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谦益复出的消息传出后,顿时成了南京城里炙手可热的人物。之前复明军进南京的时候,朱由栋并没有见他们这些士绅商人。以至于这些人想要走关系,都不知道找谁去。周昌是朱由栋的铁杆支持者,没有朱由栋发话,他连多余的人都不想见。
而复明军的其他将领,也都是在南京城呆了两天就离开,他们就是想去走关系,也没有这个机会。但是现在不同了,钱谦益是江南文人的领袖,认识的人也大多是有名望的人。迎来送往也是常有的事情,何况来的都是一些大族士绅,还有一些有名的商号管事。
这些人跟钱谦益本来就十分熟悉,相互都有交情。如今钱谦益得了高官,怎么也得来庆祝一下。何况还有消息传出来,说钱谦益的女儿,如今正和复明军的高级将领定了婚。如果不是这层关系,估计钱谦益也不会得到朱由栋的谅解。
有如此深厚的关系在这里,不光是南京城里的士绅们。还有这段时间,在南京城里找门路的江南士绅,也都趋之若鹜。钱谦益的住处,通宵达旦的排起了长队,门庭若市。
这些人,都是来等着钱谦益接见的。至于目的,都是来打听什么时候,能将狗官朱国治弄走。虽然很是碍朱由栋的眼,但也有个意想不到的好处。就是本来都开始暗中联络的乡绅们,现在于了钱谦益的希望在这里。
顿时都放弃了和匪徒去合作,扳倒朱国治。甚至一些有人在满清当官的人,都有打算向清廷求援了。现在钱谦益复出,顿时都断了这个心思。毕竟大明的锦衣卫的余威还在,谁也不敢贸然的去冒险。
见到自己门前的盛况,钱谦益顿时意气风发,仿佛年轻了二十岁。在大堂上接见的上百人,也不觉得疲倦。还高兴的留下苏州府的几个士绅留下来,准备晚上在小聚一番。
正当钱谦益在家里应酬的时候,周大柱完成一天的训练,刚回到住处。就听说了朱由栋将朝廷大权,交给了钱谦益。周大柱当即皱眉道:“殿下怎么如此草率了?如今重庆的众位大臣都还没有来,这时候将朝廷大权,交给了钱谦益,这不合适啊。”
汪士荣道:“殿下这次的动作,确实有些欠妥当。不过,将军不觉得奇怪吗?当日殿下可是十分反感钱谦益,就连去探病。也是因为将军说情,然后才破例让进军去探望的。既然殿下是因为将军,而饶恕了钱谦益。会不会也是因为将军,才重用钱谦益的?”
周大柱来回走了两圈,在心里道:“殿下可不是因为我而放过了钱谦益,他那是想把延平王的军队,给收编过来。而且很有可能是为了得到延平王的水师,还有延平王这些年的积蓄。”当然这些话,周大柱不能直接说出来给汪士荣知道。
嘴里说道:“你把殿下想的太意气用事了,事情绝对不可能这么简单。殿下纳妃三人,可三位妃子的娘家,并没有因为这事得到丝毫奖赏。至于临国公和晋王,还因为和殿下的婚事,几乎失去了军权。这事绝不是看起来这么简单,必须要阻止这件事情。”
听见朱由栋居然已经迎娶了三位妃子,汪士荣突然想到钱孙蕊的容貌。顿时道:“将军,会不会是殿下也看
中了钱谦益的女儿,只是被将军捷足先登。殿下不好明着说,才故意使计让虞山先生出事?如果虞山先生出事,将军恐怕也会遭到牵连,那样的话...。”
汪士荣没有继续说下去,因为再说下去,就先的朱由栋太过阴险,将会有损朱由栋的形象了。要是让朱由栋知道,心胸狭窄一点的人,定会伺机报复自己的。所以汪士荣自觉的收住了话语。
周大柱摇头道:“不可能,殿下不是这样的人。再说了,当时殿下迎娶三位妃子,也是形势所逼,根本就不是...。”周大柱说道这里,也没有底气说下去了,毕竟在美色当前,谁又能把持的住呢?
何况刚才周大柱自己也说了,当初的三位妃子,都是朱由栋形势所迫才迎娶的。难保现在大明形势好转,朱由栋不起其他的心思。毕竟等重庆的众人来了后,朱由栋就即将登基称帝了。
这件事,虽然现在没有一个人说,但是大家都心知肚明。所以这段时间,复明军的将领都是拼命的在攻打清军。各个都想抢在朱由栋登基大典之前,多争些功劳。好让自己在接下来的封赏里,捞些好处。
大家都在捞好处,难道朱由栋,就不会再给自己找几个美人?何况现在他想怎么找就怎么找,根本没有人管的了他。真要等他登基了,大臣、后妃个个都盯着。那时候,恐怕没有正当理由,他也不能再找了。
汪士荣道:“像殿下如此雄才大略的帝王,后妃一定不少。而且只要殿下愿意,天下的女人,谁不愿意呢?他需要的只是一个名义,就能得到任何的女人。”听汪士荣这么一说,周大柱顿时也在心里认同了这一点。
汪士荣接着道:“我倒不是说殿下的坏话,毕竟英雄爱美人,这也是人之常情。但是这事是因为殿下看中了钱孙蕊,那将军现在和钱孙蕊的关系,怕也要受到牵连。毕竟钱孙蕊先和将军有婚约了,如果不除掉将军,殿下肯定名不正言不顺。”
周大柱被汪士荣说的一愣一愣的,当想了一下,又觉得有些道理。当即道:“不行,我不能让钱谦益继续下去,他到时候会害死大家的。你在军营里看好军队,我现在得去找钱谦益和殿下一趟,”
说完,周大柱连盔甲都来不及换,直接就出大营,奔往钱谦益的住处。而这时候,钱谦益正在家里,意气风发的接待众多的士绅商人。整个钱谦益的住处,热闹非凡。
就在众人喝着茶水,高谈阔论之后,纷纷说出自己的难处。抱怨朱国治在各地,横征暴敛,丝毫不顾自己家里已经少吃了几顿肉了。钱谦益尽显首辅风范,对众人是多方安抚。让大家放心,自己已经是大明首辅,他朱国治蹦跶不了几天了。
众人在一片祥和的气氛中,已经商讨好了朱国治的结局。现在又得到了钱谦益的保证,顿时都十分兴奋,大有提前庆祝的意思。
正在众人高兴的时候,周大柱却突然闯了进来,见到得意忘形的钱谦益。周大柱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指着钱谦益就道:“你...你看看你,还有一个大臣的样子吗?国事一件没干,自己先到是享受起来了。”
然后又看到四周的众多士绅,个个都惊愕的看着自己。周大柱接着都:“怎么的?刚给了你一个官,就又开始醉生梦死了?你现在喝的如此高兴,你是不是打算,等满清打过来,你在去投降一次?”
钱谦益端着茶,一时间支支吾吾的说不出话来。他本身现在对复明军就有些敬畏,杀田雄的场面还是不是的在钱谦益的眼前慌呢。而周大柱一进来,就没有给钱谦益反应的时间,直接就开骂。
钱谦益一时也被周大柱给骂的发蒙,根本就没有想过要反击。周大柱见钱谦益一副呆住的样子,还有大堂上一群士绅也都目瞪口呆的看着自己。周大柱又想这些人一直,道:“你是不是汉奸没有当够啊?你看看你这里来的都是些什么人?简直就是一群蛀虫。”
周大柱是一点颜面都没给,当这众人的面,直接揭了钱谦益的伤疤啊。钱谦益顿时一张脸涨的通红,盯着周大柱说不出一句话来。而其他人被周大柱说成是蛀虫,顿时也都十分生气
这些人见钱谦益,半天都没有说一句话,心里很是失望。这时旁边一人站了起来,道:“哪里来的武夫?居然如此不懂礼数,咱们都是文人士子。在这里谈论国事,哪里有你这一介武夫说话的份。”
另一人也忙道:“展成兄说的对,你是何人,居然如此大胆,敢擅自闯进首辅家院?难道我大明就没有王法了吗?明日我们定要去应天府衙去问个明白,让应天府衙治你个不敬上官之罪。”
周大柱顿时脸拉的老长,道:“少放屁,老子来做什么不用你们管。钱谦益我问你,你自己还不知道自己的事吗?我告诉你,我复明军的官场,不是你吟诗作对的花场。你要是只想着和这些人在这里废话连篇,早些滚回苏州去。”
顿时在场的人,一听周大柱这话,所有人都怒了。听周大柱这话的意思,是说在场的这些名人名士,乡绅士子,堵是废物啊。众人那里忍得下,当即纷纷道:“反了反了,如今这是怎么了,你一个卑贱的武夫。也敢这么对当朝首辅如此说话,这还有天理吗?。虞山先生,立即将这狂妄之徒拿下,交给应天府衙治他的罪。”
这时候,钱谦益也是有苦说不出。一边是自己赖以生存的名士高人,还与苏州府的乡绅大族。自己想要坐稳大明的官,还要靠他们来支持。而另一边是自己的女婿,是复明军的高级将领。自己以后能不能坐稳这个首辅,就还要靠着他来升官,当然也不敢过于的得罪周大柱。
既然两百都不能得罪,钱谦益也只好两边都不得罪。其实,是他两边都不敢得罪。当他见到周大柱进来,根本就不能说什么。毕竟他钱谦益的命,还是周大柱从朱由栋手里救回来的。现在还和自己的女儿定了婚,也是自己一家人,自己以后还要靠着他和朱由栋拉关系呢。
周大柱就见钱谦益无话可说,当即道:“我的该说的话说完了,你好自为之。如果你真的想要找死,你只管大胆的闹去。我周大柱堂堂七尺男儿,还要留着有用的身子去打满清,恕我就不赔你了。我告诉你,不要以为你有什么了不起的。头砍下来依然只是碗大一个疤,你要作死就继续。”说完就直接闯进后院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