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不久前的天宫上,了生扮成了一个普通的天兵,幻化了一个看过就会忘记的脸出来,穿着银白铠甲大摇大摆的走在天宫之上。
天上一天凡间一年,他觉得自己刚到天宫不过半天,还在费力的寻找着司卿旬的身影,忽然感觉鼻子一痒打了个喷嚏出来。
他从来不会感冒打喷嚏的,是谁在诅咒他?
正想着,他的肩膀忽然一重,有一只手搭在他的肩头,声音沉重道:“你是哪里的天兵?不知道这里不能来吗?”
了生缓缓抬头看见了头顶的牌匾。
原来他不知不觉间走到了天帝殿来,身后之人正是如今的天帝侯淮舟。
他沉着脸一脸阴邪的盯着了生后背,了生眨眨眼想到了什么,转过身低下头故作紧张道:“小的正是来找天帝禀报要事!”
侯淮舟收回手,居高临下的看着面前的天兵没好气道:“何事能让你连规矩都忘了?”
了生懊恼道:“是这样的天帝,小的刚才居然在天门看见了南华帝君的身影,怕是南华帝君逃了出来,可一眨眼人就不见了,以为是小的看错了,小的又怕万一是真的耽误天帝您的大事啊!”
侯淮州缓缓转过身,眯着眼打量着眼前的天兵。
皱起眉头有些将信将疑,道:“当真?”
了生立马单膝跪在地上,虽然低垂着的脸色写满了‘去你娘的’,可是却唯唯诺诺的说道:“小的怎敢骗您啊?”
“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司卿旬的救兵?”
了生迷惑抬头,做出一副无辜的模样:“小的从未与南华帝君有过交集怎么会是他的救兵,何况如今整个天宫,哦不,整个仙界都是天帝您的啊!小的这不是...来巴结您了吗?”
就算侯淮舟现在坐上了天帝的位置,可到底还是个有七情六欲的凡人心思。
如果了生只是装作来报信的他定然不相信,人嘛都是有劣根性的,若是了生说出自己是有所求,来这儿除了送信还为了自己的前程搏一搏。
这样在侯淮舟眼中就不会觉得这事儿莫名其妙了,甚至看着眼前的天兵便觉得这人也许可用。
于是道:“哦?你是来求前程?”
“自然!”了生猛然抬头,眼里的渴求不像是作假。
他皱眉无奈,一脸失落的低下头,道:“小的守了几千年的天门,早就不想守了!我也想和那些来来去去的仙君一样,有人追捧,有无上的法力,小的真的不想再做一个碌碌无为的天兵了!”
说完还低下头恭敬道:“还请天帝给小的机会!”
说话立马背着侯淮舟干呕了一下。
他堂堂饕餮,逍遥自在威胁了那么多人,头一次跪在别人脚下,还说些这种话出来,简直丢人!
侯淮舟看着他的反应觉得甚是满意,而后蹙眉:“好,朕给你一个机会。”
“起来,随我去看看司卿旬到底逃没逃走。”
了生心下一喜,刚要起来就觉得不对劲,这人警戒心没那么弱吧?
于是小心翼翼抬头,道:“小的不敢...”
侯淮舟:“你既然愿意为朕办事,又有什么不敢的?”说完面无表情道:“跟着便是。”
说罢,甩袖便离开,了生赶紧起来跟上去,一边在侯淮舟背后做鬼脸一边喜悦的等着见自己的亲亲小徒弟。
侯淮舟带着他一路走到了命格殿,一进去就看见坐在地上耍无赖的命格星君,身后躺着奄奄一息的司卿旬。
了生翻白眼。
怪不得自己找了半天都没找到,还以为侯淮舟会把司卿旬关在什么阴森可怕的地方,谁知道这人居然是把司卿旬安置在命格星君这儿。
了生能找到才有鬼了。
命格星君抬眼看见侯淮舟来了,一向恭敬如他竟然冷下脸,愤怒的看着侯淮舟爬起来指着他道:“你走!往老朽之前还以为你是个什么好人,没想到你竟然与蚩尤狼狈为奸,如今还害得南华帝君生死不明,你别来我这命格殿,免得脏了地!”
了生听到‘生死’二字的时候猛然顿住。
探头去看司卿旬那边,而此刻的司卿旬躺在床榻上面无生气,一点也不像是他以前所见那个咄咄逼人的南华帝君。
狼狈的闭着眼睛,唇色惨白,手上还有血痕。
他蹙眉,他们要司卿旬的血做什么?
该不会是蚩尤傻了,分不清神血和仙血了?
他正想着,侯淮舟背起手来笑道:“这整个天宫都是朕的,有何不能来?”
说罢,转身斜眼看着了生,冷声道:“你方才不是说看见司卿旬出去了?”
“出去?”命格星君大声的哼。
“南华现在生不生死不死的,别说出去,连眼睛都没有睁开过,你要想折磨他倒也不需要这些莫须有的罪名!”
命格星君本就最支持南华帝君,就算面前站着的是天帝,他也毫不嘴下留情,更何况就是眼前的天帝居然把南华搞成这幅模样,简直不是人!哦不,不是仙!
了生咽了口唾沫,转了转眼珠子,紧急道:“小的知道了!”
侯淮舟眯眼疑惑:“你知道什么?”
“定是司卿旬他的党羽来了,为了分散咱们的注意力做的,加上他们并不知道天帝您将司卿旬弄晕了,所以明目张胆的幻化出一个司卿旬来。”说完嘿嘿一笑还拍了个马屁道:“所以还是咱们帝君优先见之明!不急不躁,有大将风范!”
“少拍马屁。”
说罢转头要去司卿旬床前,命格星君赶紧上前拦住侯淮舟的去路,咄咄逼人道:“你又想干什么?南华的血你们都要抽干了!”
侯淮舟勾唇,下一瞬拿出一个琉璃瓶出来,转头扔给了生,吩咐道:“去,用司卿旬的血装满这个琉璃瓶。”
了生顿住,有点不可思议的指着自己。
真的要取司卿旬的血?
蚩尤傻了?
侯淮舟不悦:“还不快去?”
了生砸吧了一下嘴,这去了不就是谋杀亲徒吗?虽然这个徒弟现在认都不认他,可到底是从小看着长大的,怎么下得去手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