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玄歌在客卧里看了看,继而又走去窗边看窗外的假山还有人工湖, 其实这里也很不错。
过了好一会, 换好衣服的安若水过来敲了敲门。
“走吧。”
“嗯。”洛玄歌赶忙跟上安若水。
洛玄歌此刻将脑中不能解答的疑惑对安若水说了出来:“为什么许茹见到张曼曼会有那么奇怪的反应?”
“你是说, 许茹今天突然变了模样, 是因为张曼曼的缘故?”安若水当时潜意识里觉得或许是许茹突然发病等等,却没能和张曼曼联系在一起。
洛玄歌点头:“嗯,还有小萌进医院那天, 张曼曼也去看过她了。张曼曼还问小萌,她和白柳像不像。当时小萌好像情绪有点失控, 不是那种愤怒而是恐惧, 小萌还骂张曼曼是疯子。难道她们几个以前就认识吗?”
两人走到客厅,入座后便又人将晚餐送了上来。
安若水看着面前摆放的菜,虽然都是她平时最爱的菜色, 但此刻却一点胃口都没有。
“你怎么知道那不是愤怒而是恐惧?”安若水轻笑。
洛玄歌沉默了一会,圣女杀人的时候, 被杀者临死前都会流露出这种情绪。右护法说那些人不是对死亡的恐惧, 而是对一个怪物的恐惧。
洛玄歌可以说很了解这种情绪了,但此刻却不好向安若水做出解释。
“好, 就算你说的是真的。孟小萌害怕张曼曼,那她为什么要害怕呢?”说话间, 安若水替洛玄歌夹了点菜。
“我不知道。但是今天看到许茹, 她也害怕张曼曼,就像是对一个怪物的害怕。恐惧到连反抗都没有,我觉得张曼曼以前和许茹认识, 而且张曼曼还做出什么令许茹感到非常非常害怕的事。害怕到,现在只要见到张曼曼就会从心底产生恐惧。”洛玄歌很认真的说着。就像武林人提到右护法和古琴,都会浑身发抖闭口不言。
安若水却隐隐觉得有些事逐渐清晰了,放下筷子拿出手机,对洛玄歌交代着:“我去打个电话,你先吃。”
“好。”洛玄歌真的在哪儿细嚼慢咽的吃饭。
安若水拿着手机出去了,在外面给安骏枫打了电话。
安骏枫:“妹妹,怎么了?这个时间点,你吃饭了吗?”
“正在吃。”安若水说:“哥我有事要问你。”
“嗯,你问。”安骏枫那边应该是在开会,不过对于妹妹他一向很溺爱。
安若水:“哥,五年前我说想要当演员去演戏,你投资创办了娱乐经纪公司,当时许茹刚好和老东家合约到期,那时候就签到了我们公司对不对?”
“嗯,怎么又提到她了?五年前的事就不要再提了,哥会处理好。你先去吃饭吧。”安骏枫有些头疼,五年前整个安氏险些被那家娱乐公司拖垮,这种噩耗他不像再来一次。
“哥,公司是不是出事了?”安若水心急的问着,安骏枫依旧想要瞒着她:“公司每天都有很多事啊。对了,明天你生日,既然洛玄歌会陪着你,哥就不去打扰你们了。你的生日礼物,我已经安排好了。先挂了,你快点去吃饭。”
如果到了现在还不明白,安若水真的该去撞墙了。
洛玄歌已经吃饱了,正在慢慢喝汤,却见安若水脸色很阴沉的走了进来。洛玄歌吓得连汤都不喝了,端端正正的坐好,就差和幼儿园小朋友一样小手放背后。
“怎么了?”洛玄歌不是很能明白:“出什么事了吗?”
安若水不知道这件事改不改告诉洛玄歌,不过她真的很想找一个可以倾诉的人聊聊。
经过一番内心挣扎,安若水还是决定说出来:“有人想对安氏不利,五年前的事和现在孟小萌发生的意外,可能都是同一个人做的,目的是想要毁了安氏。但是现在还不确定那个人是谁,也不知道在这中间张曼曼扮演了什么样的角色。”
“不确定?那就是有怀疑的人选了,你怀疑谁?”洛玄歌问,既然有怀疑的人那就很好办了,找到那个人问清楚就好了。
安若水摇摇头:“没有证据不能妄下定论。我的猜测代表不了什么。”
“那你告诉我,你怀疑谁,我帮你分析一下。”洛玄歌看着碗里已经冷掉的汤,双手捧起来暗自用内力催热,咕噜咕噜两口喝了下去。
安若水也不觉得告诉洛玄歌能怎么样,既然洛玄歌想知道,那就和她说了吧。
“我怀疑是公司的第二大股东,我爸生前的好友张鸣忠。他一直都在国外,但是我父母过世后他就回国了,而且五年前公司也是他在公司闹得最凶。除了他,我想不到其他人。”安若水在说到‘我爸生前好友’时,语气中满满的讽刺。
洛玄歌眸光微变,不管是不是那个人,找个机会她去问问好了。
同安安若水用过餐之后,洛玄歌准备找个借口去问问安若水,那个叫张鸣忠的住在哪里。却没想到安若水却说有事要和李甜商量,连夜就出去了。
留下洛玄歌一个人呆在偌大的安家老宅。
一阵铃声响起,洛玄歌看到是江意涵的来电,她顺手接通了。
“玄歌,小萌情况怎么样了?她不让我们去打扰,但我们还是放心不下。”江意涵问,洛玄歌下午便离开了,所以她也不是很清楚。
“我不知道,不过应该没事,她状态看起来很好。”洛玄歌仔细的想着,最起码比许茹的状态要好很多。
“那就好那就好。”江意涵松了口气的说。
就在江意涵准备挂断电话的时候,洛玄歌突然问道:“你知道安氏的股东张鸣忠住在哪吗?”
“这种大人物,怎么会知道……不不不,我知道!”江意涵突然想起来了:“我不知道他住在哪,但是我知道他小儿子因为在学校和同学打架,受伤住院了。和小萌在同一家医院,我那天爬楼梯到十楼的时候看到了张鸣忠,后来问了护士才知道是他小儿子出事了。”
“明白了。”洛玄歌笑了笑,去医院等着总会找到张鸣忠的:“把具体地址发给我。”
“好,我已经发给你了。不过我还是很好奇,你为什么……喂?玄歌?洛玄歌?!”
洛玄歌挂了电话边往外走了,这里处于半山腰,基本上是不会有出租车,所以洛玄歌只能徒步前往,不过好在这里也没有监控器和行人。
一路上洛玄歌使用轻功飞得那叫一个痛快,等她到了市区打了出租车感到医院的时候,已经到了晚上八点多。
然而她还没进医院,便看到有一个十七八岁的男生,站在路边一边打电话一边骂骂咧咧的。
“艹,劳资不就是打了那个贱、人一顿吗?还敢告诉老师,还他妈的请家长。不知道我爸是谁啊?呵呵呵,我爸张鸣忠,安氏集团大股东!敢和劳资作对,劳资弄死那煞笔,对了过来接我。我艹,在哪?医院门口。劳资能有什么事,我笑你的沙雕哦,赶紧过来。”男生话语中满口的生、殖、器,听在洛玄歌的耳里不仅有些刺耳。
“麻蛋,还不是那群煞笔,我爸让劳资装重伤,这事他们敢闹?劳资把他儿子打成脑残都是活该,脑震荡算什么。我爸可和医院说了,劳资伤重比那煞笔严重多了。别提了,让我住几天院装装样子,等这事过去了,劳资怕他们不成?”
洛玄歌冷着一张脸,站到男生面前:“你是张鸣忠的儿子?”
“嗯,你他妈谁啊?”张尧昌仰着下巴打量洛玄歌。
洛玄歌依旧面瘫着:“带我去见你爸。”
“我擦你妈你是他妈谁啊?我爸是你想见就见的?滚滚滚,别烦劳资。”
洛教主抬了抬胳膊点住张尧昌的笑穴,顿时张尧昌捧腹笑得浑身抽搐,就在他快要倒地的时候,洛玄歌又抬手点穴将其定身。
远远的看着,就像是一位少年在街边耍帅摆造型。
洛玄歌拿出手机看了看时间,已经八点半了,她从张尧昌的衣服口袋里摸出钱包,拿出几张钱去了不远处的小店买了几串烧烤,回来之后就站在张尧昌面前,细嚼慢咽的吃着手中的肉串,等吃完之后这才拿着油滋滋的手替张尧昌借了两个穴。
张尧昌这下连骂人的力气都没有,五脏六腑都跟笑得移了位似的疼得发颤。
洛玄歌看着倒在地上动弹不得的男生,她蹲下身将油滋滋的手放在张尧昌的手上细细擦干净。
“带我去见你爸。”洛玄歌那冷硬的声音再度响起,听得张尧昌打了个哆嗦。
不过他依旧死鸭子嘴硬:“我艹尼玛的。”
“带我去见你爸,否则我就送你去拍小电影。让你一次操个够,顺便让全世界都瞧瞧你那雄姿英发的模样。”洛大教主其实并不知道小电影是什么,但是原身的记忆力有,原身似乎经常用这句话怼那些满口生、殖、器的人。但很可惜原身也没看过小电影,所以导致洛教主只知其名不知其物。
所以现在洛玄歌一本正经的说了出来,那正经的模样让张尧昌呆呆的愣住了,再看向洛玄歌那一张严肃的脸时,张尧昌咽了咽口水,仿佛洛玄歌真的会送他去拍小电影一样。
张尧昌想了想,一个女人而已,就算带她去见他爸又能怎么样,于是点了点头:“我,我带你去。”
作者有话要说: 洛教主:老婆,我要当导演了!可把我给牛掰坏了……
安影后:嗯?准备拍了什么?
洛教主:小电影!你要来客串吗?
安影后:……离婚吧!我哥不让我跟傻子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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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教内——
右护法正在擦拭古琴,她身旁坐着魔教圣女,圣女手中拿着一条蛊蛇,此刻那条蛇正缠绕在她手腕上慵懒的吐着蛇信子。
圣女:“教主醒来七日了,朝廷那边有什么动静?”
右护法不在意的笑了笑:“探子回报,赵将军向皇帝请旨想要灭我魅影教。”
“如今外患未平,竟先打起了我们的注意。”圣女抬手摸了摸蛊蛇的小脑袋:“小家伙,今天晚上你去陪他玩玩?”
右护法见她又在同蛇说话,眉头一皱:“你——当真能同一条蛇交流?”
“你管我,你不也天天和一张琴说个不停。”圣女看了眼那张琴,心底暗骂宣阳是混账,以往这人是武痴,天天缠着她习武,现如今天天抱着琴谁也不搭理。
两人又随意的聊了聊,直到门外走进来一位身着鲜红衣袍的少女。面容依旧有些病气,那张脸上也少了以往的杀气,只见她进来后便往高座上斜躺着。
圣女有气无力的看了她一眼,阴阳怪气道:“哟,教主终于舍得从房里出来了?”
“我饿了。”洛玄歌醒来以后发现自己穿越了,和小说里的架空穿越不同,她来到了历史上的八百年前大明王朝,还成了一个什么魅影教的教主。
武林江湖啊,除了打打杀杀还是打打杀杀啊。
听说原身是江湖内一等一的高手,甚至连武林盟主都败在她手上,一身轻功更是无人能敌,而且原身骄纵狂妄目中无人,杀伐嗜血在江湖上树敌无数。前不久更是因为赢得了武林大会被朝廷和江湖人合力谋杀了。
洛玄歌苦着一张脸,她就是个小演员,没爸没妈没钱没势的那种三十八线的小跑龙套。莫名其妙的来了这个世界,而原身竟然中毒太深,魔教为了救她消散了原身体内的内力,所以现在的她比江湖上的小虾米还不如。
整整七日吓得愣是不敢出房门,甚至还想饿死自己,看看能不能再穿一次。
没想到原身练过辟谷,听说三个月不吃不喝也不会死,一想到她要饿三个月才能死,洛玄歌就怂了。
右护法听到洛玄歌说的话,挥了挥手:“来人,教主饿了。把药膳端来。”
门外一直候着的小弟子立马跑去厨房传令了。
不一会,门外走进来一位男子,样貌身姿风度翩翩,只见他缓步走到洛玄歌跟前俯首作揖:“参见教主。”
“嗯,免礼。”洛玄歌面瘫着一张脸,听说原主以前一直这样,这七天来她对这个魔教也有了一些了解,不过很可惜原身的记忆好像还留在这具身体里,当她每次想要去回想探究的时候都会头疼,时间久了她也就不去想了,顺其自然就好。
左护法站直了身子,随意找了个位置坐下,手中的字画扇‘唰’的一声被打开,那姿态可比现代娱乐圈的流量小鲜肉帅气多了。
“现如今天下大乱,我们大明国皇帝昏庸无能,将军更是不喜战场厮杀抗敌,文官贪生怕死只看中美人珠宝高官厚禄。而邻国大元皇帝礼贤下士,他们的将士各个骁勇善战,三位皇子更是深受武林爱戴。再者依附我们大明的小国,虽然面上依旧对我们大明恭敬得很,可探子来报他们私底下却都和大元有过接触啊。当今这天下……”
洛玄歌听着左护法分析当今局势,她为大明的处境感到深深地忧虑啊,虽然她来自八百年后,深知大明国不会在这个时候亡国,甚至会因为宣阳女帝而达到大明王朝的鼎盛时期,但面对当今的局势,她依旧能有一种敌强我弱任人宰割的无力感。
然而,下一秒洛玄歌被震惊得眼睛都不敢眨一下。
只听到圣女端起酒杯抿了一抿,随即对左护法道:“说吧,这次你想怎么赌?赌多少?”
左护法全然没了方才忧国忧民的姿态,只见他从怀中掏出几个指甲盖大小的青色小虫:“西域蚀骨虫,蛊虫中的霸王,我们赌一赌大明朝还有几日会丢掉汉禹城。你若赢了,这几只小可爱就都是你的了。我要是赢了,你那小花蛇借我耍几日。如何?赌不赌?”
“赌!我赌五日,五日内大元定破汉禹城。”圣女那一副自信满满的模样,看得洛玄歌一阵汗颜,她历史不怎么好,所以也不知道这汉禹城什么时候会被拿下,但她记得历史书上写了,这座城池的确丢了,甚至大元进城后开始了屠城厮杀,守城将领想要混迹在百姓中也一并被杀害了。
左护法将扇子合起:“嘿嘿,那小弟我也不客气了。我赌七日,七日内大元破城。”
一直沉默的右护法,突然一拍桌案站了起来:“胡闹!”
洛玄歌惊喜的抬头,看着右护法两只眼睛带着小迷妹对偶像崇拜的小星星:看来右护法还是个有热血的人,至少她不会在这种事上用赌注来玩笑。
下一秒,右护法拿出了怀中的绝世剑谱放到桌上。
“简直胡闹,依我之见不出一日,汉禹城定然被破。”右护法手指轻点桌上剑谱:“我赌这本剑谱。”
左护法见那剑谱吞咽了口水:“豪迈大气,这可是酒行决?”
“嗯,小玩意而已。里面的内容我已全部参透,留着也无用,今日就用此做赌注。”右护法理了理衣物,随后又坐回了琴旁。
四人在座,已经有三人下注,瞬间众人将视线挪向洛玄歌。
洛玄歌看天看地玩手指盯脚尖,终于在三人炙热的视线中熬不住了:“你们盯着我干什么!”
“……”盯
“……”盯
“……”盯
洛玄歌起身:“我我我我……赌七日,赌注便下宝库内的七蝉蛊。”
“好!那我们就静候佳音。”左护法笑了笑,晃着扇子离开。
洛玄歌却心底有些难受,这些人明明每一位都身怀绝技,每一位去了战场上都能以一敌千乃至以一敌万,可他们却拿这江山社稷当做一场玩笑的赌注,城内的大明百姓生死,似乎与他们没有任何关系。
“教主在想什么?”圣女问。
洛玄歌摇了摇头,继而又不甘心似的问着:“难道那些百姓的死活你们真的不管吗?”
“哈哈哈,教主今个怎么了?百姓的死活,那不是皇帝该思虑的吗?城池是否被破,难道不是百官该忧虑的事吗?”圣女大笑:“心怀正义,那是武林盟主该忧虑的事。我们只是魔教,站在街头人人喊打,躲在家中还能收到朝廷颁布的悬赏令。教主莫不是忘了,您这颗项上人头如今价值多少?皇帝老儿下令,击杀魔教教主者,封为□□候赏黄金千两马匹三千。”
洛玄歌忍不住缩了缩脖子,这种时候还是收起圣母心吧。皇帝昏庸百官无能,她一个小小魔教教主竟然妄想心怀天下,这当真可笑。
这时候一只信鸽突然飞了进来,右护法伸手接过,取下它脚上绑着的信条,随后眉宇紧锁极为不悦的道:“宣阳来信了,得到消息汉禹城一旦被破,大元会下令屠城。”
“还说什么了?”圣女抚摸小蛊蛇。
右护法笑了笑:“没什么,宣阳想要皇位,让我们助她一臂之力。当务之急是让我们帮忙守住汉禹城十日。”
“哦,这样啊。”圣女瞥了眼洛玄歌:“怎么说都是未来的教主夫人嘛,我去召集人手。”
洛玄歌正感叹未来女皇果然不一般,然而突然听到教主夫人四字,莫名抬头看向圣女,再看看笑得耐人寻味的右护法:“什、什么教主夫人?”
“呵,负心人。”右护法剜了洛玄歌一眼,抱着古琴翘着小嘴,气鼓鼓的离开。
边跑边朝前面的圣女喊着:“我陪你一块去,等等我!”
独留洛玄歌摸着鼻子发愣:“原身以前到底都做了些什么啊?”(这个时候的洛玄歌,还没有解锁洛教主的记忆。)
——落空的期望 呐答应给你的小作话,一个人躲起来悄悄看哦~不要被别人发现了。给你笔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