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尉和力士是锦衣卫中最普通的军士,虽然吃的是皇粮,但是并没有没有官阶,就相当于衙门里的衙役一样。
而校尉和力士在执行缉盗拿奸任务时,则被称为“缇骑”。
在大明朝,缇骑的数量在朱元璋时代最少,最少时仅有一千多人;在嘉靖中晚期的时候最多,最多时高达六万多人。
而此时的苏超,就是这六万多人中的一员。
新人履职,少不得要烧一下锅底,这个习惯自汉代的时候开始有了,一直传到了大明这个时代。
如今程疯子和苏超都算是新人履职,因此烧锅底就要烧两次了。
先是烧程疯子的锅底,酒宴是在兴隆会馆摆的,整个锦衣卫大同府署理处的人都去了,开了十几席。
第二天就是烧苏超的锅底,虽然他是个真正的新人,但由于他是程疯子带进锦衣卫的,所有还是有很多人看在程副千户的面子上,参加了苏超的烧锅底宴。
酒宴过后的第二天,苏超就到署理处上班了。
他就是一个校尉,享受不到官员的待遇,因此他每天还是要到署理处点卯的。
锦衣卫在大同府有三百余人,这么多人每天除了要到署理处点卯以外,还是有一些实质性的事情要做的。
要知道锦衣卫最早职责是“掌直驾侍卫、巡查缉捕”,后来到了明成祖朱棣时代就又添加了五个字,变成了“掌直驾侍卫、巡查缉捕、侦缉天下事”。
明成祖朱棣把锦衣卫遍布天下,帮着他监察天下大大小小的事情。
从百姓的柴米油盐酱醋茶的价格,到婚丧嫁娶的费用,以及地方治安和官吏操守等等,无所不监察。
正是明成祖朱棣这样的举措,才让锦衣卫一步步的壮大,同时权力也是一步步的攀升。
到了明朝中后期,锦衣卫指挥使甚至可以不用预先向皇帝禀报,就可以先缉拿五品以下的官员,先审后报。
这个时期的锦衣卫权力已经达到了巅峰。
因此各地方的锦衣卫也不是每天没什么事情可做,他们也要到各地方收集各种消息,然后在各地方汇总挑选,再上报锦衣卫南镇抚司,再由南镇抚司汇总挑选后,送报到皇帝那里。
锦衣卫大同府署理处的三百多锦衣卫,大多数都会在外面执行收集消息的任务。
而且大同府属于边境地区,面对着的就是鞑靼人,因此任务也更为繁重一些,因为他们要刺探草原上的消息。
苏超到了署理处,第一件工作就是站岗,他现在还没有资格被外派出去,他还有很多的东西要学习,就算是被外派,也要跟着有经验的同僚出几次任务才行。
而站岗就是苏超要学的第一件事,在锦衣卫内部被称为学规矩。
需要他站岗的地方很多,比如署理处的大门口,还有在某个官员的廨房门口值守,或者在署理处的院子里站岗或者是巡逻。
站岗对于苏超这个长年坚持不懈练武的人来说,就是一个小儿科,他就当是自己在站桩了。
守大门,院内巡逻,最后是帮上官站门口,这是顺序,也是规矩,谁也逃不过。
就算是程疯子想要照顾一下苏超都不行,要是让苏超跳过这个环节,苏超以后在同僚里就不好相处了。
而苏超也愿意按照规矩来,又不是什么要命的事儿,而且趁着这个机会也能跟大家熟悉起来,何乐而不为呢?
这一日,苏超一大早就到了署理处,先是把门房里打扫了一遍,然后又把炉子点着,把水烧上,要站一个上午呢,总是要喝茶的。
等到门房的老李来的时候,苏超已经把大门内外都打扫干净了,这将近一个月的时间里,他是日日如此,没有一次偷懒。
遇到这么一个勤快的主儿,倒是把门房老李乐得不轻,原本这些活儿都他干的。
守大门口的有两个人,除了苏超以外,还有一个叫孙越的。
这个孙越是个瘦高条,在署理处的外号叫篾条,一个天生碎嘴子的家伙。
篾条也是京城来的,他家里兄弟三个,都是锦衣卫,只不过都是分在各地任职。
他家的锦衣卫是祖辈传下来的,到了他这一辈,他爹使了银子,把他和他弟弟也弄进了锦衣卫。
等着苏超把内外都收拾利索了,孙越才晃晃悠悠的来了。
“超哥,你又是这么早?”孙越跟苏超打了一个招呼,他比苏超小两岁,所以管苏超叫一声超哥。
苏超笑道:“我天天都这么早,你是天天都这么晚。”
“我还小,正在长身子骨,睡着了就起不来。”孙越笑道。
“你还长身子骨?你都这样了,再长就顶棚顶了。”门房老李提了一个板凳,在门口里面坐下来,接上孙越的话头笑道。
苏超笑道:“二十三还蹿一蹿呢,篾条兄弟还真的在长身子骨。”
“他长毛是真的。”老李笑道。
三个人正说笑着,就见巷子口那里来了一辆马车,苏超和篾条孙越忙站好了,一手搭在腰间长刀的刀把上,一手拄好了大枪。
很快,那辆马车在门口前停了下来,接着马车里陆续的下来三个女人。
三个女人一个看着有四十来岁,身上穿着的也是很华丽,丝绸的衣裙,头上戴着金银首饰,手上也有翠绿的手镯,金戒指也有四个。
另外两个女人的穿着就素了很多,都是棉布的衣服,但是裁剪却是十分得体,关键是这两个女人要年轻得多,一个三十出头的样子,一个二十五六岁的容貌,长得也都十分俊俏。
那三个女人一下车,就直奔大门处而来。
“站住,你们找谁?也不看看这里是哪里,就往里闯?”这拦人的活儿向来都是孙越的,他平常就话多,逮着说话的机会他一定冲在最前面。
三个女人站住脚,那个四十多岁的女子说道:“我找副千户程大人,我是赵朋赵百户的安人。”
苏超在旁边一听,就知道那件事终究是来了。
不过他倒是一点紧张也没有,依然是笑眯眯的看着孙越跟赵朋的婆娘交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