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早很早之前,我就和张梓认识了,即便说我是他的红颜知己也并不为过,”陈思雅不给尚心思索的机会,继续说道,“ 你这吃设定的人物有什么不满的呢?想后来居上?那也只是想想的事啊!”
言语之中充满了挑衅,可平时的陈思雅不是如此,想来,多半是因为商量出游计划被打断的缘故吧!
“你!”尚心哼了一声看了看陈思雅看了看张梓却不知道说什么。
她不在座位,陈思雅坐坐似乎并无不可,找张梓有事总不能站着。同样的,她也仅仅与张梓认识了不过两周,要说熟悉也不过是因为粉馆相遇的缘分,一面之缘又如何能成为一见钟情?于少年而言何能情定终生?
陈思雅少有与人针锋相对的时候,但针锋相对之时大多占尽优势,此点,或许是认识了张梓之后养成的性格——少年与人争辩是怎么样的呢:一开始君子动口不动手,来一场惊心动魄的辩论吧!把对的说成真理把黑的说成白的,接着高歌猛进锁定胜局。想想啊:说,说不过胡说的少年;打,打不过英勇的狂人。所以初中时候没几个人会招惹张梓,招惹他的人也没有勇气去尝试第二次。
少年张就是这么一个人,有兴趣会和你争辩几句,没兴趣直接不理不睬,如若挡着那便踢走了。
“张梓常常送我回家,你呢?”尚心没来由的,说了一句。
陈思雅闻言愣了一下,转过头盯了盯张梓微微有点惊讶,可想了想这也正常——以张梓的性格送人回家跟单独回家没什么区别,少年张,可是一个守身如玉清心寡欲的人。少女神色上的惊讶还没有完全显露出来就消失了,她从坐着的椅子下的黄色袋子中拿出了几张照片,摆在了尚心的面前。
浅黄色的花纹相框,静心的塑封,如天公造物。
相片上,张梓和陈思雅做着不同的造型,有的站的很笔直,像战士一样。下一张张梓就学着檀黎斗神鬼畜地笑着,战术后仰咧着嘴老子还是巨星,而照片中的陈思雅则斜着身子眼神斜着瞅着他,嘟着樱桃小嘴。有的张梓和陈思雅互相比了手势在对方的头上,张梓学着E总弯了弯腰,陈思雅垫了垫脚。
“送你回家,这有什么呢?我和他可是一起去了好多地方拍照呢,你看,这是去凌云山的,这是我们在阆中拍的,这张,好像是暑假的时候去滨江大道拍的···”
教室的人渐渐多了,回到了座位上,可两女身边就像是有一股气场,附近十几个座位除了原本就在的也没新坐下来的人了,不少的人选择了悄咪咪地围观,大有八卦之意。
尚心不经意间幽怨地看了张梓一眼,女生的心思比男生难以捉摸——她也许想着和张梓一起拍过照片可也没有洗出来的啊,也没有去过那么多地方。她虽然知道认识久了肯定会到处玩,可现在又如何与陈思雅媲美?
看看照片中的背景,凌云山,东山西山,田地。他们都没有去过,不过,没去过地方总是有能拿出来说的。
尚心看着陈思雅,说道,“我,我和张梓一起去过游乐场,他还请我喝过功夫奶茶。功夫奶茶你肯定没听说过对吧,这可是特制的哦。还有,你站在过张梓的自行车上么?在江边宽阔的大道骑行,吹着风,好舒服呢!”
“他初中的时候就开始骑山地车了,如今,颜色还是青金色的吧!”闻言,陈思雅笑了笑。
“是啊。”
“那你说,”陈思雅打断了尚心,“我有没有和张梓一起骑骑车看风景啊?”
“可是,他的后脚踏座是新安的。”
“这你就不懂了吧,”陈思雅笑了笑,“我和张梓配合多年,有默契,不需要后脚踏座我也能安心地站着。”
说着,陈思雅想了想与张梓一起骑车的一幕幕,脸上洋溢着甜蜜的笑容。
有的时候,少女站在了少年的后轮上;有的时候,少女坐在少年的身前;有的时候,少女坐着,少年推着车,与她一起从夕阳走向夜晚。
那些记忆里的时光,是最美的电影,放映在脑海里,沉淀着青春韶华的梦。
“但是他给我买过功夫奶茶,这一点,你总没有过吧。”尚心愈发不满。
“石头人的功夫奶茶南陌出名,以张梓和石头人的熟悉我怎么可能没喝过免费的功夫奶茶呢?”陈思雅轻笑地反问了一句,“其实我和他骑车是很少的,你知道是为什么么?”
“为什么?”尚心心有疑惑,问了出来,殊不知这便是中了陈思雅的局。
“因为骑车去的地方近啊,去有的地方不方便,去有的地方慢了点。所以,我和他常常是坐了公交或是客车,去附近的村镇或是山脉玩耍。”
陈思雅的言语变得淡然但是在尚心的眼中更多了挑衅,她看向了张梓,眼神中多了埋怨。
“如东山位于市中心,去的方式多种多样可也没有停自行车的地方。去稍远的地方我们只得坐车了,如去达州,去阆中,”陈思雅丝毫不嫌事大,“就说最近去阆中的那一次吧,大概是六月份——我和张梓清晨出发坐的城北汽车站的客车,经过两个小时到达,玩到第三天的晚上才返回南陌。这一路上,我们看了很多风景,赏了很多自然,获益匪浅。”
“你知道我们为什么去阆中么?”陈思雅又揶揄了一句,神色着实像张梓揶揄之时。
“为何?”
“真笨!”陈思雅笑笑,“阆中与南陌一样是千年古城,去阆中自然是旅游啊!去那汉桓侯祠拜拜,访一访中天楼华光楼,行步步风水博物,闻一闻文化悠长。三天的时间,我们把古城的大街小道走了个遍,若是再去,我想需得半年之后。”
“人的双眼,是有审美疲劳了,看久了不好,去多了不好。赏了自然,回到平凡的生活中,我洗着我们的照片,他继续忙他的潇洒,平平凡凡,简简单单,这,便是生活。”陈思雅轻笑一声,似是无炫耀,只是平铺直述。
一旁的尚心哑口无言,不知应是羡慕还是憧憬,暂时只得用三点来替代了少女的思绪。
“···”
片刻后,四四五五的声音才慢慢响了起来。
“可惜,我和张梓认识久矣,相识就慢了些。如果能早个两三年趁着韶华难逝,我们应该把南陌逛完了吧!”
“这一点我总胜过你了,”尚心抓住机会,“我与张梓是开学之后才认识的,短短两周,已经算是相识了吧!”
“认识时间短你还骄傲了?”陈思雅不以为然,一句反问便让尚心闷哼一声,见状,她继续说道,“还是说,初中的时候你常常和别人出去旅游?”
“怎么可能,初中的我们还很小。”
“这不就是了,你也说初中的我们很小,所以,我也是知道了张梓值得信赖,才会和他如古人游山玩水。”
“可是,从概率上来说···”
“读书人的事,怎么能用概率来形容?每个人买彩票的概率从数学上来说都是一样的,可结果不是有的人中了奖有的人没中奖么?”
“中奖?中奖不是很符合概率么?”
“对啊,类比在我们身上的话就是——我是中奖的人,而你,才刚刚买了彩票。”
“你!”
···
“对了,你知道詹姆斯长弓回旋么?”
“不知道,这是什么?”
“哇你这都不知道看来和张梓不熟悉了,这是少爷张自创的一招步法,也可以说是腿法。道法自然,无极而生,说是什么于他而言似乎都不为过。”
“少爷,张?”
“你这也不知道,”陈思雅微微惊讶,“现在的学生都是独生子女,男的是少爷,女的是公主,张少爷是张梓的外号。这一点,还是他给我说的。”
“···”
周围的人嬉嬉笑笑,两个少女见此,把声音微微压低,继续着争辩。
——
视线,转移回教室里。
开学两周,座位调换过一次。如今张梓的位置是在中间,也就是之前的位置做了简单的平移,大多数人也是如此。
有些人改变了位置,如此可能是常庆亮随意为之也可能是刻意为之——张梓和尚心的位置没变,陈思雅依然在张梓的不远处。四剑客的田字格打乱了一点但还是隔得近。这一点,就是狂人龙小川被‘刻意’地往侧边挪移了三列。换了位置没几个小时的龙小川就嚷嚷着要把位置换回来,估计,过几天他就会威逼利诱田字格里的新人将之换回来、
再看张梓,其人在两女开始争论之时就坐到了左侧蒋奥的位置,越听越觉得不对劲往后悄咪咪走了过去。此时,便是坐在了龙小川的位置上。
狂人龙的位置,之前坐着不觉得有什么,现在坐着倒是觉得舒服。
看戏,逃课,应有尽有。比不过教室末尾田字格,但在此时,倒也胜过了。
少年张坐着闲着无事,瞅了瞅附近:薛望已经回到了座位上,教室里熟悉的也就陈思雅常春青尚心几人,龙小川他们还没回来,他只觉忽有所思,轻声说道。
“当年,我有了短暂获得与满足,只是我为了做我自己,毅然决然走上了寻心的道路。”
“踏上修心路,便注定有所失去。梦中渴求与苦痛,着实让我回味无穷。”
“人生,不过梦一场,浮生为幻光,只可望。”
···
少年的心绪,飘飞到了过去,他想着年纪轻轻的他为什么走上了一条与世人截然不同的道路,他想着,为何年纪轻轻的他已经收获了属于他的强大。
“是因为失去吧,失去了情,也拥有了情。”
“其实,我还想再见你一面,为我们的故事彻彻底底画上一个句号。”
“不是句号也无妨,有了美的开始,何须苦苦追寻美的结束?遥远的记忆最难相忘,相忘于川水,今夕是何年?”
“你还好么?我很好,成为了自己。”
“等等,我在说什么?往日之梦不过是为我修心沉淀,梦中之我非我,或许是梦外之人,也或许,我梦入他人人生。”张梓从思索中渐渐回过神来,还没思索完就被一道大气的声音打断了思索。
“哟,张兄,你怎么坐在了我的位置上?难不成我们剑客的田字格要搬到我这里来?可是我不是说了么?这几日我想想办法,不出意外我很快便能回归的。”
“他,可能是我,但不完完全全是我啊,我也不可能完完全全是他。”张梓从思索的空间中出来,出来的时候想到了这一句话便轻声说了,狂人龙听得仔细,见状便笑了一说。
“张兄?你这话何解?”
“给老子滚,老子爱坐哪里坐哪里!”张梓不耐烦地问牛答马,龙小川不明所以也不去问,倒是将心神放在了周围的环境上。
陈思雅与尚心争辩地着实精彩,常人听不清,他又怎会听不清呢?渐渐地,狂人龙分析出七七八八脸上也浮现出八卦的笑,冲着张梓说了一句。
“张兄···”
“滚,别来烦我。”龙小川还没说完就被张梓直截了当地打断,如是,他淡淡一笑,动动耳朵自己去摸索了。
“得了,我自己去听听吧。”龙小川可不是洪格,聪慧得很,他靠近了两女却没引起注意,找寻了位置坐了下来。
原位,张梓悠闲地坐着,抬着头,看着天花板了。
“今日,思雅送了我礼物,如今,她也说到了小山村。小山村啊,还挺令人怀念的。淳朴的村民,有灵的···”张梓也听得仔细,望着天花板闭上了眼睛,自言自语。
思绪,回到了过往,四五月间,乡间相逢。
那山,那水。
和我们。
————
“思雅,你究竟是如何得到你父母同意的?算算次数这是第六次了吧!将心比心,我可不会让一个小女孩出门好几天,我是父母得担心死。”张梓问道。
两人约好了在张梓楼下相见,一同去了花园里面的小亭子。少女拿出了化妆盒在少年脸上画了些淡妆,少女则是闭着眼眸,时不时说说话。
在城市之中玩无需注意,去偏僻的村镇的话,陈思雅会在出发前给两人画个淡妆显得老一点。至少在别人眼中也是高中生大学生,这样也会安全点。
张梓发育地快,眼神更是成熟,虽说还是有着必不可少的稚嫩但化了淡妆之后就更加看不出来了。别人问起就说是大学生,年轻一点的大学生嘛,也不会让人奇怪。而陈思雅会画这种淡妆就更加没问题。有时张梓会问陈思雅怎么研究了这个,陈思雅说是学摄影拍照的收获之一。可把一个人画年轻还好理解,把人画成熟跟摄影有一毛钱关系?张梓去问,陈思雅也不过多解释,慢慢的张梓也就不问了只当是陈思雅厉害。
少女厉害,少年张不也很厉害?初二两人相识,一聊,有很多共同爱好便约定了一起去爬爬山。
某一次早起爬东山的时候张梓暴露了高强的武力——当时,五条狼犬从山中冲出,其中三只身上还有断了的锁链。狼犬眼睛发红汪汪直叫,看模样像是发了狂犬病。少女吓坏了不知所措,少年则是悠然。
红眼狼犬看见两人便扑了上来,然后,少年抬起右脚踢了过去。一脚,三只狼犬被踹飞十数米,两脚,剩余的两只呜呼一声半死不活,在泥土地力无力翻滚,倒是不敢过来了!
少女颇觉神奇,问了问张梓知道了些,自此之后,与张梓游玩的版图扩大了不少。
去了东西南北山风雅山,也得去附近的村镇城市看看,看一看古典悠远的山水,品一品源远流长的自然。
“秘密!”陈思雅一如既往笑道,其人轻轻地在张梓脸上画了几笔,又轻车熟路往脸上抹了些粉。一两分钟后,年长几岁的两人出现在了亭子中。
“我们走吧!”陈思雅把化妆盒收入背后的粉色旅行袋中,旅行袋与书包差不多大,而张梓带的包就略大了些。才出发的时候也就装了点应急干粮水和充电宝数据线,等回来的时候或许会带上一些土特产和花草。
“嗯!”
两人从亭子中出去了,是为清晨,遇见了认识的人但也都避开了。
“对了张少爷,我一直没有问你你是怎么找的借口出来呢?你虽然是一个男生,但也不至于这么轻松就随便出来吧。”走在路上,陈思雅忽然问道。
“你问我这个?”张梓有些惊讶地指了指自己,“你看看我这么厉害,比项羽力气大,比关羽更能过五关斩六将,比秦羽更会外功,我父母有什么担心的,他们担心的是惹了我的人才对。嘛有点夸张了,不过自幼我父亲教了我些武术,防身能力在所有人中都是数一数二的
,出门个几天,他们叮嘱我几句就得了。”
“我是傻了我问你这个问题。”陈思雅想了想张梓这个年纪就有超强的武力,年幼的时候肯定是有经历的,张梓给她说了些她不懂,但也知道了张梓的强大。
事实上,张梓小学时候就常常和父亲去登山去野外,受过的伤好了一次又一次。年幼的时候看了一本泛黄的书,渐渐地,张父不带张梓了,也有了更多自由的时间与友人相聚。原因只有一个:张梓表现出来的实力已经让他放心。
张梓笑笑,与陈思雅坐了九路公交汽车去了马市铺,又从马市铺坐了客车,去了达州的一角。
沿途是一望无垠的田地种植区,有的地方会有几所工厂,有的是新修的,有的废弃了。
“绿色的田地啊,可惜用的是工业种植法,少了古朴的农业文明,虽美,却是少了些许韵味。”张梓看看窗外回过了头,继续看着一本旅行游记,游记的扉页写着一段话。
“长弓游记:我去过很多地方,去过气势雄伟的雅鲁藏江大瀑布,去过欧洲大地上令人震撼的深渊···可是,最后我才发现,原来最美的风景就在身边···最美的风景,不仅仅是自然,也是人。”
“我忽然在想,你还好么?”
“我很好,也不去想你了,因为我和你已经走在了不同的人生路上。”
“今生无缘相逢,就当是结束了吧,此后,我只是长弓。”
少年读完,在脑海里构造一个人的意象:他思索人生,获得过,失去了,在物欲横流中抛弃了金钱选择了旅游,希望从景色里寻得本我。
他找到了,他收获了,他孤独了么?也许是吧,不过,他拥抱了属于自己的人生。
不知他名,只知他姓,其姓,长弓。
“我眯一会,你帮我看着点。”陈思雅的声音轻轻响在了张梓的耳畔,说完了少女就闭上了眼睛,靠着车椅休憩去了:她一只手放在椅子上,一只手缠绕着张梓的手臂,同样的,她也就枕在了少年的左臂上。
很是自然。
张梓应了一声,把粉色的旅行袋往身边移了移,被陈思雅当做枕头的左臂不动了,拿着书,右手则依然慢慢地翻着。
“三月到六月,我在深山之中,这座深山名为铭,是因千年之前···”
“···”
“六月十二日,我回到了我的家乡,果然还是家乡的空气更加清新啊,外面多美,都不是自己真正的家···”
“六月十三日到六月十五日,我在家里暂住了三天,这三天里很多熟悉的亲戚都来了,问我旅游的情况,给他们推荐推荐去哪啊···有些地方值得一去···”
旅行游记,漂浮在少年的心中,他仿佛看见了在深山里独自行走的青年,从朝霞走到傍晚,从傍晚走到深夜。
他寻着本我,寻着一路璀璨星光。
客车,行驶了两小时后,到站了。
少年轻轻拍了拍少女,后者迷迷糊糊地睁开双眼:眼眸微红,醒的时候眼眸里似乎满是无知。她摇了摇脑袋,才知道是到了目的地。
“我真不知道你昨晚是干了什么这么累,居然能睡得这么香,你又不像我们男的打球剧烈运动,也没法自己在家中就···”张梓还没揶揄完,就被逐渐清醒的陈思雅一把拉过,跑着下了车。
到了,达州与南陌的交界处。
看不见重工业的工厂,此处地界有的仅仅只是自然,山水相融,远处山脉连绵,溪水潺潺。
少年呼吸了一口新鲜的空气,品了品;少女在地上转了转,如同一只跳舞的精灵,还拉着少年的手。
旁边,比两人早一会下车的人,大多向着车站最近的镇子去了,少有人走向南方:那里青山绿水,人烟荒芜,在青山下,只有一个三四十户人家的小村庄。
“好了好了,我们该走了。”张梓舞蹈不来,看时间不早便提醒道。
少女闻言,瞅了瞅方向:南北都有人去,北方人多,她就选择了南方。
一路,是没有开垦过的田地。田地间有着大大小小的石头,唯一的路上有些石板但也不多:有的地方还有着小水沟,一不小心踩重了,会溅一裤子的水。
田地中,几个老农穿着军绿色的鞋子施着天然肥料。小路的一边种植着水稻,有两个大叔穿着长靴从漫及大腿的水里走了出来,哼着秧歌。
走过了田地,有高高低低的树木,有寻常城市中少有的螳螂蜻蜓。七星瓢虫飞翔在花间,蜜蜂采了花朵的蜜。花朵下的绿叶,在阳光的照耀下,仿佛又绿了几分。
还有蜻蜓飞过,引来了三五个少年追逐。
五月份,快夏天了,轻轻的蝉鸣声也响了起来。
走着走着,一座山出现在自己的眼前,回家的人知道,村庄不远了。
忽然的,张梓看向了山中的一处,陈思雅疑惑地看了看少年,又看了看山,可是以她的视力,也看不出什么。
“你在望什么啊?”陈思雅问道。
“没什么,两只动物而已,看来这座山挺自然的啊,还有牛和猴子,不知道会不会有马和蛇呢?遇见了人,去问问吧。”张梓笑笑,不多加解释,可方才的一幕幕又重现在眼前:一头毛发旺盛的水牛背着一只猴子,水牛的毛像是长了很久了,但却经过了梳理。背上的猴子像人一样坐着倒是缺了鞍架,似乎鬓角有点白发?隔得远不可能看得这么清楚。猴子骑牛就像是人骑马一样,悠悠然地走在山中,它们的前后都没人,好生自由。
走着走着,陈思雅欢呼了一声,两人十点四十左右下的客车,慢悠悠走着也是走了七八公里路,此时日上三竿到了正午。
几百米远,出现了一座小村庄,仅仅从正面看过去,便有近二十所房屋。
前方的几个旅客进了久久没开门的房屋,怀念地看了看这处养育他们的破烂屋子:泥土砖头砌的墙壁经过了风风雨雨的洗礼,依旧不倒。‘烂’木桌椅子上有着许多灰尘,主房的房梁上有着不少的蜘蛛丝。他们去了厨房,看见了走时候留下的柴火。锅倒是挺干净的,缸里的水也是满的。
旅客们回忆过往,早早地把背包中的东西放了出来。有的人去打扫了,有的人拿出带的东西,开始了做饭。与村庄中其他人一样的,取了火种生了火,看着火苗一点点地变大。刷了锅,弄了米,右边的灶台有人去处理。先煮饭,再炒肉。
追赶蜻蜓的三五少年们奔跑着超过了张梓和陈思雅,一路跑着,还回过头看了看两个大一点的哥哥姐姐,似乎是在疑惑有人返乡了么?小村子基本上没来过外乡人。可少年们哪会在这个问题上多想,跑着和伙伴们打闹着,回了各自的家。
炊烟袅袅,徐徐升了起来。
“我们走吧,嗯,我想想,就去那个最大户的人家吧。”陈思雅指了村庄的一处,那里的房屋有三所,像是缺了一院的四合院。左右各有一间和两间屋子,中间的主房少说也有一百五十平米。
门口,两个少年郎数着豌豆,有个少年捡了点扔给悠闲散步的鸡,鸡俯下身子啄了一口,发现不是稻谷后,就吐了出来。
这时,从主房走出了一个大叔,叫唤了两声,两个少年将豌豆放回木架上,入了屋子。
“嗯!”张梓点了点头,和陈思雅一起,朝着这大户人家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