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懿又露出耐人寻味的神色,似乎是说:你到底在脑补什么。
意外的是,赫连懿没说什么,收起目光就回房中。
沈涟正犹豫着,就被催促了。
“来了!殿下要不我还是讲讲故事吧。”
不说点什么,沈涟觉得空气都要被尬住。
赫连懿只穿着一件白色中衣,不见喜怒,淡漠看她,“吵。”
“好吧……”
又被嫌弃的沈涟见人躺下了,才去吹灭蜡烛,那烛台之上满满都是蜡油,今夜不知道点了多久。
沈涟想了想,没凑上去,摸索着去了外间,那是丫鬟们守夜伺候主子休息的地方。
不过赫连懿并不需要丫鬟守着,这里向来都是闲置的。
反正有床有被子就行,沈涟美滋滋躺下,很快睡去。
黑暗中,幽绿的双眸睁开,只觉得索然无味。
沈涟有些认床,天没多亮就醒了,眼睛发痛,又涩得很,完全睁不开。
赫连懿!
慌慌张张朝里间望去,却是不见人影,沈涟松了口气,快速爬起来,跑了两步,又折回去将床铺整理了一番。
待到回到自己的院子,丫鬟们都做好了早膳,沈涟洗漱一番,优哉游哉享受美好的早晨。
这氛围没维持多久,春花传来消息;“驸马,宋公子求见。”
沈涟有些疑惑,漱了口整理好自己才出去。
“可是有急事?”
宋柯见着完好无损的沈涟,愣了一下,“你没伤着?”
沈涟更是迷惑,“我为什么会伤着……那二十大板的伤早就没什么了,多谢关心!”
说话间,就见到宋柯受伤拿着药瓶,似乎是来送药。
沈涟备受感动,没受伤也将药收下,备着以后还可以用!
“驸马还是第一个,可以无伤回来。”宋柯没头没尾说了句,又觉得自己多言,转移了话题,“若是今日有空,可愿意听几曲?”
“有空啊!”
宋柯的古琴弹得好,笛子也吹得好,沈涟暗搓搓想要去学,但又没敢与宋柯提起。
好歹是赫连懿的人,沈涟哪敢让他做什么,也就压下这份心思。
两人约好,等中午之后,再与众人一道去静亭。
静亭比较靠近后院,是个难得清静又较为偏僻之所,正是适合他们私下聚会。
沈涟喜欢热闹,每次都兴冲冲参与其中,即使只安静听他们谈话,都觉得是一种享受。
这日过后,沈涟又生出了要出门的念头,夜里征得赫连懿的同意,隔天沈涟就带上春花出门。
用了早膳就出去,大概也不过是辰时,走了一个多时辰,才到了春花口中较为繁华的街道。
沈涟双腿都快要断了,在那粥铺边上歇息,给春花买了一份粥,自己则是吃热腾腾的包子。
她身上的银子不多,等到店铺基本开了门,才带着春花去逛了逛。
镇北大道是京城最为繁华的街道之一,整个京城交通发达,但最为繁华的便是玄武大道与镇北大道交接的十字路口四周,由此延伸出去,逐渐递减。
而此时,沈涟与春花正在最为街道末尾,朝着中段挪动。
一路上新奇玩意不少,即使有着原身的记忆,沈涟也都看得眼花缭乱。
沈涟去了好几家乐器店铺,选了又选,最后,也就买了一只黑不溜秋的埙。
“公子,可是不舒服?”
回去路上,沈涟都沉闷着,一言不发,不像来时,兴高采烈像是出游。
沈涟笑笑,“没,只是有些累。”
看来以后还是少些出来,她那点钱,什么都买不起。
到府上那会,已经是傍晚,沈涟累得不行,还没洗澡就上了矮榻睡了一觉,醒来都月上树梢,也没人喊她。
静坐了会,春花听到响声进来,“等会要去殿下那,驸马先来沐浴吧。”
沈涟眨眨眼,是了,她怎么就差点把这个忘了。
“殿下可是生气了?”沈涟爬起来,披上外衣。
“不知,奴婢不敢妄自揣测。”
沈涟心头惴惴的,匆匆洗了澡,又梳洗一番,才急忙去赫连懿那报道。
院子冷冷清清,正厅的门大开,沈涟刚要进去,就听到从书房传出一声怒喝!
“这就是你们办的事?可笑!”
这道中气与怒火都十足的喝声,将沈涟定在了原地,这里怎会有霸气的……男声?
有谁敢在赫连懿这里这么说话?
沈涟慢慢后退,里面的声音小了,剩下的全都听不清。
没退几步,书房门打开,出来几个一身漆黑的下属,双方都是一愣。
要命的是,紧接着赫连懿也出来了,双腿修长,一身白衣,简单束发,并无平日的精致华美,却又自有风情。
若不是那一双眼睛,沈涟都要认不出来。
“沈涟?”赫连懿微讶,声音低低的。
“殿下。”沈涟一时间不知道该退还是留下。
僵持着,赫连懿眸中的冷意更甚,甚至还多了些微杀意。
“原来殿下男装打扮还挺适合。”沈涟移不开眼,“太帅了!”
赫连懿,蹙了蹙眉,没说什么,不过杀气消失了。
“在这等着。”
等到再次出来,赫连懿又是平日的打扮,高傲美丽的帝姬,不施粉黛也都可以艳压群芳。
“今夜怎的这么晚。”赫连懿声音有些嘶哑,神色淡淡的。
沈涟十分自然寻了个位子坐下,“白天出去逛了逛,回来睡了会。”顿了顿,“还请殿下恕罪。”
对面那人没说话,沈涟想了想,“殿下可是在忧心?”
眼皮动了动,绿眸抬起,修长的指尖在桌面轻敲着,“忧心什么?”
沈涟几乎是可以揣摩出这个动作的含义,心下一惊,可别是在考虑要不要杀了她……
“殿下心思缜密,我只是猜测罢了,方才——”
赫连懿眉峰一动,寒意染上眸子。
“方才听到有人怒吼一句,虽然不知是谁,但在殿下面前,还敢这样放肆……大概就是有什么不顺的事情吧?”
沈涟说得磕磕绊绊的,时不时看一下赫连懿,好想知道那人是谁啊!
敢在赫连懿面前怒喝,应当是个狼人!
压了压唇角,赫连懿收起嫌弃的神色,“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