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直先是一阵哈哈大笑,而后笑道:“到底是伯爷的家人,这气势就与众不同,汪某佩服啊。”
说到这里,他跟着就叹息了一声,说道:“汪某出身卑微,又当过海盗……。”
他的话还没说完,金穗便拦住他的话头说道:“打住啊,老汪,别说这些话,什么出身卑微,当过海盗什么的,这些个话以后最好别提。
小金我也就是一个街头厮混的泼皮出身,比你也高不到哪里去,小金从来也没有因为出身之事小瞧了你。
别说你我了,就是伯爷也一样是个街头厮混的泼皮出身,只不过我是京城的泼皮,他是大同府的泼皮而已。
伯爷在我面前可是从来也没有提过你的出身不好,只是说你横行海上,乃是一位豪杰。
因此你以后别再跟我说什么出身卑微的话。”
汪直愣了一下,随即朝着金穗抱拳笑道:“好,那汪某以后不提就是了。
那汪某跟你说说这锦衣火炮的事情如何?
金兄弟你也知道,我这船上都是一些土炮,根本就……。”
金穗忙一伸手,说道:“老汪,打住啊,我知道你是什么意思,不就是想要弄几门锦衣火炮吗?”
汪直忙笑道:“没错,没错,我就是这个意思。”
金穗摇了摇头,叹道:“老汪啊,不是我不想帮忙,而是我不敢帮忙啊。
你也知道,这皇家海军就是伯爷一手操办起来的,他对皇家海军的管束可是比水师要严厉得多啊。
尤其是皇家海军中配备,管得更是严格。
我第一舰队中的每一门锦衣火炮都是有编号的,都是在皇家海军的大总管白大人那里登记造册的,少了一门,要是不能说明去处,我这个皇家海军第一舰队的司令就要撤职查办了。
因此你也别打我舰队中锦衣火炮的主意了,我一门也给不了你。
这皇家海军可不是大明的那些水师,随便都能弄出一门火炮来。”
汪直惊讶的看着金穗,说道:“皇家海军管束得如此严格吗?”
金穗伸出手比划了一下,说道:“伯爷给皇家海军立下的军律足有这么厚,每一条写得都是清清楚楚,只要违反了一条,轻则就是一顿军棍伺候,重了便是砍头的罪过。
我小金即使是伯爷的二舅哥,也是挨过他的军棍的,我比你们还要怕他。”
汪直叹道:“想不到伯爷治军如此严瑾啊,汪直知道了,以后这锦衣火炮的事情也不提了。”
金穗笑道:“老汪,其实你也不用着急,伯爷私下里也跟我说过,你汪直在海上横行十几年,从来也没有到大明境内劫掠过,更没有勾结倭寇劫掠大明。
伯爷说你是有大义的人,他已经叫登州府那边开始准备锦衣火炮了。
他说等福建这两战之后,便开始筹建皇家海军的第五舰队,而这第五舰队将来就由你执掌的,老汪,伯爷对你的信任可是非同一般啊。”
汪直一听,心里极为感动,虽然苏超以前跟他说过要组建一个第五舰队由他执掌,但是他当时就是觉得苏超不过就是说说罢了,苏超怎么可能这么信任自己?
就算是自己已经是苏超的家臣了,但是这个信任怕是也要等上几年以后,甚至是十年八年以后才会有的。
但是听金穗说苏超已经开始筹备第五舰队了,他岂能不感激?信任对他汪直来说就是苏超对他最大的赞誉了。
“汪某感谢伯爷的信任啊。”汪直擦了一把眼泪,而后说道:“以后汪某不再提这些事情了,就等着伯爷的安排便是。”
金穗笑道:“这就对了,只要伯爷信任你,看重你,你的前程就不用自己操心了,伯爷自然会帮你安排好的。
我金穗当年在伯爷还是一个校尉的时候就义无反顾的跟着他了,你看到了,不过就是两三年的时间,我已经是皇家海军第一舰队的司令了。
伯爷说了,只要我一战成名之后,一个正四品的官职是跑不掉的了。
老汪,那可是指挥佥事的品阶了,哈哈,也就是说,伯爷已经为你准备好了一个指挥佥事的官职了,就等着你的战功了。”
听到正四品的指挥佥事,汪直激动了,脸上都升起一层红晕。
他当时向胡宗宪归顺的时候,就是像个混个六七品的官,然后回去老家光宗耀祖去。
结果被关在大牢中一年多时间,要不是苏超将他放出来,他估计自己就已经死在大牢中了,要么就是明正典刑了。
谁想到自家家主在放了自己之后,还不声不响的为自己准备好了一个正四品的官职,这是多的恩情?
“伯爷的恩情汪某只能以死相报了。”汪直握着拳头说道。
金穗笑道:“你这话要是被伯爷听到,他又会骂人了。他从来都不希望他的人以死报恩,他最想要的是每个人都活得开心,忠诚的做事,大家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你看看跟着伯爷的赵德武他们,从大头兵一路到了千户,对了,跟在你身边的那个廖步凡便是其中一个。
伯爷从来都是告诉他们,不能想着以死来感谢他的恩情,他更愿意他们活着跟着他好好的做事,将来一起荣华富贵。”
汪直点了点头,没有再说什么,但是心里却依然发誓,以后苏超若是有了什么沟沟坎坎的,自己一定用命去报苏超的知遇之恩。
两个人正说着,门外一个声音响起来:“金司令,汪大人,你们二位在吗?在下是署理处署理童占城。”
“哎呀,原来是童大人,快请进。”金穗喊了一声,跟着起身去开门。
他在福清城的时候就认识了童占城,知道童占城是自己妹夫新进提拔起来的亲信。
童占城推门进来,见到他们两个便叫道:“两位,你们可是让我好找啊,去到你们住处你们都不在,好不容易才打听到你们来了这里。
两位快跟我走,伯爷让我请你们两位过去他那里呢,快走吧,我找了你们好一会儿了,伯爷怕是等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