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昌道:“殿下圣明,如今我大明光复南京城,肯定会有不少的文人墨客要来。这些人很多都是率性而为,很有可能在大街上吟诗作对,抒发大明光复的盛况。而且在满清残暴的统治下,压抑了这么久。如果强加干涉的话,恐怕于大明不利啊。”
朱由栋道:“在满清,他们不敢和清廷作对,就只能去山野里吟诗作对。怎么到大明,就偏偏要来大街上了?我看就是想扰乱大明秩序,这一点绝不姑息。”朱由栋也知道,这里面少不了一些真的忠心大明的人,但是这些事情,除了能给他们自己带来一些名利意外,与大明抗清没有一丝好处。
但是要对这些文人太过严厉,让这些人重新倒向满清,也确实对大明不利。而且现在真正来投靠复明军的文人,可谓是少之又少。如果全部得罪赶走了,对大明光复也是一个麻烦事。
朱由栋思考了一番后,道:“想要完全禁止他们,也是不可能的。既然不能禁,那就给他们找个地方,让他们去单独的地方,随便怎么吟诗作对也无妨。”周昌道:“殿下是想恢复国子监?”
朱由栋摇手道:“什么国子监?国子监是为国家培养人才的,让他们这些人去胡闹,那不是糟蹋地方吗?”周昌一愣,问道:“那殿下想要他们去哪里呢?南京城里不能让他们胡来,可是要离城太远,估计有照看不到。如果让这些人闹出什么麻烦来,到时候也不好处理。”
听了周昌的话,朱由栋也沉吟道:“是啊,如果不管他们,放任他们自生自灭,说不定又要闹出事端来。”随后朱由栋想起,大明的那些文人,经常拿祖制、太祖来压皇帝,想要把皇帝给限制起来。
朱由栋顿时邪笑道:“要不让他们去钟山上吟诗作对,一来也可以让城里少些是非。二来如今南京光复了,也要让太祖皇帝知道。”周昌一愣,道:“殿下,这不合适吧。钟山乃是太祖寝陵所在,让这些人去随意吟诗作对,岂不是打扰了太祖?”
朱由栋恶趣的道:“这点我也考虑了,正是因为我钟山是大明太祖的寝陵所在。这些大明的忠臣们,去了钟山一定不会太过放肆。另外就是我大明江山,沦陷夷狄之手已经十几年了。这些年来,太祖皇帝香火断绝,天下沉沦。”
朱由栋笑着对周昌道:“你想啊,太祖的寝陵,如此惨淡,太祖皇帝一定十分伤心。怪我们这些后世子孙不能延续香火祭祀。如今大明要中兴,南京已经光复,也要让太祖皇帝知晓啊。”
朱由栋越说越得意道:“既然要恢复太祖祭祀的香火,就免不了让人去朝奉。既然这些人喜爱吟诗作对,就让他们去太祖陵前畅所欲言。这也是让他们表达忠心的时候,既能让太祖皇陵的香火鼎盛,还能展现我大明文风昌盛。那些文人去了钟山,还可以祭奠太祖皇帝。这可是一举多得的事情,我看就这么办。”
周昌听完朱由栋的话,只觉得朱由栋是在胡闹。那些想要在南京城里表演的文人,比起朱由栋来说,根本就不够看。还香火鼎盛,你当太祖的孝陵是和尚的寺庙,道士的道观吗?
这些话,周昌又不好直接明
说,当即道:“殿下有没有想过,如果只是让这些人去祭奠太祖,也不是不行。毕竟这十几年,无数的大明臣民,去拜谒过太祖的孝陵。但是一下只让这么多人去,难免鱼龙混杂,其中定有一些不法之徒。而且这人要是多了,文人去孝陵举办文会,那一些商贩就必定会跟风而去,如此一来,恐怕会打扰太祖皇帝。”
朱由栋道:“没事,这些去的孝陵的人,都是太祖皇帝的子民,我们不能阻挡他们去祭奠太祖。至于那些小商小贩去那里也无妨,这不过也是讨生活而已。相信太祖皇帝也不会在意这些,能看到大明子民能安居乐业,我想也是太祖皇帝希望看到的。只要他们,不随意侵犯太祖寝陵就好了。”
周昌见朱由栋不在意,知道说不过朱由栋。当即道:“既然殿下允许百姓去,那就少不得要管理。我安排人去就是了,只是...。”朱由栋见周昌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道:“怎么?还有什么事情?”
见周昌一副难以启齿的样子,朱由栋道:“有什么就说,我又不怪你。其实太祖寝陵的事情,也不必太过在意。以前我大明历代先皇对太祖寝陵多加保护,不过是为了不让一些盗墓的为非作歹之徒,窥视寝陵里的陪葬物品。”
说到这里,朱由栋努力的找了些理由,道:“但是太祖寝陵,自从陷入满清的这十几年来。无数的汉人百姓去拜谒,可依然没有人敢有任何的非分之想。可鉴百姓心里还是明白的,既然他们不会有这样的想法,我们就索性放开了,让百姓都能去拜谒皇陵,有什么不可呢?”
周昌干脆不劝阻了,心里暗道:“既然你自己都不在意,我在意什么?如果真有人说,也是说你朱由栋不孝,跟我也没什么。”这些话当然不肯能说给朱由栋听,不光不能说,还要做出一副诚惶诚恐的样子。
然后对朱由栋道:“殿下要这样说,臣也就无话可说了。但是臣还是不放心,虽说百姓是不会对皇陵,有任何的非分之心。但是如果完全放开,恐怕也有些不合适。如果只是普通百姓,不过是见人多了,有利可图,让一些小商小贩去孝陵贩卖一些物品。殿下也说了,允许这些人去,但他们已去了,必然十分难关,还会丢弃一些废弃之物。”
朱由栋一挥手,打断道:“这也没什么,我们不是正准备恢复孝陵卫吗?到时候,把其中一部分人,改为捕快。让他们维持治安,捉拿非法之徒就好了。至于那些废弃之物,也让他们清理就好了。”
朱由栋突然想起后世的那些景区,公园。不光能带动经济,还能丰富百姓的生活。但是人们的生活垃圾确实很多,而且一点不清理,很容易引起病害。
朱由栋想了一下道:“至于这些问题,就让孝陵卫规划出一定的位置。专门给这些小商小贩使用,作为临时摆摊设点的地方,然后收取一定的费用。当然,这人多了,一些污秽之物肯定要处理好。否则孝陵岂不是整天臭气熏天,那才是真的打扰了太祖皇帝。”
周昌听朱由栋还要专门为这些人,划一些地方出来。当即急道:“殿下不可啊,太祖皇帝安息之地,乃是大明龙脉所在。这么多人去,已
经会打扰太祖的在天之灵了,怎么还能专门划出地方来呢?这不是破坏大明的龙脉吗?不行,绝对不能让那些商贾之人,在孝陵有单独的地方。这样真的会打扰太祖皇帝的安宁,到时候上天会震怒的。”
周昌的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道:“更何况,刚才殿下也说了。到时候这污秽之物,满山都是。这让朝廷颜面何在,威信何存?殿下爱惜百姓之苦,给他们找条生存之道。臣替南京的百姓谢殿下的洪恩了,但是此例绝不可开啊。”
朱由栋见周昌坚决反对,苦笑道:“这不是让孝陵卫去管理了吗?既然有人管理,哪里会如此不堪。再说了,以前的孝陵卫,基本上守住皇陵,就在没有什么收入。导致大军战力急速下滑,有了这些收入,相信孝陵卫也不会像以前一样,不堪重用了。”
周昌道:“殿下这些想法都好,但是岂能因小失大?孝陵卫最多不过几千一万人,岂能为了这一点人,破坏国家根基?何况殿下如此做,岂不是大不孝于太祖。这对殿下将来登基御极也是百害无一利啊。”
朱由栋道:“看你说的有这么严重?我就不信了,如果这个是如此,我不登基又如何?不过就是为百姓一点方便,这么就如此严重了?”周昌一副严肃的样子,道:“殿下千万不可如此说,殿下争把这天下拱手想让了。那跟着殿下的这些将士,该何去何从?他们该如何存在于大明朝廷和天下?”
见朱由栋又要辩解,周昌第一次打断了朱由栋道:“殿下切不可大意啊,如今大明的形势,虽然有所好转,但是大明的江山还在满清手里。殿下如果就此大意,那时候,岂不是将大明的祖业毁于一旦。如果真是这样,殿下让天下百姓还能相信大明忠心吗?”
“这”面对周昌的话,朱由栋居然有些接不上话了。周昌又道:“这些先不说,臣也相信殿下不会如此糊涂。其实还有另外一点,还是不能让这些人去孝陵。”朱由栋好奇道:“有什么事情?如此重要?其实我让这些文人去孝陵,也不是只想将他们给支开”
朱由栋拍了拍周昌的肩,道:“我们现在是占领了南京,接下来,将要攻取整个南直隶。但是接下来呢?南方的几个省,都与清廷断了联系,真是我们各个击破的时候。我相信,复明军的这些将领,也能轻易的攻取这些地方。”
对于如今复明军的这些将领,周昌也知道朱由栋说的没错。朱由栋又道:“可是接下来呢?我们该如何让所有的人,都和我们一心,共同的去努力北伐,将满清彻底赶出中原?难道他们就不会沉沦在这纸醉金迷的江南?”
朱由栋叹息一声道:“所以我们要早做筹谋,让这些文人去孝陵,也是让他们多多在孝陵前反省。思量大明江山得来不易,北方的满洲鞑子依然占据着大明江山,我们如今还有大仇未报。”
朱由栋坚定的道:“只有先让这些文人、士子们,时刻记住这些。然后我们在加强军队的引导,那我们就不会松紧。也不会忘记我们该应有的使命,时刻鞭策我们奋勇而上。才不会如南宋一般,偏安于江南。整个士大夫,甚至整个朝廷都只顾着醉生梦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