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白老虎的家眷送回沧州,苏超原本想让长兴会的旧人去帮忙送的,但是在洪峰门转了一圈之后,他觉得长兴会的那些旧人也不是那么可靠了。
因此他这才找了段友能和王通二人,让他们各自带着几个门徒走一趟沧州。
而且他还特意嘱咐段友能二人一定要在沧州多住上几日,等白家人在沧州城买了房产住下以后再回来。
因为他知道不管在什么时代,这本地人都会欺负外地人,特别是白老虎一家人大都是老弱妇孺,更是被欺负的对象。
他让段友能他们在沧州多待些时日,就是让白家的左邻右舍看看,这新来的人家人多势众,不能欺负。
他这边刚刚送走了白老虎的家眷,第二天京城锦衣卫南镇抚司的人就来了。
锦衣卫掌管刑狱,赋予巡察缉捕之权,下设镇抚司,同时分为南北两个镇抚司。
南镇抚司负责本卫的法纪、军纪、监察、人员管理等职责,相当于锦衣卫里的宪兵。
北镇抚司“专理诏狱”(皇帝钦定的案件),且拥有诏狱,可以自行逮捕、侦讯、行刑、处决,不必经过一般司法衙门。
北镇抚司外部任务较多,经常出差全国,因此北镇抚司外出特务皆为“钦差”。
由于北镇抚司直接向皇帝负责,所以地方官员见到北镇抚司的人都是恭恭敬敬,一点不大意,称呼为“上差”或“钦差”。
而锦衣卫大同府署理处虽然直接归北镇抚司管辖,但是行政上的管理却是归南镇抚司。
锦衣卫大同府署理处百户赵朋失踪,这属于锦衣卫的内部事务,因此此次锦衣卫调查大同府百户赵朋失踪的事情,南镇抚司就派了五个人前来。
京城来了上差,程疯子也是要带人到大同城外迎接的。
不过苏超还没有这个资格跟着程疯子一起去迎接上差,因为他现在的职责还是守着署理处的大门。
这个大门口他至少要站满三个月才会被调到院子里去巡逻。
然后再在院子里巡逻三个月,他才有资格去给各个“领导”守门口。
这越老的衙门规矩就越多,而锦衣卫在大明建立之前就已经存在了,因此里面论资排辈的现象十分之严重。
程疯子一大早就带着几个百户和试百户以及一众小旗出去了,直到下午的时候才簇拥着五位进城来的上差回来。
这京城来的人就是不同,处处露着倨傲的神色,每个人的两个鼻孔都要对着天了。
一大帮人到了署理处,闹哄哄的走了进去,没有一个人对苏超这个守大门的家伙点头问候一下。
程疯子把五位上差带到自己的廨房里,然后只留下了关长友,让其余的人都各自散去了。
把五位上差中的徐百户让到上位上坐了,程疯子自己在旁边陪坐,关长友陪着那四个人坐着。
这次南镇抚司来的五个人中,一个是百户,一个是小旗,余下的两个只是校尉而已。
虽然他们的职务很低,但却是从京城来的,又是带着任务来的,因此程疯子和关长友也要小心接待。
等手下的人送来茶水,程疯子这才笑道:“徐上差,这一路舟车劳顿,我已经叫人在署里安排好了客房,一会儿诸位上差先沐浴一下,再歇息歇息,晚上程某在大同府最好的酒楼宴请各位上差。
这差事嘛,等各位上差休息好以后再慢慢办理不迟。”
徐百户点了点头,笑道:“我们到了大同府,就是客人,这客随主便嘛,就按照程大人的安排就是。
想必程大人也知道,这样的差事我们也不愿意接,都是查自己人,有什么意思?
但是赵百户和几个校尉就这么不见了,上面总要查个清楚,给大家一个交待,不然人没了都没人管的话,以后咱们锦衣卫里可就人人自危了。
程大人,您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程疯子笑道:“徐上差说得没错,这事儿务必要调查清楚才行,咱们锦衣卫的人岂能是别人能动的?
要是不调查清楚,以后谁都可以对咱们锦衣卫动手了,那还了得?”
徐百户笑道:“正是如此,因此这次还要程大人多多帮手才行啊,不管怎么样,总要给上面和赵朋的家眷一个交待才行。”
程疯子又跟徐百户几个人扯了一会儿的闲篇,然后下面的人就来禀报,说是热水都已经准备好了,客人可以去沐浴了。
于是程疯子又陪着徐百户五人去了客房。
从客房里回来,程疯子和关长友便在他的官廨里坐下。
程疯子叹道:“长友兄啊,这次咱们要大出血了,这个徐百户来者不善啊,他是把矛头直接指向咱们内部了。”
关长友点了点头,说道:“我也看出来了,咱们要花上一大笔钱才行啊。”
程疯子说道:“这可不光是钱的问题,还要给他们一个合理的结果才行。
你想啊,他们跑来一趟,总不能就这么回去了,总要拿个结果跟上面交待才行啊。
现在对咱们来说,让徐百户有个说得过去的结果才是最重要的。”
关长友眉头紧锁,说道:“咱们去哪里找结果啊?赵朋那个家伙去京城的时候也没跟谁打招呼,就连钱大人都不知道。
程兄,你说这让咱们从什么地方下手好啊?”
程疯子沉吟了片刻,说道:“还能从哪里下手?肯定要从大同府到京城这一路上下手了。
他们一路走过去总要留下踪迹,这沿途的客栈和驿站总有人见过他们。
他们可是五个人啊,就算是他们在路上出事了,要想干净利索的解决五个人,没有十几个人怎么可能做得到?
因此我觉得啊,要想调查赵朋五人失踪之事,怕是要从这方面调查才行。
十几个人袭杀五个人,那这十几个人的踪迹一定无法隐藏,只要找到那十几个人的踪迹,赵朋等人的生死也就有了下落了。”
关长友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说道:“程兄分析得不错,确实应该从此处下手才是。”
程疯子看了关长友一眼,嘴角微微的扯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