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后面众人的变化,朱由栋没有理睬。只听朱国治道:“回殿下,追欠的事情,不是很顺利。之前满清已经在江南追欠,搜刮了大量的钱财。这让江南的士绅,都没有多余的钱财来缴纳。”
见朱由栋并没有什么表情,忙接着道:“再有就是大明这次清欠,清的年代有些久远,一直清算到了崇祯十七年。中间相隔了整整十七年,由于数目比较大,所以收缴起来,也比较难。”
朱国治一边把朱由栋一行,迎进苏州府衙,一边道:“前期官府对各家拖欠的银两,也计算了很多天才算出来。虽然困难重重,但是臣经过半月的催缴,依然为我大明追回了五百万两。”
朱由栋看了朱国治一眼,道:“你算出来,江南共拖欠了大明多少税赋?是不是觉得能追回五百万两已经很好了,还是说只能追回五百万两?”
朱国治顿时神情一紧,道:“殿下,臣不是这个意思。江南共欠了朝廷税银,有五千七百万两之巨。殿下放心,臣接下来,一定加大追欠的力度。保证将整个江南拖欠大明的税赋,全部追缴回来。”
朱由栋道:“至于追欠的事情,你先保持这样就好。如果有人来求你什么,你先记下来。估计要来求你的人,或者来找你麻烦的人,就快到了。记住了,先不管他们说什么,都先答应下来。”
朱国治不知道朱由栋说的是谁,当即只好道:“殿下,这让找我的人,有什么不对吗?”朱由栋道:“他们到是没什么不对,只是对于朝廷的追欠,他们可是一分都没出啊。不但如此,居然还趁着追欠的事,在不断发财呢。不过你对下面清欠的事情,知道多少?”
朱国治顿时愣住了,不知道朱由栋是什么意思。忙道:“回殿下的话,朝廷清欠,也都是又各县官吏去完成的。卑职只是清算各县欠银的数量,所以对下面请前的事情,着实不是很清楚。”
朱由栋道:“这也难怪,看来还是要加到下面的监督力度啊。对于下面的情况,我给你带了一个人来,就是无锡县的县令。你又时间好好审问一下他,然后你就明白了。不过还是之前说的,问出什么也假装什么都不知道,先维持原来的状态就是了。”
听见朱由栋直接给自己送来了一个县令,朱国治顿时就知道出事了。顿时浑身都是冷汗淋漓,好在朱由栋没有处罚自己。顿时在心里暗道:“谁在下面整我呢,让我知道了,我非弄死这些王八蛋不可。”
又听见朱由栋让自己先不动声色,忙道:“是,殿下放心,我等会就去审问这个无锡县令。得到什么消息都先装成不知道,绝对不会走漏消息。”
朱由栋并没有说出自己的想法,也没在纠缠这件事。当即对朱国治道:“我这次来苏州,并不是来找谁的麻烦的。我听说在苏州有一个叫孙云球的人,说他十分擅长制造机械。所以是特意来找这个人的,你有没有他的消息呢?”
朱国治忙道:“回殿下,孙云球这人有些怪,平常也不跟外面的人呢来往。但是他确实是个机械制造的疯子,整天都只在自己的小屋里鼓捣些东西。据说他还改良了世人用
来矫正眼力的镜子,让有眼疾的人都能清晰的看到远处的景象。”朱由栋一听,这不是造出了眼睛吗?居然还是个光学专家啊。
朱由栋激动道:“那现在能找到这人吗?他家住哪里?”朱国治道:“他家住吴江,殿下先知苏州城里歇息一晚,我这就派人去将他请来。”朱由栋道:“我看还是算了,你都说着人有些怪癖,我亲自去一趟。”
然后指着张守智和卢载生道:“这两伙人都十分重要,你让人好生招待着,不要让他们给走掉了。”朱国治一愣,怎么如此重要的人,不光要好生招待,还要防着他们走掉?难道他们犯了死。是犯人?
朱国治忙道:“殿下放心,我一定将这几位照顾的妥妥的。”然后朱由栋来不及再说关于追欠的事,便和彭昌宝等十几人赶往吴江去了。少了卢载生等人拖累,当天下午,朱由栋已经赶到了吴江。
一路打听来到孙云球家里,朱由栋还没有进屋,就听见屋里有人不断咳嗽。等朱由栋进入屋里,问道:“这里是孙云球的家吗?”然后就听见屋里一人道:“谁啊,你们找孙云球有什么事吗?”说着便走出一人来。
朱由栋一见,这人虽然不是器宇轩昂,但也颇有精神。绝对不是刚才听见咳嗽的人,难道还有其他人在?朱由栋道:“这位先生是孙云球先生吗?我来找孙先生是有些问题想要请教。”
这人出来一看,发现朱由栋一行,一共有十几人。而且各个都身怀利刃,顿时有些疑惑的看着朱由栋道:“你们想要请教什么问题?”朱由栋道:“先生还没回答是不是孙云球先生,我们想要请教一下千里镜的做法。”
这时走房间里,又走出一人,这人脸上有些蜡黄。一看就知道病的很严重,似乎整个人都没有什么生机一般。见刚才的人拦住朱由栋不断盘问,便道:“寅旭,是谁啊。你不要挡住门口,快让客人进来说。”
这个叫寅旭的人,警惕的看了朱由栋一眼,道:“先进来吧,我告诉你。文玉的身体不适很好,你说话小心点。”朱由栋知道这文玉,就是孙云球的字。听见孙云球的身体不好,当即担心道:“这位兄台,孙先生的病重吗?怎么不去找郎中看病呢?”
孙云球听见朱由栋说话,顿时道:“不用看了,我自己的身子自己知道,恐怕也拖不了多久了。对了,你们是从哪里来的?是要找我去制作千里镜?哎,我这身体恐怕是去不了了。不过你们想自己造,我道可以趁还能说话,告诉你们方法。”
朱由栋见了孙云球的状况,顿时十分担心,道:“关于制作方法,到是不要紧了。先生的身体才是最重要的,我看还是先去治疗先生的身体要紧。”那个叫寅旭的人,先前还对朱由栋十分警惕,如今见朱由栋不但不关心自己想要问的东西,反而关心起孙云球的身体。
顿时对朱由栋的好感倍增,道:“你这人到是奇怪,刚才还一副凶狠模样,现在道是关心起文玉的身体。你到底是来求教千里镜的做法,还是有其他什么目的?”孙云球道:“寅旭,我都这样子了,还怕谁来算计我吗?”
说完就向朱由栋
道:“你不要见怪,寅旭肯定是误会你们了。寅旭也是吴江人,不过他叫王锡阐。不过他这人有些较真,当初清兵南下的时候,为了保住气节,还去投河自尽来着,不过被人给救了起来。”
说着孙云球便笑了起来,似乎觉得向王锡阐这样,想死没死成的事有些丢脸。王锡阐顿时辩解道:“我也不想啊,后来不是又绝食了吗?”孙云球道:“可你还是没死成啊。”
王锡阐懊恼道:“还不是父母阻挠,要不然我就为大明殉节了,也不用头顶这奇丑无不的鼠尾,丢人现眼。”朱由栋好奇的看着王锡阐道:“你连死都不怕,为什么要躲在这乡间呢?”
王锡阐道:“你以为我想啊,你看看如今大明的状况,对上大清一路败退,根本就没有半点希望。”孙云球虽然不赞同王锡阐为大明殉节,但是也对大明的局势很是担忧。道:“是啊,大明的军队,在大明面前,确实毫无还手之力。我们就算有心,又能怎样?”
朱由栋道:“有心就去做,如果大家都只说有心,而不去做的话,大明又怎么能够打败满清呢?”孙云球歇了一会儿,又去鼓捣自己的工具去了。王锡阐道:“打败?你还真是说笑,大明现在还有能打败满清?延平王都败走了,天下见还有谁再有希望打败清军?”
说道这里,王锡阐似乎又想起什么来,道:“哦对了,据说前段时间,又来了一伙明军,居然说叫什么复明军,不过在吴江住了几天,也走了。来了一趟,连县令都没有换,这又是什么用?”
朱由栋道:“这怎么就没用了?我记得复明军虽然走了,但是吴江城里还驻扎了五百复明军。说明这复明军,依然占领这吴江。”孙云球边鼓捣着工具,边道:“五百人,能做什么?我看只要清军一来,这复明军又得立即撤走。要不然,复明军怎么会急着对大户追欠收银子呢?”
王锡阐道:“文玉说的有理,哎,这乱世,何时才能有个真正有担当的英雄啊。”朱由栋差点没忍住,直接给笑出声来。这王锡阐直接不担当,却说时间担当的人少,没有英雄。
彭昌宝道:“我说你们两人,自己不做事,却说天下没有英雄。你们怎么就知道这世间没有英雄呢?”朱由栋也道:“是啊,你们如此抱怨,岂不是白白浪费时间,坐等满清强大?”
王锡阐道:“就我们两,不行。我们手无缚鸡之力,胸中也没有平天下之策。出去也没用,还不如就在家里,服侍双亲的好。”朱由栋道:“如果有人愿意担当,让你们二人出去相助,你们愿意去吗?”
王锡阐好奇的看着朱由栋道:“让我们去相助?这怎么可能,我们两人寂寂无名,哪里有人来请我们。再说了,我们去做什么?去当冲锋陷阵的小卒吗?不行,不行。不这身板,可扛不动大刀,文玉更加不行。他的身体本来就多病,到时候去了跑都跑不动。”
朱由栋笑道:“如果谁让你们去冲锋,简直就是混账透顶。不知道王锡阐你擅长什么?我看你和孙先生叫好,相信你也是对机械有些擅长吧。”王锡阐道:“我可不擅长于机械。就算是擅长机械,对军队又什么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