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时景歌脚步都没停一, 大步往外走。
“小歌!”时家老三连忙叫道,“没有走错包厢,这就是的包厢!”
时景歌的脚步这才停来, 他又大步走回自己的包厢, 然后指着包厢大门说道:“既然这是的包厢, 那就请无关人员从的包厢里走出去——”
他长吸一口气,似乎在努力压抑自己的绪, 后还不忘加礼貌用语,“——谢谢。”
看着这样的时景歌,时家三个人又难过又愧疚。
连在如此愤怒的况,都不忘礼貌的时景歌,又怎么会真的卑劣自私呢?
可是那个时候他们都沈长东蒙住眼睛,又有时家老三的身体摆在那里, 他们都带上有色眼镜, 不敢靠近时景歌,以至于时景歌不管做什么,在他们眼里,都是错的。
“小歌, ”时家老大苦涩开口,“们想跟谈谈。”
“们没什么好谈的,”时景歌毫不犹豫地拒绝, 时家老大又想说些什么,却时景歌抢先。
“时先生,您还记得您前说过什么吗?”
“您说过不希望打扰们。”
“而在又在做什么呢?”
“再者, 这里是的包厢,按理来说只有和认可邀请的人才能进入,为什么们会抢在这个包厢主人前进入这个包厢呢?需要一个合理的解释。”
“当然, 您也可以不给这个解释,那么就只能官方要这个解释,如若闹得大,想必几位脸上也不好看吧?”
“那么,您几位,是不是能从的包厢出去呢?”
礼貌、客气、疏离又冷淡。
仿佛他们真的一点关系都没有。
时家老二忍不住开口道:“小歌,们不是陌生人,们是哥……”
还没说完,就时景歌厉声打断,“闭嘴!”
时家老二他的气势一震,竟说不出来。
外已经有人往这边看,时家几个人丢得起这个脸,时景歌还不想丢脸呢。
他冷着脸关上门,“哐当”一声,几乎是砸在时家三个人心底。
“第一,失忆,前尘往事一应拒消,不打扰们,们也别打扰。”
“第一来这里的时候,时先生可是屡次三番强调不要打扰们,已经跟断绝关系,不是们时家的人,怎么,这才几,就反悔?”
不等时家老大说,时景歌又很不客气道:“泥人还有三脾气,希望您不要双标。”
时家老大唇角颤颤,低低道:“小歌,对不起,道歉,好不好?”
“是错,是……”
“停,”时景歌蹙眉,不想听这些,“如果道歉就可以解决一切的,那还要道德、警/察和法律做什么呢?大家都去道歉就好。”
时家老大哑口无言,眼睛都有些红,有些狼狈地扭过头去。
“小歌,”时家老三虚弱地说道,“可能不解况,是那些恶人故意挑拨们的,就这件事来说,们也是受害者。”
“们也是刚刚才猜出来一部真相,”时家老三用力掐着自己的掌心,“们也不想那么对的,在出这个事前,们的关系那么好,们……”
“所以呢?”时景歌打断时家老三的,“以前关系好,跟后来关系不好有关系吗?多少年少的好友走仇敌,多少年少的侣不再往来,多少家人反目成仇,都已经跟们断绝关系,再说这些有意吗?”
“小歌,听们说说真相好不好?”时家老二恳求般看着时景歌,“这件事,是针对们全家的阴/谋,们都是受害者。”
时景歌笑,“如果们想说的实沈长东和言子诚那些事,不用说,都知道。”
时家老大错愕地看着时景歌,“那……”
“想要告诉们真相的时候,们给说的机会吗?”时景歌平静地看着时家老大,眼睛清澈透亮,平静如水,却让时家老大心底陡然生出一股胆怯,不敢对时景歌。
他狼狈地移开目光。
“知道这是他们阴谋,时家所有人都可以算得上是受害者,如果一切没有发生,们一定是相亲相爱的一家人。”
时家三人听时景歌这么说,眼底都有几希望。
“但是,”时景歌垂眼帘,“这一切都已经发生。”
“作为一个路人,一个旁观者,可以理解们的所作所为,们也不想这样的,们只是骗,或许在那种环境,也未必会比们做得更好。”
“但可惜的是,不是一个旁观者,经历这一切。”
“忽视漠视长达十几年,赶出家门的时候才二十岁,还是个学生,没有任何经济来源,躺在病床上昏迷不醒的时候,们有没有想过付不出医药费会怎么样?”
“们没有。”
“们从未看过一眼,从未担心过一次。”
“或许,在们的内心深处,是不是也曾希望过就此死去,希望这个灾星不要再祸害别人?”
“们没有!”时家老二站起来,激烈地反驳,“们就算那时候不喜欢,又怎么会盼望着死呢?”
“好,就算们没有,”时景歌也不跟他争辩这个,只道,“躺在病床上昏迷不醒,医生说很可能没命的时候,想过去看吗?”
“住那么久的医院,想过帮付一次医药费吗?”
“后来转院,们解过一次的病吗?知道为什么转院吗?有没有猜到过是没钱支付医疗费才转院的?”
时景歌每说一句,时家三兄弟的脸色就苍白一,后,时景歌笑笑,语气轻轻,带着怅然,“们没有。”
“即使们从未想过让死,但是在当时那种况,但凡袁玉涵没良心一点,就必死无疑。”
“那们说,又怎么能毫无芥蒂地跟们重旧好呢?”
“没有人在乎的命,但是得在乎自己的命,要不然也可悲一点,不是吗?”
时家老大脸色苍白,十痛苦,“小歌,是们对不起,是们……”
“不必说什么补偿类的,”时景歌打断他,“就像说的,所有人都是受害者,但并不是受害者就能抹消一切的。”
“们都是阴谋的牺/牲/品,但并不意味着,就可以忘记们对做过的一切,哪怕那些事已经不记得,但是从医院里想来时的恐惧和无助,至今记得清清楚楚。”
“只希望,们可以做到承诺的一切,让们互不打扰。”
“小歌……”时家老二手足无措,眼睛红的厉害,仿佛一秒就能落泪来。
“够!”时景歌闭上眼睛,手腕微微发颤,“听不懂人是吗?互不打扰这四个字听不懂是不是?们但凡真的有点良心,就不应该来打扰!”
“明明……明明已经放所有的期待和幻想……们为什么还要出?!”
“因为们是骗的,因为们也是受害者,所以不能去怨恨们,不能去报复们,甚至都不能多说点重让们也尝尝血亲伤害的滋味,就因为们也是受害者!”
“那呢?算什么?为什么都是受害者,就惨?”
“放过吧行不行?”
“都这个时候,都让经历这一切,们还要来道德绑架吗?”
“们来这里说这一切,真的是为好吗?还是只为弥补们心里的愧疚?减轻们心里的负罪感?”
“们让清楚地认识到,活得这二十几年就他/妈/是个笑!”
时景歌的绪几近崩溃,他踉跄着后退,闻旭生抱在怀里,轻声安慰。
“别哭,”闻旭生轻声道,“不值得。”
“没有哭。”时景歌漠然道,“早就哭完。”
那些漠视忽略的岁月里,那个懵懂稚嫩的孩童,早就对家里人的眼泪哭完。
“小歌……”时家老三眼神空茫,声音中也有些哽咽,“对不起,们不知道会让这么痛苦,们只是想……”
时景歌不等他说完,就从闻旭生怀抱里走出来,打开包厢大门,一字一顿道:“出去。”
那一双漂亮的黑眸清澈透亮,此时正微微泛着红,写着决绝和坚定。
时家老三颓然地垂头,第一个走出去。
时家老大和时家老二紧随其后,也是垂头丧气,眼睛发红。
时景歌重重地摔上包厢的大门。
闻旭生搂住时景歌的肩膀,让时景歌坐在他的腿上,然后慢慢哼起歌来。
时景歌听不懂闻旭生的,但是却可以感受到那种温柔。
他沉默好一会儿,抬头,嫌弃道:“唱的好难听。”
“都听不懂。”
“嗯,”闻旭生抓起时景歌的手,小心地与他十指相扣,认真道,“会去学的。”
“学喜欢的歌,好不好?”
时景歌点点头,觉得闻旭生自己有点孤单,“让毛球陪一起学。”
闻旭生低笑道:“好。”
他牵起时景歌的手,慢慢吻在上,低低道:“毛球一定会很愿意的。”
沉默好一会儿,时景歌才开口道:“知道他们也是受害者,他们不是故意这么对的。”
“知道他们只是骗。”
“知道他们那么做只是人常。”
“但是不想见到他们,不想和他们有来往。”
“他们的出,总是提醒,前二十多年就像个笑。”
“嗯,”闻旭生认真点头,“如果是,也不想。”
“小歌,不要对自己要求的那么严格,已经做得够好。”
“任何人,处在这个位置,都不会比做得更好。”
“每个人,都应该先想着自己,如果别人让痛苦,就要远离他,人活这一辈子,那么短,自然要过得快乐点。”
“已经苦很久,剩的时间再不远离这些痛苦,那就难。”
“多爱自己一点,一点也不过。”
闻旭生吻上时景歌的耳垂,时景歌身子微微一颤,却没有拒绝。
那些细密的吻,很轻很柔,像温热的流水一般,缓缓流动在时景歌的心里,给予他慰藉与爱意。
“一切结束后,们离开这里吧。”时景歌抓住闻旭生的手,认真道。
“那是当然,”闻旭生有些不好意道,“愿不愿意……去看看的家……?”
“的家?”时景歌有些好奇。
“在深海,”闻旭生顿顿,凑在时景歌耳边说些什么,说完后,自己整个脸都烧红,不敢再看时景歌。
时景歌愣一会儿,见他这抬不起头的羞涩模样,当即就笑出声来。
闻旭生这才松口气。
可终于笑出来啊。
包厢内的气氛渐渐好起来。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间,前组比赛结束,轮到时景歌。
时景歌从闻旭生腿上跳去,都走到门口,回头看闻旭生正凝视着他,便又走回去,捏捏闻旭生通红的耳根。
他凑到闻旭生耳边,轻轻道:“如果赢,就做的王后,跟回家。”
“要是输,”他顿顿,大笑道,“那就等着吧。”
时景歌快步走。
闻旭生注意到他微红的耳根,好一会儿,闻旭生笑出声来。
先是浅浅的笑,后来是开怀大笑,笑得仿佛得到全世界。
然后,闻旭生将毛球从帽子里拿出来,塞到桌子上,“看着包厢,别让其他人进来。”
“去做点事。”
虽然不知道闻旭生要去做什么,但是看看闻旭生这周身骇人的气势,毛球还是保持沉默。
“qiuqiu~”
放心交给球!
闻旭生出去,他很快找到时家三个人的包厢,敲门进去。
世家三个人针萎靡不振,见门口有动静那个烦躁,发是闻旭生后,表具是一变。
这是跟小歌在一起的那个人。
时家老三指尖微颤,饱含期待道:“是小歌让来找们的吗?”
“做什么梦呢?”闻旭生嗤笑一声,外冷淡。
三个人看起来更颓废。
“可不像小歌那么心善,们还敢舞到小歌前,是不知道小歌从小到大经历什么吧?”
“那个言子诚呢?们没去问问?还是说不敢问?”
“行吧,”闻旭生嗤笑一声,“问,给们享一。”
“不用客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