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驸马说的是什么?”
宋柯没听懂。
扒谱是个技术活,沈涟问出来的那一瞬间就有些后悔了,没准确的音源也没法扒,而她没半点音乐细胞。
“没什么,”
这件事也就在宋柯追问了几句之后被沈涟掐断了念头,一时冲动要不得!
宋柯倒是没追究下去,但她没意识到,此时赫连懿却又开始派人关注她的动向。
中午沈涟依旧需要去与赫连懿大眼瞪小眼,没多久沈涟迎来了第二次与赫连懿同房的夜晚。
沈涟没将这个当做一回事,都是女同志,谁能将谁咋了?
直到……
“你们进来做什么!别,我自己来就行了!”
春花为首的三个丫鬟进来站成一列,全都低着头,“奴婢伺候驸马沐浴。”
平时沈涟都不给她们伺候,哪能够让她们见着她是女儿身?赫连懿知道就算了,这些丫鬟可不能大意,谁知道什么时候就会被卖了。
“可这是殿下的吩咐……”
沈涟将衣领抓得更紧了,眼睛瞪着三人,一副做好搏斗准备的模样,“那也不行!你们都出去,要是殿下怪罪下来,我自己担着就是了!”
僵持了许久,丫鬟们软磨硬泡都不奏效,眼看着时辰也不多了,这才肯留沈涟自己沐浴。
热水都快凉了,沈涟也就胡乱洗了一下,在丫鬟进来之前又就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的,像是害怕被轻薄的小娘子。
丫鬟们私下里不由得嘀咕,驸马爷是不是……那方面不太行?
不太行的沈涟火急火燎去了主院,又像是等不及……
到的时候,赫连懿冷着一张脸,端坐在前厅,正慢悠悠喝茶,沈涟来了,眉头都不动一下。
见此,沈涟硬着头皮上前。
此时天色微暗,厅中烛火通明,沈涟不知为何有些紧张,咽了咽口水,就连自己的脚步都不自觉放轻了。
“殿下,我来了。”
赫连懿没答话,沈涟倒是放松了下来,他们二人同房,本就不会发生什么,顶多就是睡得不太好。
“最近,驸马在府上如鱼得水,好不快活。”赫连懿抬眸,一片幽绿之中不见波澜。
沈涟想起那些男宠们,露出一点笑,“还好吧,习惯了些。殿下倒是一直都很忙。”
赫连懿的确是忙,这个驸马府其实也不大,但不管他在哪里,都见不到赫连懿,只能够说是忙得神龙见首不见尾。
“尚可。本宫今晚欲与驸马谈谈。”
沈涟不由得有些紧张,有了点警惕,“谈什么?”
眼前做男装打扮的沈涟,睁着一双大眼睛,似是无辜又单纯,皮肤白净,素面朝天的,赫连懿竟是觉得比那些妆容精致的女子要好看许多。
不讨厌她,这是赫连懿的感觉。
“就谈,驸马这几日来所讲的那些故事。”赫连懿的目光更冷了,多了审判的意味,“你不过出身寒门,所读的书也不多,那些故事从何听来?”
这些天,赫连懿不动声色的,实则是在暗地里去调查,结果就是,查不到。
什么一千零一夜,以及连环杀人案,别说是现存书册,就连野史逸闻,全都查不到。
沈涟只觉得通体冰凉,大脑空白了一瞬,赫连懿起疑了。
“不要妄图欺瞒本宫。”
沈涟浑身一松,双腿有些发软,擦了擦额上了冷汗,“我没有证据,真要一个说法的话,那么只能说那些都是在梦中得来,这个世界并不存在。”
沈涟慢慢看向赫连懿,她是隐约知道这个帝姬不是那么简单,在帝姬面前,她不管是撒什么谎都没用。
只要是与这个世界有关的赫连懿全都可以调查得到,唯有梦中的事物,没有道理可讲。
但赫连懿并不接受这个说法,当下脸色就更为难看,站了起来,“别以为本宫当真不会杀了你,伪造驸马得了急病一夜暴毙很简单。”
沈涟无奈苦笑,双手一摊,“那我也无话可说,您是帝姬,是我一介草民高攀不起的存在。”
“即便是嫁给了我,殿下也都是地位权力远远高于我,想对我做什么都太简单了,我就是那砧板上的鱼肉。其实,我本该死在新婚那晚,对吧?”
沈涟也不是傻子,都这么久了,也能够想明白些什么,她为何会代替原主到了这里,赫连懿又是为何愿意给她保守秘密。
这一切,哪里会是巧合,她从来都没有什么好运。
赫连懿沉默不语,目光在沈涟身上转悠,冷漠得不像是在看一个人,而是在评估一件东西。
良久,这位帝姬的目光才没那么的寒气逼人,“你有自知之明那便是最好的,本宫说过不杀你,便不会食言,但若是你是细作或者背叛了本宫,那就让你生不如死!”
沈涟怔了一下,才意识到自己的危机过去了,脸上还有些许茫然,“嗯?不杀我了?殿下英明!今后不管殿下有什么吩咐,尽管说就是了!”
前一瞬还是视死如归,下一瞬沈涟就恢复了活力,这心态好得让赫连懿都有些无语。
这个假驸马,还有点意思。
“时候不早了,进来。”赫连懿脚下一转,去了寝室。
沈涟从善如流,屁颠屁颠跟上,仿佛方才的一切都不曾发生。
不过,赫连懿将所有人都斥退,让沈涟去铺床,又是给打下手的,完全就是将沈涟当做下人使唤。
沈涟动作笨拙又没经验,还差点将蜡烛撞倒帘子上,又或是在伺候沐浴时候脚下打滑一头扑进浴桶之中……
赫连懿忍了又忍,只露出十分嫌弃的神色,但看沈涟那无辜的双眼,满满写着都是“知错了”,连怒骂都难骂出口。
折腾许久,本来是想让沈涟受点罪,但赫连懿自己也都心累不已,一张脸黑得不行。
这些还不算结束,之后沈涟还是得给赫连懿讲故事,不知过了多久,沈涟熬不住睡着了,那闭目假寐的赫连懿才慢悠悠睁开双目,打量眼前的这人。
这张在自己面前只能算是清秀的脸,好像也没那么碍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