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小姐,您快去看看魏公子吧,他们那边好像出事了,但是具体情况奴婢也不知道,奴婢只是远远的望了一眼,不敢上前去,只依稀见着姜大小姐额头似乎见红了……这到底是乌家的宴会,可别闹出人命来呀!”
姜蓉坐在席间,正吃着醉蟹,忽然见着自己安排设计姜蘅的小丫鬟匆匆前来,又听她这样说,自然不疑有他,连忙放下了手中的碗筷,与身边的好友交代了一句,便随着小丫鬟去了府中的小院。
姜蘅可不能死在这里,尽管她已经对她恨之入骨,但今天这场戏没了她可就唱不下去了。
路上她紧张地问小丫鬟:“那你听见他们可有什么争执声没有?魏白洲又是怎么回事,好端端的怎么还动起手来了?”
小丫鬟只是一味地摇头,说自己什么都不知道,见问不出来什么,姜蓉也懒得再问,只加快了步子往小院走去。
却没想到她刚走进小院,便被人擒住了双手,反剪在背后,用绳索缚住。
事到如今,她还能有什么不明白的,双目喷火般看向小丫鬟,姜蘅恰便是此时出现,他挥了挥手,对小丫鬟道:“好了,这里没你的事了。下去吧。”
“姜蘅!”姜蓉看向她,怒声喝道,“你要做什么?难不成你心中当真一点顾忌也没有了,要在这里就将我杀了灭口吗?你这样满脑子只知道男盗女娼的贱人,果然是害怕我将从前的事宣扬出去吧?好好的宴会不待,来这个小院子里做什么?莫不是存了与人私会的心!”
姜蘅冷静地听着她气急败坏的话语,等了一会儿,没有听见下文,她不由得挑眉:“怎么不说了?继续往下说呀,难不成这就完了,这可不像你的风格,既然倒打一耙,怎么也该把证据补充完整才是,你说对吗?”
姜蓉深吸了一口气:“你到底想做什么?”
“不做什么,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罢了。”姜蘅淡淡说完,伸手掐住她的下巴,迫使她张开嘴,从身边空翠的手里取过茶碗,强硬地将茶水往她嘴里灌进去。
姜蓉的眼神也终于从平静变得惊恐起来,她开始撕心裂肺地咳嗽起来,妄图将自己先前喝下去的茶水吐出来,但事实证明,完全没有丝毫作用,哪怕她咳得天崩地裂,也没办法将那些加了料的茶水咳出来。
为了置姜蘅于不复之地,她准备了许许多多的苏合花末,让冬青在自己和封蕊心说话的时候趁机将花末倒进去,如今这些花末也如她料想般的,很快就起了作用,只不过是应在了自己身上。
她紧紧地抿住唇,尖锐的眼神也开始涣散,意识到自己根本没有办法抵抗这样强烈的药性,她忍不住向姜蘅求饶道:“姜蘅,姜蘅……我知道错了,你放过我这次,我发誓,以后一定不会有下次了,姜蘅,你也是女子!你不会不知道贞洁的重要性,姜蘅,算我求你!”
如同有数万只蚂蚁在自己身上噬咬一般,这种钻心的痒意让她难以忍受,见姜蘅对自己的求饶无动于衷,她又开始咒骂起来,用尽了她所能够想象到的恶毒的词汇与字眼,然而看着姜蘅平静的模样,她却也终于开始感到无力。
就在姜蓉以为她的目的就是要这样看着自己出丑的时候,终于听见她开口道:
“善恶终有报,在你当初做下这样的决定的时候,难道就没有想过终有一天这件事也会落到你身上吗?姜蓉,第二次了,谁都有资格祈求我的原谅,唯独你不能。你应该庆幸,我不喜欢手上沾血,否则你的下场绝对会比今天不堪千百倍。”
“不过我想这也够了,以你的高傲,想必不会有什么事比今天这件事更让你难受、悔恨。在今天之后的无数个日日夜夜里,只要你想到,你曾经想对我做的一切,落到了你自己身上,恐怕会比现在要痛上千万倍吧?”
她摘了朵花,拿在眼前慢悠悠的欣赏:“再美的花,一旦成了残花败柳,也就没什么欣赏的价值了。阿蓉,你知道的,姐姐向来心疼你,所以你放心,姐姐不会让你难受太久的,药就在房间里备着呢,事成之前,我不会让人来打扰你们的。”
她说完,挥了挥手,白榆与照月便上前将她搀起来,送进了房间里,顺便还贴心地为她解了绑。
约莫半刻钟的时间,房间里便响起了男女欢愉的声音,姜蘅冷淡地朝他们的方向看了一眼,而后留下空翠几人看守此处,自己则转过身,回了乌家设宴的地方,将这事说给了封蕊心听,又道:
“为了保全咱们姜家的面子,觉得二婶还是不要声张为好,咱们悄悄地去找乌夫人,向她道过歉后再请她帮忙出出主意,遮掩过去,您觉得呢?”
封蕊心听闻这么大的事,早已经是六神无主,自然姜蘅说什么便是什么。
乌夫人也没想到,自己不过设了个宴,想对姜蘅表示一下亲近之情,特地给姜家送了宴帖,却摊上这么大的事。
她皱了皱眉,脸色已经有些不好。
姜蘅见状,柔声道:“这事说来也算我们姜家愧对您乌家,小女先在这里向乌夫人说声抱歉了。不过以我看来,乌夫人还是先帮帮阿蓉妹妹,毕竟这事若是闹大了,不光我们姜家面上无光,您乌家也不太好看。”
“再者,您知道与阿蓉颠鸾倒凤的那人是谁吗?是魏家的魏白洲公子,您明白了吗,若是您帮着遮掩一二,不止姜家,魏家也得记着您这份人情呢……”
她顿了顿,“我记得,令公子今年好似也到了该开蒙的年纪,魏家有帝师坐镇,族学的名额向来紧俏,有了这份人情,夫人是不是可以顺水推舟地要求魏家分出一个名额给小公子,如此一来,岂不是省去许多麻烦?”
她这一番话软硬兼施,说完后,乌夫人的脸色也好看了一些。诚然,机会与危险总是并行,愚蠢的人看到麻烦,聪明的人看到际遇。
姜蘅姿态固然摆得高,但何尝又不是在点拨乌夫人。
乌夫人正要说话,姜蘅又抢在她前面开口道:“除此之外,我还有一个小小的请求,若是乌夫人能够答应,将来您要是有什么用得着我的地方,我亦会尽心尽力。”
“姜大小姐不觉得自己这话说得前后矛盾吗?您前面可还在说姜家会记住我的好,怎么现在……”
“乌夫人糊涂了,姜家是姜家,我是我,既不能相提并论,又怎么会前后矛盾?”姜蘅淡然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