耳相传来的这些吗?”
“有没有怀疑过为什么是六岁?只有六岁这一次机会吗?”
“有怀疑过吗?”
黑暗神漫不经心的声音时景歌耳畔响起,时景歌深吸一口,缓缓摇了摇头。
连他这样的外来者都没有怀疑过,更不用说这里的土居民了。
尤其是被托梦的那一代类,起码得追踪到上千年前了吧?那个时候类更为质朴,对神明更有着天然的畏惧和信赖,“神明”交代来的一切,必然是真实的。
只要灵兽们光明神的名向类传达“神”的宗旨,类必然深信不疑。
哪怕有有疑惑,是那个梦摆那里,再加上周围有都相信,一个两个的半信半疑也算不得什么。
类的信仰之力和灵兽的力量一起,搭出来了这么一个桥梁。
就此,伴生灵兽出。
每年每月每日都会有很多六岁孩童过生日,恰逢有灵兽幼崽诞生,双方就会缔结契约,没有灵兽诞生,契约就结不成。
这也是为什么伴生灵兽越来越少的原因。
那个时候留来的未孵化的蛋,到为止,还能有多少?
更何况,这其中还会有许多已经孵化不出来的蛋。
随着时间的流逝,之后的伴生灵兽会越来越少,直至不复存。
一旦伴生灵兽消失,那么法师也会随之覆灭。
而那个时候,类甚至连抵御魔兽的可能性,都没有了。
时景歌呼吸一窒。
那么魔兽到底是如何诞生,又该如何消灭呢?
时景歌看向黑暗神。
黑暗神语淡淡,“故事讲完了。”
时景歌:“……”
“可是我还没睡着,”时景歌声道,“要不,再讲一个?”
黑暗神的死/亡/视/线/顷刻间袭来,哪怕时景歌只能看到一团雾,也是能感受到的。
“那——”时景歌往“被子”里缩了缩,抓紧“被子”的一紧,心翼翼又委曲求全的样子,好一会儿,才挤出一个讨好般的笑容,“我能问一个问题吗?”
这样的时景歌,看起来实是太委屈了,即使是这么委屈,还是如此地信赖他。
那双眼眸里,还是如此的纯粹而明亮。
黑暗神没好道:“问。”
时景歌笑弯了眼睛,“黑暗神殿总是如此的仁慈。”
仁慈?形容他?
也就只有蠢成这样的类,才会用这种词汇形容他。
不过黑暗神也不知道为什么,心情突然好了些许。
当然,必不可能是因为眼前这个讨厌的类。
“那殿,魔兽该如何消灭呢?”
时景歌轻轻地开口,他的眼眸中,一片果决和坚定。
更衬得那双眼眸明亮无双,让震撼。
这个问题,黑暗神无法回避。
只是山洞里的温度,似乎是低了点。
好一会儿,黑暗神慢慢道:“我只知道,答案众神之森。”
也就是黑暗森林。
一切开始的地方,也应是一切结束的地方。
是具体哪里,到底是什么办法,众神之森怎么样,里面存着什么,他统统不知道。
他进不去众神之森。
就像千年前一样。
不过这些,就没必要让眼前这个类知道了。
黑暗神的身影渐渐消失半空中。
时景歌一边整脑海中的消息,一边将果子送进自己嘴里,好一会儿,他突然对着身上的雾笑了一。
“看,黑暗神殿,果然是个温柔的神明呢。”
语里,带着一股浓浓的炫耀。
刹那间,时景歌感觉身上的雾一重。
时景歌眼底闪过一抹笑意,他伸手抓住周边的雾,然后长长叹了口。
“好羡慕啊。”
“能永远陪殿身边。”
“我知道殿说得那些话,都是逗我的。”
“他嫌弃我蠢,都不愿意让我成为他的信徒,又怎么会长长久久地留我呢?”
“他只是太温柔了,不忍心看我们蹉跎还找不到方向,才身帮助我们,给我们提供信息。”
“也不计较我们对他的污蔑和排斥。”
“说,这世上,怎么有殿这么温柔又仁慈的神明呢?”
身上的雾又重了不少,还有些僵硬,是时景歌只当没有发,他长长地了个哈欠,有些困顿地斜躺来。
躺来之后,才发没有枕头。
他揉了揉眼睛,哈连天,对身上的雾说道:“能不能扯出来一块,给我做个枕头?”
“没有枕头,睡觉会落枕的。”
雾慢慢地动了起来,很快,一块由雾组成的枕头,就出时景歌的面前。
时景歌强忍住笑意,夸赞道:“果然是属于殿的雾。”
“和殿一样温柔!”
说着,他急忙躺了回去,缩成一团,尽可能掩饰自己的笑意。
渐渐的,山洞中的薄雾涌动开来,一股睡意笼罩了时景歌,他很快就失去了意识。
是他能感觉到,一股舒服的力量他体内流窜,涌入他的四肢百骸,让他不由自主地发出满足的喟叹声。
雾他身上渐渐聚拢,紧接着,一个影就出时景歌的身上。
黑暗神静静地凝视着他的圣子,良久,才缓缓地将指尖抵触时景歌的唇.瓣上。
“蠢货。”
他满是嫌弃地说道:“真是越来越蠢了。”
“圣殿挑选圣子的规则,已经变成谁蠢谁上任了吗?”
“的那只兽,都比要聪明些。”
黑暗神沉默了好一会儿,又拿出一些果子,就是时景歌刚刚吃过的那些。
这个果子外面那层保护膜其实挺麻烦的,不好弄去,黑暗神弄得暴躁极了,恨不得直接将这果子甩地上,是最后,看到果子的汁液掉时景歌的唇.瓣上,将那张唇点得红润,他又强迫自己忍了来。
倒不是黑暗神不想用神力直接对付这果子,主要是他和果子的属性相克,神力一用,这果子中的光明之力也会被他的黑暗之力摧毁,那还让时景歌吃这个果子干什么?
于是,黑暗神只能咬牙切齿地给时景歌弄果子。
“真是个——”黑暗神咬牙切齿地开口,无数词汇他脑海中一一闪,最后都被他咽了回去,最后还是变成那个使用过无数次的词汇,“——蠢货。”
好东都送到手边了,那么多,就不知道多吃几个吗?
蠢不蠢啊?
不过很快,黑暗神就不关注这些了。
果子的汁液被黑暗神挤出来,滴到时景歌的唇.瓣上,时景歌意识地伸出舌尖舔/舐唇.瓣上的汁液,微皱的眉心舒展开来,渐渐露出了一个开怀的笑容。
黑暗神的目光被那偶尔伸出来的舌尖吸引,周围的空仿佛被稀释过一样,渐渐稀薄起来。
时景歌的脑袋微微晃了两,发出些许不安的声音,那声音又轻又细又弱又哑,却隐隐翻出点甜。
黑暗神的指尖被果子的汁液沾染,沉默地看着时景歌,然后将果子的汁液刷时景歌的唇.瓣上,“……别、浪、费。”
黑暗神一字一顿地说道,语中仿佛带了些许恨意,只是周围剧烈浮动的雾,诉说主内心的不平静。
那张唇格外柔.软。
黑暗神直愣愣地看着时景歌。
突然,时景歌伸出舌尖,黑暗神指尖微微一舔。
黑暗神触电一般收回指头,动快到几乎出残影。
时景歌皱着眉,发出不满的声音,黑暗神也没听清楚他说什么,只觉得那声音软的出奇,仿佛响他心底。
黑暗神坐不住了,站起来来回走动,是目光,却不由自主地放时景歌身上飘。
只是每每真得看到时景歌之后,又飞快转移视线。
好一会儿之后,他终于能够听清时景歌那细微的声音了。
“爆米……”
黑暗神皱起眉来,不一处来,这蠢东还指望他去弄什么爆米吗?
平白拉低了黑暗神的格调!
黑暗神抿了抿唇,深深地吸了一口,刹那间,脑海中竟然飘过了一个念头。
——好米就不行?
一秒,黑暗神整个都僵硬了。
他想什么?
堂堂黑暗神怎么可能会弄类的那什么米过来?
再说了,那玩意是生的,他也不会做啊。
黑暗神猛地扭头看向时景歌,咬牙切齿。
这个蠢货。
连喜欢吃的东都这么蠢!
他咬牙切齿地看了好一会儿时景歌,然后,便听到时景歌微弱的声音。
“……好甜。”
这蠢东还知道甜啊?
黑暗神瞪了他好一会儿,然后慢慢地、慢慢地将自己的指尖放进自己的口中。
是时景歌刚刚舔/舐过的那一只。
空中慢慢出一双眼睛,那双眼睛,出奇的幽深漆黑。
就那么定定地凝视着时景歌。
半晌,空中传来一声嗤笑。
——确实,挺甜的。
时景歌再一次恢复意识的时候,又是类世界中。
他还躺自己的床上,外面阳光明媚,已然是第二天早上。
圣灵兽照例出地上,听到床上的动静,抬头有无力地看了一眼。
都认命了。
不管前一天晚上睡哪里,怎么睡得,都会出地上。
……这地上对的吸引力这么大?
……还是因为睡惯了地上,总是往地上跑?
那这能怪谁?
肯定是怪时景歌啊!
圣灵兽看向时景歌,发时景歌征楞地看着窗外,表情茫然涣散,更显出几分稚嫩。
突然就不舍得怪时景歌了。
圣灵兽跳上/床,凑到时景歌的身边,算告诉时景歌一个好消息。
是叫了好一会儿,时景歌都没有会,让不得不伸出爪子去推时景歌。
一边推一边滚,结果一不心,直接掉了地上。
——“哐当”!
好疼!
圣灵兽吸了吸鼻子,有些疑惑,也不是第一次从床上掉到地上了,从更高的地方掉来都有过,也没有这么疼啊!
就这个时候,一阵呼啸的风吹过,吹起圣灵兽身上柔.软的长毛。
阿嚏——
圣灵兽重重地了好几个喷嚏,有些狼狈。
——今天怎么这么冷啊!
圣灵兽还没想出个然来,或许是的动静太大了,终于引起了时景歌的注意。
“圣灵兽?”时景歌歪头看过去,“怎么了?”
圣灵兽委屈地冲他叫了两声,控诉他刚刚不会。
时景歌楞了一,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尖,难得好脾道:“我刚刚……想事情……不是故意的。”
“不要生,好不好,圣灵兽?”
说着,时景歌脸颊处泛起一圈粉,他垂头,似乎十分不好意思一样。
圣灵兽哪里还舍得怪他?
于是圣灵兽化为幼生形态,快乐地跳上了床,还蹭了蹭时景歌的胳膊。
时景歌抬起手来,似乎是想要摸摸圣灵兽,是刚抬手,手就停了半空中。
圣灵兽搞不懂状况,迷茫地看着时景歌,不解地叫了几声。
时景歌伸出另一只手,飞快地触碰了圣灵兽的角,然后快速收了回……
……没收回来。
时景歌的耳边,传来一声冷哼。
属于黑暗神的声音。
距离实是太近了,时景歌不由微微一颤。
为什么刚刚没有会圣灵兽?
因为黑暗神……就他身边啊!
“再给一次机会。”
黑暗神的声音离时景歌很近很近,就仿佛是贴他耳根说的,一股微凉的风袭/击时景歌的耳根,让时景歌不由自主地了个寒颤。
然后,那耳根,竟然渐渐红了起来。
黑暗神盯着他的耳根,一时间,竟然有几分愉悦。
或许,还可变得更红?
黑暗神更加刻意地靠近时景歌。
一秒,时景歌就感觉到,有一根手指,戳向自己的耳根。
那根手指很凉。
戳时景歌的耳根上,就像冰块放到他耳朵上一样。
时景歌意识地想要躲,黑暗神发出不满的声音,“躲?”
黑暗神的声音一出,时景歌更想躲了,只是紧接着他就发,自己动不了了。
一根手指变成两根,从戳变成了掐。
� �凉凉的感觉,让时景歌忍不住倒吸一口凉。
紧接着,可能是凉到了极致,竟然又开始回温了。
那股暖流,自时景歌的耳根处,几乎蹿到了时景歌的心底。
他的耳根不由自主地红了起来。
只是时景歌看不到而已。
黑暗神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有了一种心满意足之感。
他又将目光放到了时景歌的另一只耳朵上。
“让再跟这个地方,告个别。”
“后,可就没机会了。”
黑暗神漫不经心地开口,手指也从时景歌的耳朵上拿了开来,时景歌为黑暗神开始讲正事,微微松了口,也渐渐放松了来。
黑暗神就这么看着时景歌渐渐放松来,然后一个合适的时机,他的手指又贴上了时景歌的耳根。
另一处耳根。
毕竟,只有一处耳根通红,多么不协调啊,不是吗?
黑暗神享受般眯起眼睛。
他就像发了什么新奇的玩具一样,玩得不亦乐乎,不忍撒手。
每隔一段时间,还会让自己的手指热起来。
他还记得这个脆弱的类有多么怕冷。
这可苦了时景歌。
这/他/妈的不就是冰火两重天吗?
还不如一冷到底呢!
这样的情况,时景歌还能听得见圣灵兽的声音?还能回应圣灵兽?
他能保持住姿态,不让圣灵兽看出破绽,就很了不起了。
是尊贵的黑暗神殿,很明显不愿意配合他。
当他伸出手想要抚.摸圣灵兽的时候,他的手浮半空中,就死活不去了。
黑暗神不想让他触摸到圣灵兽。
是圣灵兽那委屈又茫然的眼神投过来,时景歌怎么忍心?
于是时景歌飞速地用另一只手触摸了一圣灵兽的角。
就那么一,半秒都不到,应该也没什么吧?
时景歌不无侥幸心地想着。
然后黑暗神的冷笑声,就这么响时景歌的耳畔。
他收回来的那只手,也停了半空中。
时景歌眨了眨眼睛,格外无辜。
黑暗神沉默了好一会儿,然后才轻轻笑了起来。
那笑声很轻,是给的感觉,却不那么好。
圣灵兽茫然地看着时景歌,总感觉自己的契约今天怪怪的。
时景歌对眨了眨眼睛,露出了一个轻松愉悦的笑容。
然后,圣灵兽看不到的雾,开始剧烈地涌动。
时景歌的手都处于抬着的状态中,黑暗神的身影出时景歌身边,只不过时景歌动不了,看不到,是可感觉到。
是圣灵兽,却完全看不到。
有些许雾缠/绕时景歌的双臂上,就像有一个,时景歌的身后,伸出手穿过他的腰侧,缠上了他的手臂一般。
哪怕看不到,也可想象出,这必然是一个十分亲密的姿势。
时景歌的眼底闪过一丝笑意。
是他不敢开口,怕圣灵兽听到,只仰起头,像是挣扎一样左看一又看一,眼眸中自然而然地流露出求助、无辜又委屈的情绪。
黑暗神静静地凝视着时景歌。
突然,一团雾出时景歌面前,如同什么柔.软的眼罩一般,覆盖时景歌的眼睛上。
他什么都看不到了。
不过,这也让时景歌眼底的笑意被彻底遮掩了。
“听着。”
黑暗神凛冽又嘶哑的声音时景歌耳畔响起。
“老老实实地去做的告别。”
“的类、的兽、还有那愚蠢的信仰,一一告别。”
“我是不提供食物的。”
“填饱的肚子,”黑暗神冷冷一笑,“这或许是最后一次感受到饱腹的滋味了,蠢东。”
“今晚睡觉前,我会带走。”
“别想着耍花招,否则……”
黑暗神轻轻地笑了起来,那笑声中,竟然有些许愉悦。
“不会想知道,来自于神明的处罚的。”
黑暗神安静地看着面前这个类。
这个类的周围,已经染上了他的色彩。
由内到外。
每一处,都可,染上他的息。
只要他想。
他确实想。
只是这的成年礼,还两个月后。
黑暗神的目光闪了闪。
突然有些希望这个类不听话了。
他轻轻地笑。
“听话。”
黑暗神语重心长地说了这两个字,最后他耳根上一掐,悄然离去。
时景歌的手臂倏地松了来。
只是雾消失的一刹那间,有什么东,他掌心处滑过。
有点痒。
怎么办,他就是不想听话呢?
时景歌仰起头来,极力遮掩着笑意。
其实那位尊贵的神明,也不希望他听话吧?
而就这个时候,圣灵兽跳上了时景歌的腿,疑惑地叫了好一会儿。
时景歌摸了摸的脑袋,轻笑道:“没什么。”
“就是,玩了个游戏。”
圣灵兽歪了歪头,有些茫然。
时景歌眨了眨眼睛,“我心里跟圣灵兽比了比,看谁能坚持不动更久一点。”
“毫无疑问,我赢了。”
圣灵兽瞬间不高兴了。
这不算!
一句话没说就开始的游戏,怎么能算游戏呢!!
时景歌笑得眉眼弯弯,也不说话,只是被圣灵兽推得往后退了一步,然后就感受到一个微凉的东。
他低头看去,是许多果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