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州刘表多疑无决,立意自守,而无四方之志;其自守策略符合当地士家大族的利益,自然能相互利用,和平共处;面对袁术的来攻,上下一心,团结御敌。
江夏郡太守黄祖派其子黄射带领部分水军亲驻柴桑,监视袁术;扬州牧刘繇缺乏水军,乐得如此。
黄祖为江夏安陆黄氏族人,江夏黄氏为著名的士人家族,即名臣黄香一族;刘表到任荆州,重用地方豪族势力,黄祖出任江夏郡太守。
有其强大的家族为依靠,有刘表的大力支持,黄祖对抵御袁术的进攻信心十足,是荆州典型的鹰派人物。
有黄祖镇守江夏郡,刘表便高枕无忧了。
为了儿子黄射的安全,也为了柴桑城不失,黄祖特派部将张硕带领步兵驻守柴桑,派水军小将陈就负责率领柴桑的水军;部将邓龙驻守下雉县负责接应;偏将苏飞带领万人驻守江北蕲春城,从陆上狙击袁术大军的进攻。
孙坚的大军进驻浔阳县,一边练兵,一边等待最佳战机;孙贲、孙香率领先锋军队逼近江夏郡蕲春城。
蕲春城是南线从庐江郡进入江夏郡遇到的第一座县城,北依大别山,南靠长江,把守狭窄的平坦通道,经黄祖的经营,城高且坚,外有宽阔的壕沟和护城河,易守难攻。
不过首先爆发的却是水战,袁术希望一举消灭黄祖安排在柴桑的水军,或者逼其水军撤回江夏,否则孙坚的大军西进,被荆州水军截断归途,将会导致全军覆没。
水军大都督郑宝智谋超群,知道战船有限,水兵训练还不完美,不能强拼荆州水军,只能智取,并把与柴桑水军的交战作为实战练兵。
郑宝乃贼寇出身,自然不会正面对抗,一直本着打的过就打,打不过就逃,若是逃不了,便拼死一搏,他也是本着这样的宗旨训练他的水军。
为此,在制作战舰的时候,他只选择了三种船型,一种是蒙冲战船,一种是走舸,一种是斥候。
蒙冲战船:船体狭而长,以桨为动力,具有快速航行的性能,机动性强,便于冲突敌船;以生牛皮蒙船覆背,具有良好的防御性能;两厢开掣棹孔,左右前后有弩窗矛穴,敌不得进,矢石不能败,具有出击和还击敌船的作战能。
走舸:战船,舷上安重樯,棹夫多,战卒少,皆选勇士、精锐者充棹夫,往来如飞,乘人不备发动快速偷袭,关键时刻,棹夫也要投入战斗,或做救急之用。
斥候:侦察船,五百斛以上,环有小屋曰斥候,以视敌之进退。
郑宝选的这三种船型,皆为高速船型,按照他的想法,先不管能否打赢对手,但是一定要逃的过对手,先自保为上策;若是他辛苦训练的水军被歼,对袁术来说,他便失去了利用价值。
按照郑宝的配置,蒙冲战船为主力战船,每艘蒙冲配备五艘走舸为护卫,并配十艘侦察船,作为一个战斗组。
为了方便补给和逃亡,郑宝在长江北岸,从浔阳到枞阳县,利用河道或者港湾的有利地形,修建了六座小型水寨,每座水寨皆有五百人驻防,最少配两个战船战斗组。
按照郑宝的要求,每个战斗组轮流外出巡逻,水军官兵坚决执行他的命令,打的过就打,打不过就跑,只要不被包围,这些战船极易逃跑,若是不能逃回本水寨,就顺流逃往下座水寨。
他们发挥贼寇本色,首先遭殃的是刘表和刘繇势力的商船,大量没有护卫力量的商船被劫持回来,郑宝把这些商船、船上的物和人等皆作为他的战利品,对官兵不吝奖赏。
新安郡的笮融对此也无可奈何,他的船只虽多,但是以货船、渔船为主,不管是速度还是防御,皆不是郑宝的对手;连续的损失,让笮融不得不封锁沿江,禁止船只外出,他相信刘表肯定有办法对方袁术的水军。
黄射派出少量的巡逻船,何以是蒙冲战船的对手?且在数量上也不占优势,只要被郑宝的战斗组发现,要么被击沉,要么被俘虏;而对手却极为狡猾,要是派出大批战舰,只要被郑宝的战船提前观察到,便会溜之大吉,让黄射一无所获,即便偶然运气好,也只不过是击沉或者俘虏一艘斥候小舟,与付出极不相称。
一个月的时间,黄射水军损失惨重,已无人敢外出巡逻;郑宝却大获其利,上下一片欢腾,这可比当初龟缩在巢湖为匪强多了。
黄射派出战船少了不能力敌,连逃跑都难;若是派出大舰队,对手便逃之夭夭,让黄射无可奈何,只得让所有战船停泊在水寨内,以求自保,并迅速上报黄祖。
他也想攻打对岸的水寨,可是郑宝修建的水寨皆易守难攻,即便对方仅有几百人防守,若是不投入几千人的兵力,并付出惨重的代价,休息攻克这些水寨;即便攻克了,也无多少收获,并不能派兵驻守,他们撤离后,郑宝还会继续修筑水寨,局势依然如故。
初平三年二月,郑宝又在蕲春县的长江北岸修筑了一座水寨,离孙贲的军营不远,若是黄祖派人来攻,便于得到孙贲的支援。
郑宝的水军战术并不复杂,对人力、财力雄厚的刘表来说不是难事,得到黄祖的汇报后,急令工匠多多建造蒙冲战船,组建类似的战斗组。
到四月,刘表又令黄祖在夏口到蕲春城的长江两岸修筑类似的小型水寨,对袁术的水军严防死堵,他的实力比袁术更强,修建速度更快,驻守的人员更多,这让郑宝的水军不敢继续西进。
随着战舰的陆续到达,黄射逐渐改变被动局面。
郑宝老谋深算,及时改变策略,把蒙冲战船和走舸集中使用,派出斥候,发现黄射派出的战斗组后,派出船队对之进行围歼,或者将黄射的水军吸引进包围圈后围歼。
在兵力占绝对优势的情况下,郑宝的水兵作战还是很勇敢的,连续作战几次,郑宝收获颇丰;不过他也是智谋超群之人,怕黄射因此而设下陷阱,于是又改变策略,转而劫掠沿江村镇。
好在新安郡地广人稀,且当地家族聚堡而居,有一定的武装力量,郑宝只能劫掠一些处在野外的行人或者在田地耕作的农夫。
笮融在沿江设立警戒点后,郑宝便很难获得收获了,只得放弃对长江南岸的骚扰。
郑宝收获颇丰,志得意满,不过袁术却很心急,时间上他拖不起,务必抢占地盘和人口,否则,钱粮告急。
刘表得黄祖汇报,心中愤恨,没想到袁术这种高贵的士家之人,竟然玩这种流氓战术,不敢堂堂正正的对决。
经过慎重考虑,刘表任命蔡瑁为军师,兼水军大都督。
在蔡瑁看来,这种小打小闹的把戏,正是袁术心虚的表现,根本影响不了战局,危及不到荆州主力舰队的安全,荆州水军依然占有巨大的优势。
蔡瑁令水军大将张允驻守夏口,把守袁术水军沿长江西进或者沿汉江北上的必经之地,并随时支援黄祖;禁止黄祖和黄射的舰船小规模出动,若是巡逻,务必出动大船队,并分段堵截袁术的战舰。(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