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璧揪着他的衣衫不知所措,他抱得自己实在是太用力了。
用力到宁璧都不相信他什么都不知道。
沉默了许久,才道:“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我...”
司卿旬红了眼,苦笑:“你忘了,我是伏羲大帝,你与我曾是最亲近的,我怎么会不知道,从恢复记忆那一刻开始我就明白你要做什么,可是阿宁,我不许的,我会找到其他办法的,你相信我。”
宁璧眼泪忍不住落下来,鼻子酸的难受。
其他办法?还能有什么其他办法?
司卿旬:“阿宁,你千万不要被他们迷惑了,当年我和女娲没有用你那就是还有其他办法。”
宁璧咬着下唇没有说话。
她太清楚现在是什么时候了。
她吸了吸鼻子,忽然道:“我知道,我有其他办法。”
司卿旬一顿,放开她,疑惑:“你有办法?”
宁璧点头,笑道:“白泽前些天告诉我的,你不相信我,难道还不相信白泽吗?”
司卿旬低头看向白泽,白泽刚刚还陷入悲伤之中,现在愣神片刻,迷茫的看着宁璧歪头道:“我...应该说过。”
宁璧点头。
司卿旬蹙眉:“什么办法?”
宁璧抢先白泽,忽然从怀里掏出一个铃铛,那铃铛有些眼熟,宁璧缓缓道:“白泽之前给我的,它说只要你幻化出真身把我带上去,我用这个铃铛保存起我的神识,就能活下去。”
司卿旬立马皱眉拒绝。
“不行。”
白泽咽了口唾沫,看着宁璧好像明白了什么,叹了口气道:“南华帝君你先别着急,这件事情确实有回转的余地,我那铃铛可是我的法器,一定能帮宁璧复活回来的。”
司卿旬抓着宁璧:“你相信?”
宁璧大着眼睛点头:“怎么可能会不相信?你看你都可以保存好神识然后再回到我的身边,那我也一定可以回到你的身边的,再说了,你驮着我呢,要是有事情你肯定立马察觉,把我带走不记好了?”
“你知道的我最怕死了,这件事情如果有风险的话肯定不会干的。”
她努力的把眼泪逼回去,用开朗的笑容去让司卿旬放松心态,后者有些动摇了。
“可是阿宁,你确定你真的不会有事?那铃铛不过是被它炼化了几千年的废铁而已。”
白泽无语。
说话就说话,干嘛还要这么针对它啊?
无奈道:“那铃铛放在鬼王那里吸取了大量的鬼气,早就快化了灵识,不信你可以看看,否则我才不会给宁璧呢!”
这倒是真的,这就是为什么它先前骗也要把宁璧骗去鬼界的原因,这铃铛却是可以保存宁璧的神识,只不过不像宁璧说的那么肯定啦。
对于这个从来没有实行过得法子,白泽其实只有三层成功的几率。
不过看宁璧现在这个样子是想骗司卿旬安心。
司卿旬沉思许久,张口还想说什么,宁璧立马道:“好了好了,我的大英雄有什么可犹豫的,你要是觉得有危险,到时候再驮我回来就好了对吧?”
司卿旬眼眸闪烁,不情不愿的从喉咙里发出一个嗯来。
......
准备补天的时候不周山上来了许多她见都没见过的神仙和神兽,那些人庄严的看着宁璧,眼里写满了敬畏。
宁璧看他们却是十分的陌生。
天启和破军也在其中,天启掐着自己人中大呼:“我居然和五彩石是朋友!”
破军蹙眉:“是吗?”
天启瞪他。
管他是不是,反正说出去特别有面儿!
山脚底下乌昡一行人也站着望向天幕,各个神色凝重,仿佛已经预知到了即将发生的事情。
只见不周山上一道金光闪现,一条金黄色的巨龙冲出天际,在天上盘旋了一句威严的大吼一声,龙吟震天响地,宁璧站在地面上抬头仰望。
这就是司卿旬的原身吗?
好威风啊,死前还能看到他这样,宁璧满足了。
等到宁璧坐上司卿旬的后背,被司卿旬驮着飞向天空的时候宁璧有些混沌了,越是靠近天,她的脑子越是混乱不轻。
只听到司卿旬一直在说着什么条条框框的规矩,好像是在提醒自己不许受伤,不许消失。
可是这种事情,怎么能是他能决定的了的事情呢?
等她清醒过来的时候抬头发现自己一伸手就能摸到云。
而脚底下也是云。
这是一片一望无际的蓝白色的世界,目光所及之处无边无际,只是不远处蓝白色的布绸缎上破了一个洞,正有黑气从那个洞里不断的飞往红尘的各个角落里。
如倾斜而下的瀑布似的,垂直而下,呼啸着落入这个红尘的每一寸,落下之后炸开无数的水珠,敲打着大地裂开了一条条的缝隙。
宁璧似乎听见了那大动里面的声音。
比寻常的雷霆还要可怕,只是远远的听着宁璧都觉得自己快要被吓死了。
司卿旬担忧:“阿宁,现在回头来得及。”
宁璧抱紧了他的身子,摇头,贴着他的耳朵,流着泪说了一句:“师尊,你答应我你要永远记得我,还有,如果你以后找到另一个快要相伴一生的人,你不许太爱她,可是又不许不爱她,我会在天上一直看着你的。”
司卿旬还没能理解这些话的意思,背上忽然一轻,宁璧居然自己站在了蓝白色的云朵上,飞奔向了那处窟窿。
司卿旬:“阿宁回来!!!”
它奋力追赶,却被雷霆的罡风给阻拦,他觉得自己全身上下的骨头都要碎了,可是 他靠进不了那个破洞,他费力的睁开眼睛看着宁璧一步步的跑向哪儿。
忽然一道强光闪过,司卿旬只来得及再大吼一声:“阿宁!!!”
宁璧被那些呼啸着的罡风折磨着,就像是无数的刀片从她身上划过,一层接着一层,身上的衣裳也破了,被罡风直接粉碎。
等跑到洞口的时候,一道剧烈的闪电从洞中打了出来,正好将宁璧抽开,疼得她飞了出去,趴在地上许久都动弹不了。
她摇摇晃晃爬起来,继续跑向洞口,又被闪电抽开,又起来。
她的血流的满地都是...
终于她还是成功了,她直接跳进了洞中,身体被汹涌的挤压着,不消片刻她就消散了。
她的血肉汇聚成了一座大山,缓慢的,汹涌的将洞口封锁,并与宝蓝白的云链接融和,大山忽然消失了,洞也消失了。
人间清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