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特曼无声地笑起来。
陈逾征神色自如,把抽了一半的烟掐了,丢进垃圾桶。
基地阿姨在楼下喊吃饭。
他们后天下午就要去场馆参加出征仪式,今天专门调了作息。强行在床上被拉起来,都有点精神不济。
killer起的最晚,睡眼朦胧,趿着拖鞋最后走近小食堂,“怎么了,在说啥呢?”
van和奥特曼心照不宣对视一眼。
van“也没事儿,就是我们征哥刚刚差点儿走火了。”
“走火?”killer浑浑噩噩,脑子没转过来,“走什么火?”
奥特曼表情耐人寻味,念了一句烬的台词“我开火前的瞬间,便是极乐的巅峰。”
killer“?”
他咬了一口馒头,语调一下子变了“哦,这个走火啊,懂了,陈逾征血气方刚啊,看a片了?枪压住了没,还是说去厕所极乐了一发?”
陈逾征靠在椅子上,看了他一眼。
奥特曼“看什么a片,那玩意儿能有余诺管用吗?”
“余诺?”大约察觉了什么,killer也八卦起来,“什么情况,来,曼曼,跟哥详细说说。”托马斯打断他们,“行了行了,你们一群大老爷们,天天开ner和人小姑娘的玩笑,有完没完?下星期就要比赛了,能不能好好训练。”
“这特么不是枯燥的生活中唯一一点儿乐子了吗,你这个人真是无聊。”killer不忿,“陈逾征这人就很不对劲,上次人余诺喝完酒他还把人带回家过夜,这没发生点儿什么,谁信啊?”
奥特曼“什么?!”
van惊呼“都到这一步了?”
陈逾征用脚踹了一下killer,“少造点谣。”
“你装几把装,我还看不出你那点心思?老实交代,你到底跟余诺啥情况,你可得想清楚啊,她可是fish妹妹!你还真打算认他当大舅哥啊?”
陈逾征“认你妈的大舅哥,说了没情况。”
“啧啧啧,你看他,他急了他又急了。”奥特曼懂了,“那就是看上了,追不上呗。”
van纳罕“都这个年代了,你还玩暗恋这套?”
陈逾征“”
“征,你这样不行,太软了。”killer摇摇头,深深地叹了口气,“追妹子,就是要硬。男人这么软,怎么追?”
奥特曼继续拱火“毕竟是余戈妹妹,余戈是谁?ll除了退役的an神,谁还有他人气高?微博粉丝都一百多万了,陈逾征追人家妹妹,想当人妹夫,这不是上赶着抱大腿吗!”
陈逾征没说话,抬眸,凉凉地盯着他。
奥特曼讪讪“我闭嘴,我不说了。你去抱fish大腿吧,蹭个热度,说不定还能养活全队,曼曼支持你。”
van举手表态“vv也支持你。”
托马斯“一群煞笔。”
余诺跑进洗手间,关上门。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好烫。
向佳佳拿过来两个吹风机,帮着余诺吹完衣服和头发。随便聊了一会儿天,等余诺收拾完。
时间差不多了,两人去会议室等着开会。
齐亚兰说了一下洲际赛和夏季赛的事情,把下周的行程表一人一份发给他们。
余诺还专门拿着个小笔记本,认认真真,把注意事项都记下来。
会议开了半个小时。散会后,余诺收拾完自己的东西,下楼。刚到门口,有个小猫咪跑过来,黏在她脚边喵喵呜呜。
余诺脚步停了一下,靠花色认出是上次的流浪猫。她有点惊喜,蹲下身打量了一下。
小猫咪身上干净了不少,浑圆的眼睛睁着,胡须一抖一抖的,还长胖了一点。她伸手摸了摸,跟它玩了一会儿。
killer拿着一袋猫粮过来,踢了踢旁边的铁盆,在余诺旁边蹲下来,“陈托尼,开饭了。”
“它叫陈托尼?”余诺觉得这个名字有点奇怪,侧头问,“这只猫被你们收养了吗?”
“啊?”killer不甚在意,随口说“不是我们收养的,是陈逾征不知道哪儿捡来的丑猫,太丑了,你瞅瞅陈托尼这个大小眼,还有这一身的杂毛,尾巴跟断了半截似的,陈逾征这人就是审美不行。”
“……”
陈托尼明显很抗拒killer的触碰,对他龇牙咧嘴,浑身毛都炸起来了。killer笑了,“靠,你还听得懂人话啊?丑还不让说了,脾气够坏的,跟你主人一个德行。”
话音刚落,屁股就被人踢了一脚,killer唉哟一声,整个人差点没撅过去,恼火道“你他妈怎么这么喜欢踢人,玩盲僧玩上瘾了?我实在是受够了你的凌辱!”
陈逾征“让开。”
听到他的声音,余诺神经一紧,下意识直起背。
killer看了眼余诺,咳了声,悻悻起身。
刚刚那一幕在脑子里浮现,余诺正胡思乱想着,陈逾征在旁边半蹲下。
他没说话,拿起小盆,往里面倒水。抬手的时候,手不经意擦过她裸露的小腿。
余诺心一跳,屏住呼吸,悄悄扭头,发现他没在看她。
陈逾征五官和气质都偏张扬,没什么表情的时候,看起来会有点不近人情。
余诺主动搭话“这只猫,是你收养的?”
他简短地嗯了声。
两人都沉默着。不知为何,余诺明显感觉他现在似乎有点心情不佳她默默地看了一会陈逾征喂猫咪喝水。
心里猜测,难道是刚刚被killer说了一顿?
余诺想了想,说“这只猫,其实挺可爱的,名字名字你也取的很好听。”
“是吗?”
余诺肯定地点点头,“嗯。”
这句话好像取悦了他。陈逾征嘴角提了一下,摊开手。
托尼喵喵两声,很温顺地把头蹭进他的掌心。
等托尼喝完水,陈逾征起身。
余诺也跟着站起来,跟他道别“那,我先走啦。”
陈逾征双手插兜,喊“姐姐。”
余诺一听这个称呼就耳朵发麻,稳了稳心神,“嗯?”
陈逾征眼神下移,丝毫不掩饰,把她的腿扫了一眼。
余诺神经紧绷,不自在地退后了一步。
他轻描淡写“没人告诉过你吗?”
“啊?什么。”
陈逾征微微低下头,在她耳边说“男人多的地方,裙子记得穿长点儿。”
…
余诺躺在床上,又翻了个身,盯着手腕上的项链。脑子里挥散不去,还是下午陈逾征的那句话。
想着想着,脸又开始烫。
她最近对上陈逾征,都不敢怎么跟他对视,自己脸红的次数太多了。
心底隐隐约约浮现一个猜测,余诺心跳越来越快。明明宿舍开了空调,她还是觉得浑身燥热。
余诺忍不住,在微信上找付以冬。
余诺冬冬,我想问你件事。
付以冬但说无妨
余诺如果一个男生,让一个女生裙子穿长点,这代表什么?你觉得暧昧吗
付以冬谁让你裙子穿长点啊?你哥?
余诺不是我,是我一个朋友
付以冬行了,别装了,这个男的有没有对你表示过好感?
余诺没有
付以冬?
下一秒,付以冬的电话就拨过来了。
余诺找了个耳机戴上。
付以冬“我靠,我上次问你,你不还一个劲跟我说没情况吗。”
“不是不是。”余诺怕吵到室友,压低了声音,“我没情况,我就是问问你。”
“那个男的是谁啊?我认识吗?”
余诺沉默。
付以冬“这男的多大啊?比你小几岁?”
余诺报了个数“19。”
“我靠,这么小!”付以冬声音拔高了,“小奶狗还是小狼狗?”
“”
余诺叹了口气。
付以冬不解“你这么忧郁干什么,你终于要迎来春天了小鱼鱼!”
“他”余诺不知道该怎么说,“他好像把我当姐姐。”
“啊?”付以冬安静了一会,“什么把你当姐姐啊,都是放狗屁,现在这些小渣男的心思我可太懂了,他没说过喜欢你吗?”
余诺顿了顿,“没有。”
“那,暗示呢?”
“什么暗示?”“就是经常在你面前有意无意地说自己很寂寞,想找个女朋友,或者又问你有没有男朋友啥的?”
余诺想了想,“也没有。”
说完,她又补了一句“但是,我感觉他对我还挺好的。”
付以冬“所以你现在这是单相思了吗?”
听这话,余诺心里一惊,“单相思?”
“不然呢,你怎么这么”付以冬啧了一声,“你都来问我这种暧昧不暧昧的问题了,你自己心里没点数?”
余诺有些结巴“我真的不知道。”
付以冬又问“所以那个男的,就真的对你一点表示没有?”
余诺“没有。”“那他妈的,这不是就是在养鱼吗!”
余诺“”
“快逃,姐妹。真的,连夜逃。”付以冬指导她,“这种海王我见多了,你一定要把持住。他可能是对你有点意思,但是又不想收心,所以时不时给你一种他在跟你暧昧的错觉,让你天天魂不守舍,折磨你!”
余诺听她说的有点难受,心一点点凉下去,她手指无意识揪着被子,“我也不是想跟他谈恋爱,他没折磨我。我就是觉得”
她低下头,“觉得他对我挺好的,真的挺好的,可能是把我当成姐姐了吧。”
付以冬“”
就在这时,微信叮咚一声,付以冬给她发了条“爱上渣男怎么办”的百度答案
爱上了渣男,该戒还是得戒。人要懂得取舍,及时止损,爱上人渣是很多人会经历的事情,但离不开人渣就是你的问题了。离开错误的人,就等于给了自己重生的机会。
付以冬语气沉痛“看到了吗?诺诺,听我一句话,渣男不值得,拜拜就拜拜,下一个更乖。”
余诺“”
和付以冬打完电话,余诺又失眠到半夜。
第二天起来,发现大姨妈来了。她小腹酸痛,给自己泡了杯红糖水。
唉怪不得最近这么多愁善感。
没过两天,徐依童约余诺去看星期天的洲际赛开幕式。
徐依童在微信上问她开幕式的事情。
余诺“你想去吗,我可以直接把你带进去。不过可能没办法去前面,只能在后台。”
徐依童立马回复“不用不用,我专门从黄牛那儿收了座,操,好他妈贵。”
这次开幕式主办方专门请了几个流量明星来参加,提高话题度,还搞了一场和职业选手的表演赛。四个战队齐聚,来的粉丝又多又杂。
余诺跟她解释这次的票好像有点难抢,所以很贵。
徐依童小事小事儿,我还帮你也买了一张呢。然后还要拜托你一件事儿,就是比赛结束,你把我带到后台去瞅瞅可以吗?
余诺以为她想去看陈逾征,答应应该可以
徐依童发了一个击掌的表情包。
齐亚男把下周出国比赛的酒店地址给了余诺,让她查查附近的中餐馆。
周日那天,余诺把整理出来的东西带到tg基地,正好跟他们一起出发去场馆。
还是熟悉的大巴车。
其余人都还没来,司机在底下蹲着抽着烟。余诺陪着他聊了一会,上车。
一路走到自己和向佳佳常坐的位置上,倒数第三排。
发车的时间还早,她靠窗坐下,闲的没事,翻出背包里的小说和零食。
渐渐看入迷了。
过了一会儿,旁边有人坐下,她还以为是向佳佳,吃着甜甜圈,含糊地打了个招呼,“佳佳。”
没人回应。
余诺正好看到精彩的地方,也没在意。她一旦专注地开始做什么事情,就对周遭发生的一切无知无觉。
午后的阳光很好,蓝色的车帘拉下来一半。
余诺肩膀处落了点阳光,发尾也被染成金色。
她专注地看着书,又咬了一口甜甜圈,觉得味道不错。她跟向佳佳也熟悉了,随意把手递过去,“佳佳,你也尝一口,还挺好吃的。”
余诺把膝盖上的书翻了一页,旁边没动静。她转头,“你不吃……吗?”
她有点惊讶“陈逾征?”
陈逾征低垂下眼,瞧着嘴边的甜甜圈,挑了挑眉。
余诺刚想把手缩回去。
他固定住她的手腕,停了几秒,凑上去,慢悠悠咬了一口。
――她刚刚吃过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