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里克带着期待的目光望着阿万。“我们继续参观好吗?”
“啊!当然可以!”阿万似乎很慌乱,因为小女仆太投入到与他的谈话中去了,她刚刚还沉浸在和埃里克在一起的世界里,似乎忘记了她应该带他四处看看。
“请您继续跟着我,我要带你去的下一个地方是训练馆,德里克少爷大部分时间都在那里度过。嗯,”她似乎意识到了什么,急忙改口说,“不是,他大部分时间都是和埃丽卡小姐在一起的。”
埃里克点点头,认可了她的话,尽管他对于前半段话同样没怎么在意。他走到一段楼梯上,开始往下走。
红发男孩从经过的窗户往外看,所有的窗户都能看到外面广阔的天空和云彩,以及许多工厂污染空气的烟雾。埃里克不知道它们有多高,但他看到的一切显示,这座高塔比目前能看到的任何建筑物都要高。
“你在这么高的地方居住生活,有没有感到焦虑或不安?”埃里克问。听到男孩的问话,阿万转过头来看着他。
“哦,不。我从出生起,就住在安吉洛魔法高塔。我当然不会感到什么不适应!”
这时,阿万睁大了眼睛,因为在说话时,她迈错了一步,身体无法保持平衡。当她的身体开始倾斜时,双臂无助的挥舞着。为了恢复平衡,匆忙之间,小女仆抓住埃里克的胳膊,想把自己拉起来。
不幸的是,埃里克根本没做好准备,他在考虑着阿万的回答,完全没有想到自己要在增加阿万体重的情况下,保持平衡。当她抓住埃里克时,埃里克也被拖了下去,两人一起发出了尖叫声,滚下了楼梯。
一开始,出于骑士训练得本能,埃里克在滑倒时闭上了眼睛,尝试着摆脱这种糟糕的状态。他试图忽视令人恶心的失重感,以及他的胃几乎跳到了喉咙里的撞击感。然而,当他的身体撞在楼梯上,身体被撞得格格作响时,他无法忽视骨头的撞击。当他和阿万像一个轮子一样,从楼梯上滚下来时,他再也无法忍住痛苦。
砰的一声,重物落了地。
“哎哟……”埃里克呻吟了一声,迅速抖动身体,对自己做了个检查,感觉一下自己受到了什么样的伤害。谢天谢地的是,他似乎没有受伤,只是膝盖和肘部有些擦伤。没有任何伤口,这是最好的结果了。
他背部和手臂上的皮肤,上次被埃丽卡的魔法割开后,才刚刚痊愈。短时间内,埃里克真的不想再受到任何身体上的伤害,不管那是多么细小的一个伤口。
埃里克把手放在地上以使自己站起来
然而,当他的左手落在一个球形而柔软的东西上时,他僵住了。这个感觉不像地板,因为它是圆的、柔软的,这种感觉就像他的手放在枕头上。
一方面由于站起来,寻找支撑点的动作;另一方面出于男性的本能,埃里克的手挤压了一下,抓住这个讨厌的东西,把它挤扁了。
“啊!”一个娇柔的声音。
埃里克一听就知道,这是一声非常吃惊的呻吟,就猛地睁开了眼睛……却发现自己正凝视着另一双眼睛。一双深棕色的,阿万的眼睛。两人惊讶地面面相觑,埃里克的目光转向自己的手,确认它刚刚到底放在了什么地方。嗯,这只罪恶的手在少女的身上。
埃里克赶快松开了手掌,把它收了回来。
他和阿万互相看了看,然后又同时触电般的低下头去。再次抬起头看着对方,然后低下头来。
埃里克终于又一次抬起头来,他看见阿万那张红红的脸正惊恐地盯着他看,她的眼睛鼓得像两朵巨大的雨云,看起来像是要孕育一场暴雨灾害。
埃里克漫不经心地想,自己的脸是不是和阿万的脸一样红。
他想找点话说,打破这个尴尬,但这个临时骑士并不是善于言辞的年轻人。比起聊天,他更擅长用拳头和剑解决问题。
“嗯…”埃里克沉吟着,思考着对策,并回忆着自己和女人打过的交道。然后绝望的发现,自己无能为力。
阿万的眼里开始涌现泪水,大量洁净的水流快速在眼眶中蓄积着,眼看就要漫过堤坝。
“啊……”
她的身体开始颤抖。
“嗯……”
埃里克的危机感开始提出警告,告诉他马上就要迎来一场袭击了。无论什么也好,他必须说点什么。
红发男孩脱口而出。“你看,阿万,我绝对不是故意的。”
他的话显然没有作用,因为不到一秒钟他就发现了。
“不不不不不!”
一声尖叫和一个响亮的巴掌声,从几间阁楼的其中一间附近传出,回响飘过周围的众多房间。两个正在清洗埃丽卡半身像的女佣停下手中的活儿,侧耳倾听。她们竖起耳朵等着,想知道那奇怪的声音会是什么。过了几分钟,什么事也没发生,两人又开始打扫。
这可能没什么好担心的,安吉洛魔法高塔里总是会发生些奇怪的事情。
…………
女巫将身边的所有人都打发走后,进入了房间。
埃丽卡站在一面镜子前,镜子周围雕刻着错综复杂的庄严图案。旋转的符文符号被雕刻在漆过的木头上,这个符号代表着信使的神灵,赫耳墨斯。镜子以龙爪充当脚,让自身站立。在镜子的映照下,一个女人回望着埃丽卡,却不是她本人。
埃丽卡对这个女人的突然通信十分意外,虽然她早就料到会有这样的遭遇,但这并不意味着她已有所准备。过去几天发生的一切,加上她刚到家,埃丽卡对这次会面的准备,就像德里克那可怜的体力一样充分。
“我听说你用另一个骑士代替了德里克,”镜子另一边的女人平静地说,她的声音很平静,毫无波动。一个不了解这一切的女人也许会错过这一点,但埃丽卡却听到了在这平静的表面下,潜藏的反对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