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壮惨呼一声道:“造孽啊,早知道我就不打了,让他把你揍一顿就好了。”汪士荣道:“混蛋,你没看到我在殿下背后吗?常延龄要是打过来,不是直接就把殿下给打了。”
这时,朱由栋道:“好你个汪士荣,你还知道我站在你前面?当时你怎么想的?想让我去给你挡拳头吗?”汪士荣忙赔笑道:“哎呀,殿下你可误会我了。我是一个读书人,殿下不同啊,殿下身强力壮,威风凛凛、雄姿英发。区区一个常延龄怎么是殿下的对手,我这是让殿下大显身手,然后让常延龄拜服在殿下的威风之下。”
然后就听见朱由栋的声音道:“滚蛋,你自己怕死,还找这么多的理由。林壮,把他拉过去重打十军棍。”随后声音越来越小,似乎还有汪士荣的求饶声。
听见这几人的声音走远,常延龄的妻子才道:“这几人也真是奇怪,明明已经打赢了,却不抓我们,就这样轻易的走了。”常延龄道:“走了?还不知道又要耍什么阴谋诡计呢?哎,安安生生的做个百姓都不能。早知道如此,要不就死在南京,要不就趁早走的远远的,也省得如今不得安生。”
常延龄妻子道:“管他们的呢?就算我们离开这里,又能去哪里呢?这里虽说不怎么安生,但我们依然活着,也不用受让人的欺负。我听说在南京投降的那些勋贵,现在也过的不好。满清并没有善待他们,不光没收的他们的家业,还任其自生自灭。经常被地方官府和满洲人欺负,也没人敢出声。”
常延龄恨恨道:“活该,当初要不是他们这些忘恩负义的东西,咱们大明也不至于能一败涂地。可怜就是那些先帝和太祖的血脉,被满清这些夷狄,骗去了北京,然后杀害了。”
常延龄妻子道:“他们那些勋臣是活该,我们现在该怎么办?我看他们也不会善罢甘休,估计明天还要在来。长久这样下去,也不说办法。”常延龄道:“走又不能走,还能怎么办?他们要是来,我也不怕他们。就像你说的,现在天下之大,我们能去哪里?还不是到处都是满清的鹰犬,还不如就在这里。”
常延龄看了看门外的黑夜道:“他们来了这么多次,都没有杀我们。还有那些地方官吏,时不时的来做做模样,估计不会真的把我们给杀了。否则,那些归隐的大明忠臣,还能放心吗?”
“他们真是大明的忠臣吗?如果是,又何必要归隐呢?我要是被杀了,他们真的会出来反抗吗?这些年被杀了那么多归隐的臣子,也没见有谁出来反抗。哎。”常延龄暗想这些,怕妻子担心,也没敢说出来。
常延龄的妻子突然道:“你说他们说的是不是真的,或许大明真的打回来了呢?”常延龄道:“你怎么能够听信这些呢?这不过是他们的阴谋诡计,你要是敢相信。估计明天,这些人就会直接把我们拉去杀头了。”
常延龄的妻子道:“也不是不可能在,在永历六年的时候,不是就有消息说。晋王带着大军,打进了湖广吗?而且去年,不说延平王也带着大军,来到南京了吗?大明怎么就没有可能了?”
常延龄看着妻子道:“哪有什么用?最后不是依然被满清打败了吗?咱们现在就是百姓,不要想
太多了。用过晚饭后,就好好休息吧,明天还要浇灌一下菜园子里的蔬菜。”
常延龄的妻子,也只是随口说一下,根本就不抱希望。认为大明能真的打过来,听见常延龄的话,当即也只好顺从的去把饭菜拿来。说是饭菜,也不过是两碗糙米粥,一碟青菜。
一夜无话,朱由栋三人也回到镇上,和亲兵们一起在百姓家外面睡了一夜。第二天,村里的百姓起来,发现睡在墙边的朱由栋等人,顿时都惊疑不定。见状,朱由栋解释道:“你们放心,我们都是大明官兵,不会打扰你们的。你们放心的做活就是,不用担心。”
但是村里的百姓哪里就敢相信,以前也有清兵来。谁家都被清兵给骚扰和抢夺过,看这几十个彪形大汉,谁也不敢轻易的相信朱由栋的话。朱由栋见状,只好让林壮带着几个将士,去解释一番,才没有让百姓惶恐。
随后众人吃过干粮后,正准备再次上山去。就发现村外有走来一人,朱由栋一看,却是一身披袈裟的老僧。这人见村里突然多出这么多人,当即脸色大变,然后转身就走。
林壮见了忙呼喊着,带几个亲兵就追了上去。不一会儿,就见林壮等人抓着一个僧人回来。这僧人还叫喊道:“你们是何人?如此青天白日的居然敢行凶掳人?我不过是僧人,你们如此冒犯,岂不是对佛祖不敬。你们罪孽深重,将来是会下地狱的。”
林壮也不管,将这僧人往朱由栋面前一扔,道:“这个和尚还想跑,被抓了都还不老实,我看很有可能是清廷的探子。”
听了林壮这话,这僧人立即就不干了,道:“你休得胡说八道,是你们胡乱抓人。现在还说我的想跑,你们要是想要钱,我给你们就是。我堂堂汉人,怎么能说我是满清鞑子的探子呢?”
林壮笑道:“你是真糊涂还说假糊涂?看见我们就跑,你还说你不是满清的探子。那你为什么看见我们就跑呢?”
那僧人道:“为什么是清军的探子,看见你们就要跑呢?你们是什么人,难不成你们是清廷通缉的江洋大盗?不分青红皂白的,就说我是满清的探子。诶,不对,你们怎么...。”说到这里,这僧人突然反应过来,惊奇的看着朱由栋等人。
见到这僧人惊讶的表情,汪士荣道:“这又什么好惊奇的,你是什么人?快好好说来,否则就把你当成清兵的探子处决了。”突然这僧人,神情突然慎重的道:“不管你们是处于什么目的,也不管你们是什么身份。就凭你们如今还穿着这一身衣服,老和尚就要好好的施上一礼。”
然后就见他,神情庄重的往后退了一步。双手却不行佛礼,反而是行了汉人的拱手礼。只见他弯腰深深的向汪士荣揖了一礼,在等他抬起身来时,早已经是老泪纵横。汪士荣见状,忙也回了一礼。
汪士荣道:“大师,这是怎么了?如果你不是满清的探子,刚才将士们有所冒犯,我这里给你赔礼了。”这老僧道:“施主,不必道歉,贫僧突然有感而发。见到施主的这身衣衫,触景伤感而已。”
汪士荣道:“这又什么好伤感的?如今在这南直隶,想穿就穿。这里不过
是乡下,还没有过多要求。在南京城里,你要是敢再穿满清的胡服,是会吃官司的。”这老僧这才反应过来,指着汪士荣道:“你...你说什么?难道你是...。”
汪士荣道:“对啊,我们就是复明军的人。”这老僧先是一愣,道:“复明军?没听过啊,难道你们就是打下南京城的军队?”见汪士荣点头承认,老僧欣喜若狂。
顿时喜极而泣道:“老天有眼啊,我正是要来通知乔石这个消息的。我刚才见你们人多势众,还以为藏在这里的满清走狗,还没有逃走。刚才猛然只见,我没有看清诸位的打扮,还以为是碰上了满清的人呢。”
林壮道:“少在这里装疯卖傻,嘴里说的如此冠冕堂皇。你到底是不是满清的探子,还不一定呢。谁能证明你不是探子?你说给这个‘乔石’报信,不会就是给满清去报信吧。”这老僧一听,顿时哈哈大笑起来。
等笑过了才道:“你这人也真是会想,我怎么就会给满清报信了?这乔石啊,就是隐居在这里的怀远侯常延龄,你们要是不信,就和我一起上山去就知道了。”
朱由栋听见这老僧,也是来找常延龄的。当即道:“大和尚也认识常延龄?”那老僧见朱由栋年纪轻轻,但为人却不张狂,忙道:“贫僧当然认识,我还经常前来探望他呢。”
朱由栋道:“那好,我们也正要上山去,也是为了寻访常延龄而来的。”那老僧见状道:“好啊,我们可以一同上山去。”林壮还要在说,朱由栋忙拦住。然后又只带上林壮和汪士荣,一起上山。
很快,一行人就来到常延龄居住的草屋前,老僧上前去敲门。只听见常延龄在屋里道:“你们怎么还没走?大清早的居然又来打扰我,难道昨天的拳头还没挨够吗?”老僧尴尬的看了下朱由栋等人,还以为是常延龄不给自己面子。
而这老僧却不知道,朱由栋三人则更加尴尬。常延龄说的就是他们三人,只是老僧不知道吧了。三人寻访常延龄,本来是因为常延龄对大明忠心,一直为大明守节。结果昨天来了后,朱由栋想试一下常延龄。结果弄巧成拙,让常延龄误会他们是满清的人了。
老僧不知道这个情况,当即大声道:“乔石,你说什么呢?是我,闲云老和尚。”常延龄听见是闲云老和尚,这才惊喜的道:“哎呀,原来是胡兄来了。我这就开门,我还以为是满清的那些狗腿子又来了呢。”
等常延龄打开房门,先是看见这闲云和尚,然后又看到站在他们身后的朱由栋三人。顿时脸色一变,对闲云和尚道:“好你个疯和尚,怎么你也投降满清去了?居然还不知羞耻的,敢再上我的门来。”
常延龄的话,说的闲云和尚一头雾水。道:“乔石,我可没有惹你啊,你居然如此辱我。今日你必须要给我说个清楚,否则我可饶不了你。”常延龄道:“这还用说,你自己看看,居然带着满清的走狗,来我这里,你还想数什么?”
闲云和尚四周看了看,道:“你胡说什么?我什么时候带着满清的走狗,来你这里了。”常延龄往朱由栋三人一指,道:“他们三人就是,你还敢说没有带着满清的人来我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