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秋元九目光灼灼, 说得那叫个信誓旦旦。
时景歌有不好意思,对他微微笑,眉眼间带着几分羞涩, 却尽显温润之风。
秋元九的指尖微微颤, 股浓厚的激动在他心底卷起, 混杂着喜悦、得意和傲慢,让他的心跳都快了。
“是这样的, ”时景歌微微垂眸,避过了秋元九的眼神,“学弟上个学期的考核成绩,并不大好。”
“中有三门专业课不及格,三门非专业课不及格,连最终的体测都没有达标。”
秋元九:“啊哈?”
不是告白吗?
这是在说什么??
怎么转移他考试及格没及格, 体测达标不达标上去了?
时景歌抬起头来, 看向秋元九,目光虽然如既往的温柔,但是气场却显不样了。
秋元九本能地感觉有紧张。
“学弟这学期需要补考,补考时间就在下个月, 如果学弟补考没有通过的话,就会留级,这学弟都知道吧?”
时景歌缓缓地说道, 语气并没有什么改变,依然温和,但是秋元九却觉得有冷。
“知、知道。”秋元九应道。
“那么请问, 学弟对于补考的准备,有少呢?”
秋元九:“……”
“我知道了,”时景歌耸了耸肩, 直直地看向秋元九,“那么学弟知不知道,近五年来,《卡兰蒂学院》药剂系有几个留级生呢?”
秋元九:“……”
秋元九不说话,时景歌自然也不会逼着他张嘴,只淡淡道:“巧,个没有呢。”
时景歌对着秋元九笑得眉眼弯弯,秋元九却下意识地避开时景歌的眼神,他总感觉,这刻的时景歌,竟然有可怕。
“那么学弟知不知道,近五年来,整个《卡兰蒂学院》,有几个留级生呢?”
“依然是个没有。”
“且,五年次的联邦学校评比大选即开始,《斯特奇学院》近几年来势头凶,去年在全联邦联考的成绩中压了我们卡兰蒂头,外界已经有声音,觉得《斯特奇学院》这次会我们卡兰蒂斩于马下,占据联邦第学院的名号。”
“在这个节骨眼,如果出现留级生,那么我们卡兰蒂的竞争,就弱了。”
时景歌有无奈地看着秋元九,十分困扰的样子。
秋元九掐了掐自己的指尖,他然知道这,就是为知道,他才这么有恃无恐。
他赌学校并不敢在这个节骨眼让他留级。
哪怕他各项考核再烂,学校总是有办法替他遮掩,让他通过补考的。
毕竟学校可不传承上百年的“联邦第学院”的名号拱手让人。
时景歌秋元九的表情收归眼底,心底有了然。
跟他猜得差不。
秋元九果然是知道这切,所以才这么肆无忌惮的。
不过这次,恐怕会让秋元九失望了。
时景歌微微笑,用满含鼓励和期许的眼神看着秋元九,语气放得轻柔,就跟哄孩子样。
对付秋元九这样叛逆期的孩子,就要刚柔并济,该刚的时候真得刚,该柔的时候也必须柔下来,两者结合,效果最好。
“所以,不管是药剂系的老师,还是学生会,面对这种情况,都有……”
时景歌顿了顿,面上透出歉意,“虽然学校肯定要为这次的评比做准备——”
秋元九似乎是松了口气,眼底闪着得意的光芒,时景歌的眼眸陡然变得坚定起来,声音铿锵有,斩钉截铁道:“——但我们绝对不会对此妥协!绝对不会伤害学弟的!”
秋元九:“???”
伤害……我……?
“和学弟的接触中,我已经充分了解了学弟的为人,学弟诚实、善良、单纯、热情、正直、勇敢,拥有着高尚的品格和节操,有时候让我都自惭形秽,是绝对不愿意接受这样的处理方式的。”
时景歌说得十分笃定,双眼睛又格外真诚,让人只觉得他每个字都是发自内心的。
秋元九从没被人这么夸过,时都愣住了。
他不敢信,但是对上时景歌那双漂亮的桃花眼时,又生不出任何怀疑之心。
——他真的有时景歌说得那么好吗?
好像……好像……确实有。
秋元九心底陡然生出了抹小火苗。
时景歌目光灼灼地看着秋元九,在秋元九的目光之下,加慷慨激昂起来。
“学弟天赋绝佳,是我见过最有天赋的人之,心性又太过正直,是个宁直不弯的人,如果学校真的那么处理,肯定会让学弟受伤害,学弟拥有如此的天赋,我绝不能看着学弟放弃这份天赋!”
“我决定,由我来为学弟补习,争取不让学弟埋没自己的天赋!”
“我不能看着个在未来能够成为伟大药剂师的人,就这样埋没自己!”
“我做不!”
“然,我这个决定并没有与学弟商量,如果学弟觉得冒犯或者什么,我也都能理解,”时景歌垂下头,语气陡然变得沉重起来,他顿了顿,苦笑道,“只求学弟……不要讨厌我……”
秋元九根本没从时景歌画的那大饼中走出来,在时景歌慷慨激昂的声音之中,秋元九也只感觉自己整个人都被点燃了!
对,他就是个天赋绝佳的天才,他不应该埋没自己!
他要发光,他要成为伟大的药剂师,他要让那看不起他的人统统后悔!
“怎么会!”秋元九猛地站了起来,“我怎么会讨厌学长?”
“我相信学长!”
时景歌天赋之好,在整个药剂系都是有名的,被时景歌亲口肯定的他,天赋又怎么会差?
他定、定要成为最伟大的药剂师!
“真的吗?”时景歌也站了起来,十分激动的样子,“学弟愿意相信我吗?”
“然!”秋元九大声说道,“我不相信学长,我还能相信谁呢?”
“那学弟愿意让我帮补课吗?”时景歌唇角微微颤动,眼眸里满是恳求。
“然!”秋元九的声音大了,“学长愿意帮我补习,那是我的荣幸,我太感谢学长了!”
“那还等什么?”时景歌拍桌子,激/情/四/射,“我们去自习室!”
“走!”秋元九压根没反应过来自己在说什么,但是喊得声音比时景歌还大,“去自习室!”
时景歌拉着秋元九就走了。
外面的凉风吹,秋元九发热的大脑才微微有冷却。
他脚步顿,有怔楞地看着时景歌,他刚刚答应了什么?
时景歌也注意秋元九的迟疑,他扭过头去,眉宇间是掩盖不住的兴奋和激动,“学弟,我相信,定会在药剂上有所成就。”
“也要相信自己啊。”
“我期待着有天,的画像被挂在学校的名人堂上。”
“时候,我也可以出去跟吹牛,初是我发现了学弟的天赋,是我发现了未来这位伟大的药剂师!”
“时候,所有人都会羡慕我的。”
时景歌三言两语之间,又秋元九心底的火点燃,这下连吹过的凉风都无法吹灭秋元九心底的火焰,他只觉得自己全身上下都充满了量!
他可以,他能行!
于是秋元九投入火/热的学习中。
但是,这种火/热的状态,往往是有时间限制的。
还没十分钟,秋元九就开始泄气了。
但是时景歌对此十分有经验,他用热烈的语气秋元九夸赞了遍,睁着眼睛说瞎话的能炉火纯青,轻易举地就把秋元九的动又点燃了。
这次,秋元九坚持的时间长了,足足坚持了十五分钟。
时景歌采用了咏叹调来歌颂秋元九的天赋,还现场编了首诗。
秋元九又次站起来了!
如此循环往复,秋元九最后在自习室里,足足行了两个小时的补课。
最后次秋元九泄气后,时景歌也觉得差不了,口吃不成个胖子,太着急赶度不好,要循序渐,方得始终。
于是时景歌照例秋元九从头尾夸赞了番,在秋元九得意洋洋之际,露出了迟疑又苦恼的神情。
秋元九下意识道:“学长,怎么了?”
时景歌欲言又止,微微叹气。
秋元九皱起眉来,“学长,直说吧,有什么情还不能直接跟我说?”
“也不是,”时景歌红了耳根,有尴尬地摸了摸自己的鼻子,迟疑道,“我就是觉得,学弟什么都好,就是体能……”
顿了顿,时景歌委婉道:“差了。”
秋元九不以为然,他个药剂系的学生,又不是机甲系,要那么好的体能干什么?
时景歌看出他的不以为然,长长叹息道:“学弟应该也清楚,这药剂呢,就是越高级的,制作过程越复杂,所以药剂师制作批药剂,用上大半天的时间是正常的。”
“如果要改良药剂的话,可能要在药剂室待上十天半个月,这对于药剂室的体能和精神,都是个考验啊。”
“所以真正伟大的药剂室,体能和精神都是不弱的,要不然咱们药剂系为什么会那么重视体测?为对于咱们药剂师来说,体能也非常重要!”
“学弟哪里都挺完美的,如果最后为体能没有办法步的话,那真的太可惜了。”
时景歌摇了摇头,眉宇间都是可惜之色。
那个表情和语气直接刺激了秋元九,本来秋元九要赶紧宿舍躺着,现在也不了。
“那还等什么?”秋元九慷慨激昂道,“去训练室啊!”
那神情,那姿态,比时景歌都要急切!
时景歌心里好笑,面上却不动声色,只蹙眉看着秋元九,有犹豫的样子。
秋元九急着去训练室,见时景歌犹犹豫豫的,不免有急躁,“怎么了?”
“也没什么,就是刚刚学弟已经补习了两个小时,现在就去训练室,会不会太累了?”时景歌眼眸真挚无比,“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学弟的心我是懂的,但是我怕学弟太累了。”
在时景歌眼神的加持下,秋元九大手挥,豪迈无比道:“我不怕累!”
“可是……”时景歌歪了歪脑袋,犹犹豫豫地开口。
秋元九拽了时景歌把,有不耐烦地说道:“还可是什么?快点去啊!现在赶紧的,还能锻炼下.体能!”
“快来!”
时景歌跟着秋元九跑了两步,兢兢业业地劝道:“但是体能训练真的太累了,刚刚学弟也努了那么久,不如我们今天先这,天再继续?”
秋元九本来就被时景歌的“糖衣炮弹”迷得不轻,现在正是动十足的时候,时景歌的“劝阻”点用都没有,倒是加深了秋元九的动。
“我知道学长担心什么,”秋元九豪情万丈地说道,他之并没有经过什么体能训练,此时又是激.情满满的时候,就觉得自己什么都能做,根本不把这放在眼里,“学长放心,我肯定没问题的!”
“我记得训练室不是有那种设定时间和任务、达不成出不来的地方吗?”
“我就去那,学长在外面等我就好,区区体能训练,还能难得住我?”
时景歌犹豫了好会儿,才应了声“好”。
看向秋元九的眼神中,隐隐带了股敬佩。
那话放出来的时候,秋元九心底还有丝后悔,结果扭头撞上时景歌敬佩的眼神之后,秋元九就半分后悔都没有了!
能让比他高级的、在卡兰蒂学校声名远播、被人喜欢的时景歌拥那种敬佩的眼神看着,除了他,还能有谁?
这种骄傲和得意可以他捧上天!
所以,在入训练室的时候,秋元九直接定了两个小时,最后还是在时景歌的劝阻之下,这才不情不愿地改成了个小时。
秋元九自信满满地去了,背后是时景歌为他呐喊助威。
个小时之后,训练室的大门再打开的时候,秋元九瘫在地上,连爬起来的气都没有。
“学弟?”时景歌焦急地去,秋元九扶了出来,秋元九站都站不住,脸上还有未干的泪珠,全身上下都湿透了,狼狈地不得了。
那刻,秋元九发誓,他绝对不会再训练室了。
那根本不是什么训练室,那是噩梦!那是酷/刑!那是地/狱!
秋元九又哭了。
那种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哭得喘不上气来还要训练的感觉,简直是他辈子的阴影。
秋元九吸了吸鼻子,刚要哭诉番,就听时景歌温柔又感叹的声音。
“学弟真的太了不起了。”
时景歌的声音中难掩敬佩,秋元九还未冲出口的哭诉登时憋在了嘴里。
“比我强。”
时景歌真诚的声音传秋元九耳朵里,秋元九的哭诉就说不出口了。
“我初第次训练室,就设定了半个小时,”时景歌的声音中带出了忆的滋味,“那半个小时可把我折腾坏了,最后出来的时候,我根本就是哭着喊着爬出来的,打定主意这辈子都不再训练室了,时可把我那舍友笑坏了。”
“学弟去个小时,出来还有气往外走,真的非常了不起了。”
“我时别说走路了,我连爬的气都没少。”
这然不是真的,但是秋元九相信这是真的啊。
随着时景歌的话,秋元九渐渐站直了身体,也不把所有的重量都往时景歌那边压了,也能自己用点子了,对训练室的抵触,也消散了大半,心里甚至还有美滋滋的。
比起初时景歌的那种窘态,他现在的状态岂不是好太了?起码没在时景歌面丢脸啊!初时景歌可是在那么人面丢了脸!
这说什么?
说他比时景歌强啊!
这可都是时景歌自己承认的。
他天赋比时景歌强,体能又比时景歌强,在大家眼里,时景歌已经非常优秀了,日后肯定能在药剂上干出番成就。
那方方面面比时景歌强的自己,岂不是能有番成就?
时景歌观察着秋元九的表情,不动声色地吹捧两句,只把秋元九吹得飘飘然,才抓住机会,笑眯眯道:“那学弟天还来吗?”
“来!”秋元九还没反应过来呢,这个字就被自己喊出来了。
……现在反悔还来得及吗?
“学弟好坚持!”时景歌竖起大拇指,“那我天,还是这个时间,直接在那间自习室等,如何?”
秋元九点了点头,“行。”
……好像也没有机会反悔了qaq!
时景歌眼底笑意深,“我光脑里还有资料和试题,可能对学弟有帮助,学弟需要吗?”
“要要要!”秋元九带着点自暴自弃的飘然,“麻烦学长发给我了。”
“没问题,”时景歌笑眯眯道,“学弟跟我客气什么?”
不等秋元九答,时景歌又笑道:“我在上面勾画题目,都是跟今天讲得那有关的,让学弟练练手。”
“相信以学弟的天赋和实,那题目点难度都没有。”
秋元九神采飞扬,觉得今天格外快乐。
时景歌把人送了去,与秋元九告别之后,往外走了几步,突然过头来,叫了秋元九声。
秋元九扭头看了过来,目露疑惑。
时景歌笑眯眯地跟人挥手告别,“别忘了帮我宣传,在这里先谢谢学弟了。”
众目睽睽之下,周围也有不少人看了过来,秋元九被时景歌哄得那叫个得意,虚荣心被彻底满足,他微微颔首,刻意露出点嫌弃,“放心吧!”
说着,秋元九扭头就走,虽然汗流浃背,但是竟然走出股子张扬的劲头。
时景歌也走了,只不过他转道去了药剂室,他还有猜要验证。
不过时景歌还记得秋元九需要的资料和题目,这刚刚秋元九去训练室的时候,他就在外面整理好了,随时可以传给秋元九。
秋元九那边接收了资料,发了个谢谢的表情包来。
时景歌勾了勾唇,复道:【学弟,学长还有个不情之请。】
秋元九飞快地复道:【学长跟我那么客气干什么?我跟学长就不那么客气。】
【那我也不客气了,就是那个玫瑰花茶,学弟能不能让们宿舍的人都尝尝,评价下味道和功效,有什么建议尽管提,如果能写个喝后感就好了。】
秋元九看着时景歌发来的消息,眉心不由拧紧了。
给他宿舍那人尝尝?
他又不是脑子有病,上赶着讨好那人的,他才不愿意做呢。
那人不喜欢他,看不上他,他也懒得正眼瞧那人,有什么了不起的?
但是……
就在这个时候,时景歌下条消息发了过来。
【麻烦学弟了。】
【年级大家还能住在起,宿舍还有个人,二年级以后可以出去住,我们宿舍就剩我自己了,以后可能会麻烦学弟几次了。】
【不过学弟这么好的人,必和舍友们也相处的愉快吧?】
【学弟天赋好,自控强,又足够努,人缘也好,也太优秀了吧?】
秋元九了几个表情包,挠了挠自己的侧脸。
就是,他那么好,跟宿舍里那群傻子计较什么呢?
他那东西给他们喝,么善良友爱,那几个人还能跟他掐架不成?
那简直丧尽天良!
这,秋元九来了精神,雄赳赳气昂昂地向宿舍走去。
秋元九推开小别墅的门。
恰巧,他他三个舍友都在客厅里呢,几个人边看教学视频边讨论着什么,听动静之后,齐刷刷向他看来。
下秒,三个人的眼睛不约地瞪大,惊愕地看着秋元九。
秋元九不善道:“看什么看?”
“不是,”个舍友惊呼出声,“不是和时学长出去约会了吗?怎么这……这样来了?”
这身上的衣服还是湿的,头发是有几缕贴在脸上,就跟从水里捞出来的样。
这是被人泼了水吗?
“谁告诉约会?”秋元九不满地瞪了他眼,再开口时,语气中透着股低调的得意,“我们去了图书馆,还有训练室。”
顿了顿,秋元九飞快地补了句,“我在训练室待了个小时。”
说完,秋元九等着他们发出惊呼声。
但是没有。
毕竟,在训练室待个小时,真的不算什么。
就是低等部的孩子,大部分也可以在训练室待个小时啊。
秋元九眯起眼睛,觉得这群舍友讨厌了。
他冷哼声,去了自己的房间,重重关上了门。
“哐”声,惊醒了目瞪口呆的三个舍友。
“他……他……”刚刚开口的舍友结结巴巴了好会儿,都没能说出句完整的话。
“在得意个什么劲啊?”右边的另个舍友淡定地帮他补完那句话。
左边的第三位舍友差点被他俩逗笑,“们还不了解他?没看见不就好了,淡定淡定,如果他要是真去了训练室,那倒也是个好。”
“确实,”中间的舍友叹了口气,“别真在这个节骨眼上,出了个留级生啊。”
右边的舍友若有所思,“们说,时学长来找他,会不会是给他补课的?”
另外两个人愣了愣,中间的舍友拍大腿,“这个可能性大啊!我就说,时学长看起来不像是那样的人,人家肯定把切都献给药剂,哪里会去什么约会?”
就在这个时候,秋元九的房门打了开来。
他拿着小瓶玫瑰花茶,放三个人面,冷冷道:“给们。”
“用热水冲泡着喝,喝完给我个喝后感。”
抛下这句话,秋元九施施然地走了,背影那叫个趾高气扬。
三个人看看我,我看看,谁也没动手。
最后,中间的那个人问道:“们谁敢喝?”
另外两个人保持沉默。
……谁都不敢喝的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