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熙脸顿时黑了下来,不过眼神却是有点欣慰的,虽然孩子莽撞了些,但胜在坦荡磊落,年轻人么谁还没点冲劲呢,敢于直面长辈,用诚意打动,这就是最好的态度。
连家长都不敢见也不敢说句话,那就……
“你喜欢臻姐什么?臻姐一天到晚在外面疯跑,跟个小子似得,而且她习武用刀很多年,虽然不见得比的上谁,但也不觉是弱女子。
你也知道我早早就给臻姐准备了府邸,做郡马是要单独过日子的,我怕我女儿受委屈。”
文祁浅浅的笑着,对这个孩子有些好感。
“我知道,我爹都跟我仔细说了。我第一次见到臻姐这么胆大的姑娘,盯着我看得仔细,问我的名字,还高兴地说,原来真的有比她哥哥还好看的男子。
她笑起来很好看,好像眼里盛满了阳光,让人觉得暖暖的。”
李曦歪着头想了想,嘴角不自觉的翘起来,眼里也带了莫名欢喜的光芒,那是一种少男少女恋爱的眼神。
“我就是觉得她和平常的大家闺秀不一样,敢说敢做不矫情,她很真实的做自己。
我也不知道,反正我就是很喜欢臻姐,我私下里偷偷打听过她,她一直在帮着西北运送一些粮草药材,做的特别好,很用心。
女孩子里能做这么多事,而且还做这么好的,便是男人也不多见。我想娶的妻子不是菟丝花只会跟我撒娇卖痴的女子,而是能与我谈天说地,与我策马奔腾,甚至是能在我困惑时给与我指点的睿智女子。”
到底是大家之子,一番话也看出了教养和见识,大家儿郎都不喜欢矫揉造作的女孩,也不需要女孩一定要崇拜自己,那是肤浅自卑的男人才需要女人的崇拜来满足自己的虚荣心。
真正的男人该是和自己心爱的女人共同进退,追求心灵的共鸣。
文祁看了眼秦熙,恍然间想起了他们年轻时的样子,那个时候秦熙也是如此跟她说的,再听一次竟然依旧觉得心里暖暖的。
夫妻二人相视一笑,秦熙轻咳一声拉回思绪,“说的比唱的都好听,我与公主只有这一双儿女,断不能容许他们受委屈的。
就算是将来臻姐生不出儿子来,你也不能纳妾娶小,你想清楚了么?我给你时间回去仔细商议,我们家无论男女都不允许纳妾娶小,通房也不允许。
当年公主也是如此要求皇上的,如今也会如此要求自己的儿女,在我们看来男女并无不同,从小都是一视同仁教导的,臻姐性子像男孩多些,断然接受不了纳妾娶小这样的事。”
秦熙打断了李曦张口要说的话,让他回去想清楚再来。
全程李瑞都没说什么,直到此时才端起茶盏,“来,咱们接着喝茶,这茶不错,给我包一点我带走。”
“好啊,还有好酒喝不完,走的时候给你带一点回去。”
文祁笑着点头应了。
“我听说宏哥在西北干的相当不错啊,你这是后继有人了吧。”
李瑞岔开了话题没在说臻姐的事,有些事水到渠成,逼得太紧只会难堪。
文祁摇头浅笑,“宏哥不可能成为我,他不适合做统帅和武将,更适合做实事,或者军师。要不了三年他就会明白自己会回来的。”
“那你还让他去受苦干什么?难道就为了让他历练一番,也太辛苦了些。”
李瑞摇头失笑。
“他自己要去的,一直对西北很好奇,想知道为什么我愿意把命留在那。他想去哪里学习如何成为一个有担当有责任的男人,替我撑起公主府,撑起这一摊的责任。
西北需要支援,暗卫网也需要有人掌控,生意也需要有龙头指点,宏哥在努力学习这些,承担我的胆子。”
文祁懂得儿子孝顺自己的心,虽然表面上她不太管事,但她在和人不在是完全不同的概念。
文祁把自己活成了大家心里的支柱,成为一个传说,一旦她走了,这一摊子没人执掌龙头会乱成一团。
就算有文麟在也不一定稳得住,文祁如今更多的是起到了镇海神针的作用,也因为如此。
选择把很多事情切割成块,分开管理,就是害怕有一天会给大家带来麻烦,一旦被颠覆,文麟也会因此受到重创。
李瑞自然明白,牵一发而动全身,文祁放弃了去中书省把握更多权利的机会,选择镇守。让大齐国库充盈,北魏忌惮,鞑靼国不敢动弹,牵一发动全身。
文祁活着谁都不敢动,文麟才能腾出手来做更多利民的事,可若一旦她突然离世,那就不一定是现在这般安稳了,指不定就要再起战乱了。
“我一开始不想选宏哥,但其他人大家不认,倒是宏哥这几年还算得到了他们的认同。这是我一手打拼出来的,大家伙都是跟着我出生入死的老人,都很念旧情,他们也有他们的要求。”
文祁叹口气,也是无奈,其实真心不愿意宏哥接受这个麻烦,奈何这帮子兄弟都是重情义的,根本不认外人,倒是愿意听宏哥的话。
一开始是冲着自己的脸面,后来是真的认同宏哥的本事,再来别人大家不认不听不理,完全采取消极抵抗的态度,这就没法子了。
宗室几次派人插手,都灰溜溜的回去了,指使不动,架子摆给谁看呢。
李瑞点点头,早先文祁在西北的时候,朝廷就派人试探的想先接手一部分暗卫或者生意网,结果被毫不留情的打了回来,还有个别不懂事的,直接意外死在了外面,强悍的手段让大家伙都打了退堂鼓。
钱好挣命值钱啊,不得不说文祁带出来的人,绝对忠心不二。
“你的身体还是不好么?”
李瑞叹口气,微微低着头语气有点低沉。
“时好时坏,也就只能这样了,前年我送走了王爷爷,就剩下章爷爷了,他也回家养老了,我不忍心让他在操劳了,如今是章月在身边。都这个岁数了,我的身体没什么大的希望了,只求能看着孩子们成家我就满足了。”
随着年纪渐长,早年的伤病开始复发了,每次旧疾复发都十分痛苦难耐,文祁没有办法离开皇庄,对外声称有所好转,其实都是为了让天下安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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