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超见王本固吓到人家小姑娘了,便笑道:“柳永柳三变的词会不会唱?”
“小女子会唱。”白秀儿见苏超态度和蔼,心里是松了下来,忙施礼说道。
“那就唱一曲柳永的词吧。”苏超笑道。
“是。”白秀儿应了一声,又坐下来,瞥了一眼王本固,又忙收回目光,便弹唱了起来。
“飞琼伴侣,偶别珠宫,未返神仙行缀。取次梳妆,寻常言语,有得几多姝丽。拟把名花比。恐旁人笑我,谈何容易。
细思算、奇葩艳卉,惟是深红浅白而已。争如这多情,占得人间,千娇百媚。
须信画堂绣阁,皓月清风,忍把光阴轻弃。自古及今,佳人才子,少得当年双关。且恁相偎倚。未消得、怜我多才多艺。
愿奶奶、兰心蕙性,枕前言下,表余心意。为盟誓。今生断不孤鸳被。”
白秀儿将柳永的一首《玉女摇仙佩?佳人》唱完,苏超便拍着巴掌笑道:“到底是诗词大家的词啊,果然不同。
再由白秀儿姑娘唱出来,更有一番风味儿,唱得很好。”
苏超这里大加赞赏了,陈柯和卢镗那里自然也要赞赏一下,于是也着实的夸奖了几句。
只是王本固没有说什么,一言不发。
“王本固的心胸和格局还是小了一点啊,你不喜欢严嵩,跟人家一个小姑娘过不去干嘛?”苏超在心里又把王本固给重新定位了。
通过一个小娘子白秀儿,苏超对王本固也有了新的看法,觉得王本固这个脾性倒是可以善加利用一下才行。
在苏超看来,这有格局有心胸的人是最不好利用的,反而是王本固这样有正义感,但是心胸和格局又小了一些的,才是最好利用的人。
就是这一瞬间,苏超在脑海中已经有了一个不错的想法,心情也是更好,便从腰间的锦袋中取出一颗金豆子,放在茶台上,笑道:“白秀儿姑娘,这是你的赏金,拿去吧。”
白秀儿没想到眼前这位年轻英俊的客人出手如此大方,一出手便是一颗金豆子,这颗金豆子足够她赚上三个月了。
“小女子多谢老爷赏。”白秀儿忙起身施礼,然后走上前来,将那颗金豆子拿起来,又朝着苏超深施一礼。
苏超摆了一下手,笑道:“行了,你退下吧,两首曲子已经可以了。”
白秀儿又是再三谢了,这才退了出去,一出门就激动的握了一下小手。
苏超看到门外白秀儿那激动的动作,也是一笑,然后突然高声喊道:“白秀儿,等一下。”
那百秀儿听到苏超的喊声,忙停下来,转身看着苏超,见苏超朝着她招手,便又走了进来,朝着苏超施礼道:“老爷,您还要听曲是吗?”
苏超摇了摇头,笑着说道:“不是,我是想问你一下,你得了我的金豆子以后,会拿去干些什么?”
白秀儿先是愣了一下,然后说道:“小女子得了老爷您的金豆子,回头就去换成铜钱,然后给我阿爹买些酒食,再给我阿娘和弟弟妹妹们扯些棉布做衣衫。
然后小女子也会扯一些丝绸回去,给自己也做身像样的衣服,以后出来唱曲的时候也是个样子。”
苏超问道:“那剩下的钱呢?”
白秀儿脸上一红,说道:“剩下的钱小女子会给家里买上几个月的粮食,再有剩下的,小女子就存起来,将来给自己做嫁妆。”
苏超哈哈笑道:“这么安排极好,看来你也是定下了人家了,是吗?”
白秀儿一脸的羞意,点了点头,说道:“小女子已经定下亲事了,只是小女子的嫁妆还没有存够,要多存一些嫁妆才能嫁过去。
我阿娘说了,这嫁妆多了,将来到了夫家才不会受欺负,底气才硬,因此小女子也想多存一些。
等小女子存够了嫁妆,就不再出来唱曲了,就在家里绣嫁衣,等着嫁人了。”
苏超笑道:“原来真的是要嫁人了,也罢,那我就多给你一颗金豆子,为你的嫁妆帮上一下。”他说着,又取出一个金豆子,放到茶台上,笑道:“过来拿去吧。”
白秀儿大喜,忙朝苏超施礼道:“小女子多谢大老爷了,回头小女子就去寺里给佛祖烧香磕头,请他老人家保佑大老爷福寿安康。”
说完,她便喜滋滋的上前把那颗金豆子收了,然后又朝着苏超施礼,这才几乎是蹦跳的跑了出去。
苏超这才转头对王本固笑道:“王大人,看到了没有?我的金豆子还是有用的。
白秀儿拿了我的金豆子回去,会去买丝绸,这样养蚕的人就能多养一份蚕了,能多买一份蚕丝,然后给朝廷交一笔赋税了。
当那生丝到了织户手中,那些织娘又能赚一笔工钱养家,然后织户把丝绸卖出去,又要给朝廷交一笔赋税。
到了商户那里,商户把丝绸再卖出去,又是要交一笔赋税。
这样一来,朝廷就能收走三次赋税了。
还有那些棉布呢?嫁妆呢?粮食呢?哪一个都能让朝廷得到一笔或者是两笔赋税,这样一来,可能我那两颗金豆子中至少有两成变成了朝廷的赋税。
王大人,这就是我说的,奢靡之风未必就是坏事,关键是谁来奢靡才是最重要的。”
王本固先是愣了好一会儿,像是在想明白其中的厉害关系,然后便起身抱拳,朝着苏超施礼道:“伯爷,王某受教了,听伯爷这么一说,王某也是豁然开朗啊。”
陈柯也抱拳说道:“听伯爷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啊。”
卢镗笑道:“伯爷这么一说,我老卢也听懂了,原来朝廷的赋税就是这么来的啊,现在卢某也明白了,看来要让那些富户们把钱都花出去才是最重要的。”
苏超笑道:“朝廷的奢靡之风要压制,民间的奢靡之风可以兴盛一下,只有如此,才能做到国富。
这朝廷手里有钱了,军队也可以强盛起来了,这国家自然也就稳定了。
因此要想国家赋税多一些,就不能放过那些富户,要他们拼命的花钱享受才是最重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