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目睽睽之下,一位年轻腼腆的少年被性感的贵妇人拉进了女装店。尽管埃里克提出了抗议,埃丽卡还是设法把他拖进了众多商店中的一家。
红发少年以前从来没有买过衣服(他在学院拥有的所有衣服都是由学院提供的),他对这家店的内部空间之大感到惊讶。它里面看起来比外面大得多,沿墙排列的货架和货架上摆满了各式各样的衣服,这些都是专为女性设计的。
埃丽卡把他拉到一个特别的区域,那里似乎只有时髦的衣服,当然也可以说是最昂贵的衣服。
“你觉得我穿哪一件更好看?”她问道,两手各拿着一件衣服,向自己的临时骑士寻求建议。她左手拿着的是一件淡蓝色的晚礼服,上面是一件无肩带的上衣,上衣左侧有一条高开叉。埃丽卡挪动着她的礼服,使它闪闪发光,埃里克意识到整个礼服是用成千上万颗小宝石装饰的。另一件是红色丝质混搭的鱼尾礼服,它的低胸领口告诉埃里克,如果埃丽卡决定穿它,她露出的乳沟会比他以前看到的要大得多。
这两件东西都很奢侈,看上去比埃里克曾经花的钱都还多。
“你为什么问我?”埃里克问道。“你以为我懂时尚吗?我几乎每天都穿同样的制服。真见鬼,连我在火车上穿的衣服都是校长为我挑选的。”
“这么说你的校长给你挑衣服了?”埃丽卡咯咯笑了。“这有点可悲,你不觉得吗?”
埃里克听了这话,浑身抽搐了一下。“我没有任何选择,我没有钱去买我自己的衣服。但这有什么可悲了,你反对的话,来咬我呀!”
“我很想去,但不幸的是,我现在和忠诚但卧床不起的德里克在一起,”埃丽卡哀叹道,她甚至把手放在头上,表现得好像她快要因为抑郁而晕倒了。然而,她很快就恢复了,这表明这只是一场表演。“如果我那样就背叛了我忠实的骑士的信任和忠诚,就太可惜了。”她的嘴唇抽动着,露出一种奇异的微笑,这使她那只看得见的眼睛更加迷人了。“但是,在我可怜的德里克死掉之后,我会非常乐意咬你一口的。”
“谁知道呢。也许我甚至会让你咬我一口。”埃里克结结巴巴地回答道,几个词语说了几秒钟才完成。
“你以为我会被你咬吗,埃丽卡?”他停顿了一下,但只是为了喘口气。“这是一种比喻!不要把我的话当真。”
“那么你更喜欢哪一个呢,喜欢谁主动?”
“闭嘴,我不想回答这个问题。”
埃丽卡无辜地看了他一眼,埃里克的肩膀耷拉下来。他把目光从女巫身上移开,试图掩饰脸上的新红晕。这个女人真的是最坏的。
“红色的那个。”他喃喃地说,他的目光闪过她的身上,却又移开了视线。“你穿红色更好看。”她为什么要用她那女妖般的眼睛(或者那是她的眼睛吗?)看着他?难道她看不出她的凝视使自己感到不舒服吗?
不过,也许这就是原因。早在他们在火车上相遇之前,他就听到了关于埃丽卡·安吉洛的谣言。当时,他并不相信这些谣言,认为它们就是人们所说的“谣言”。现在虽然…现在他不那么肯定了。
“我知道了,你更喜欢这个,是不是?”埃丽卡的笑容愉快得令人讨厌,埃里克的右眼都抽搐起来。“这样的话,我就把这个加到这摞里去。现在,让我们看看还能找到什么衣服。”
埃里克呻吟着又被拖走了。
为了今天的结束,我必须做些什么?
……………………
埃里克最讨厌的事情莫过于在那里等着,而在女装店里等着很快就成了他最讨厌的事情之一。
你呆呆地站了好几个小时,看上去像个傻瓜,而你伺候的人却在尽情享受他们的快乐时光,不管他们在做什么。
更糟糕的是,只有你一个人在等,因为所有路过的人都会指着你,盯着你看。有些人甚至会笑,好像对你的困境感到高兴。最糟糕的是,大多数对他傻笑的人都是女性。
那些女孩子除了像青春期前的孩子那样对我傻笑之外,难道就没有更好的事可做吗?
埃里克怒视着几个在一旁窃笑的姑娘,她们指着他咯咯地笑。当她们看到他在蹬她们时,她们像小女孩一样尖叫起来,把目光移开,然后又咯咯地笑了起来。在他身后,织物的沙沙声仍然像丧钟一样敲击着他的骄傲。
埃里克哼了一声。“你快做完了吗?”
“耐心一点,埃克斯。好事只会发生在那些耐心等待的人身上。”
“我已经在这里等了好几个小时了。还有,我是埃里克!别再叫我埃克斯了!”
“你已经在那儿等了五分钟了,”埃丽卡在窗帘后面责备他。她这么做的时候,听起来毫无疑问是一种居高临下的姿态。“再多几分钟也无妨。”
这个女人真让我心烦。
“不管了。”
埃里克双手抱胸,靠在他旁边的小柱子上。他等待着,食指在左前臂上有节奏地敲着。每隔一段时间,他就会看看左边的时钟,看看时间过得有多快——最多只有几秒钟——他就会开始怒视时钟,仿佛这样做可以让指针走得更快。这种等待的时刻真是种折磨,尤其是不知道还需要等多久。
“埃克斯。”
“我是埃里克。有什么事?”
“我需要帮助,你能进来一下吗?”
“我在这儿——但你要我进更衣室吗?”
“是的。”埃里克几乎感到她的眼珠在转动。“快点,现在进来吧。”
埃里克还没来得及再说什么,窗帘后面就突然伸出一只手,抓起他的衬衫,飞快地把他拉了进去。虽然这个动作很快,但他怀疑是不是有人注意到了。
埃里克揉了揉他那酸痛的脖子,他知道明天肯定会起疹子。他看着埃丽卡,狠狠地瞪了她一眼——至少他是这样的,直到他看清了她的穿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