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余氏见到自己的夫君回来了，还带着一脸笑意，便迎上去，一边帮他除去外面的棉斗篷，一边笑道：“老爷，您这是遇到什么开心的事情了，一回来就满脸笑容的？”

程疯子摸了摸自己的脸颊，问道：“我开心了吗？你怎么看出我心情好了？”

程余氏哼道：“三十年的夫妻了，我会不知道你开不开心？”

程疯子哈哈一笑，一伸手就把程余氏揽在怀里，趁着程余氏惊讶的时候，在她的脸上吧唧亲了一口，笑道：“到底是老夫老妻啊，什么都瞒不过你。”

程余氏拍了一下程疯子，将他推开来，嗔道：“你疯了？知道是老夫老妻了还弄这些出来，也不怕别人看到笑话。”

程疯子一边朝着软榻上走去，一边哈哈笑道：“老子亲自己的婆娘，他们笑话个屁？管他们什么事儿？”

程余氏白了程疯子一眼，先去门外喊人，叫人帮程疯子准备热水泡脚，然后才回到软榻上在程疯子对面坐下来，给程疯子倒了一杯茶。

“老爷，你这是遇到什么开心事儿了？”程余氏问道。

程疯子喝了一杯茶，往软榻上一靠，笑道：“自然是遇到好事情了。”

程余氏好奇的看着他，问道：“是吗？那老爷您快说说，到底遇到了什么开心事儿？”

程疯子转头看着程余氏，笑道：“你夫君我可能要带兵进草原跟鞑靼人的马匪开战了，哈哈，这岂能不算是好事？”

他并不打算把李同那个藏宝地的事情跟程余氏说，他知道这个婆娘就是一个爱说的，只要跟她说了，好不好全家都知道了。

程疯子知道这件事必须要保密，只能他跟苏超知道，就算是他们把那些金银珠宝都弄回来了，这件事依然只能是他们两个知道。

因此他才拿马匪的事情来搪塞程余氏，因为他实在是很需要别人来分享他的好心情。

“什么？老爷您要去打仗了？”程余氏吓了一跳，吃惊的看着程疯子的问道。

“嘿嘿，那算什么打仗？不过就是千把个马匪而已，大军一去了，他们就灰飞烟灭了。”程疯子笑道。

“老爷，那也是去打仗啊，您怎么能去打仗呢，这刀枪无眼的，您就不能找个理由推掉吗？”

程余氏口中惊慌的说着，然后跳下地去，又扑到程疯子身边，拉着他的衣袖叫道。

程疯子甩开程余氏的手，白了她一眼，说道：“你懂个屁啊，你家夫君我这半辈子最想干的事情就是上战场厮杀。

奶奶的，当这个锦衣卫清闲是清闲，可也太无聊一些，我可是难得遇到锦衣卫上扎长短额事情，这样的好事儿我岂能错过？

这个差使还是我亲自跟指挥使大人要来的呢，你让我怎么推脱掉？”

“老爷您疯了？”程余氏捶了程疯子一下，声音都哽咽了，说道：“这上战场是好玩儿的吗？生生死死的哪里有个准啊？”

跟着她又拉住程疯子的衣袖，哭道：“老爷，您就想办法把这差使推了吧，咱们就是不当官了，也能上战场啊。”

程疯子看着满脸泪痕的老妻，心里感动，伸手将她拉到怀里，抱着她叹道：“幼合啊，别哭了，你也知道，我这辈子最想干的事就是上战场厮杀。

哪怕就一次也好，也能圆了我的念想啊。

我答应你啊，就这一次，以后一定不再上战场了。”

“可是老爷，那也很危险啊，咱们在大同城的时候您也看到那些死伤的士卒了，太危险了。”程余氏说道。

大同城被鞑靼人围困的时候，程疯子还是锦衣卫的一个总旗而已，那是他们这些锦衣卫的任务就是管好大同城的治安，并不需要他上城墙上守卫。

因此程疯子仅有的一次上战场的机会也被错过了。

这也是他之所以积极的跟着苏超要去剿杀马匪的主要原因。

程疯子用自己的衣襟给程余氏擦了一把眼泪，笑道：“这次我是跟苏老弟一起去的，我们可是带着五千多的锦衣缇骑呢。

那些马匪只有区区的数百人，还不到一千人呢，我们压也压死他们了，哪里有什么危险？”

他不敢跟程余氏说马匪也有五千人，他怕自己的婆娘更受不了了。

“真的只有数百人？”程余氏看着程疯子问道。

程疯子哈哈笑道：“自然是只有数百人而已，不然你以为我们锦衣卫会去吗？

这就是捡军功去了，这战场上走上一遭，你家夫君我没准又会升上一阶两阶的呢，这么好的机会哪里去找？

不过这件事还没有最后定下来，我们的指挥使大人还要去请示陛下才行。”

程余氏还是很担心，说道：“老爷，要是有机会您还是能推了就推了吧？

您就算是不为妾身着想，您总要为几个儿子着想吧？

您只要好好的，妾身就满足了，咱们也不求什么再升官了，您现在的官已经不小了。”

程疯子伸手在程余氏的屁股上拍了一巴掌，笑道：“就他娘的一个小小的千户就官不小了？我还想着在荣休之前混到指挥佥事呢。”

他说着有搂紧了程余氏笑道：“你别担心了，五千人打数百人而已，你家夫君我怕是连挥刀冲上去的机会都没有，你就放心吧。

再说我身边还有几十个亲兵护着呢，哪里就那么容易有个三长两短的？

再说还有超哥儿在呢，他也一定会护住我的。”

他劝了程余氏好一会，这才把程余氏安慰得平静下来。

虽然程余氏已经人老珠黄，而程疯子还有别的年轻妻妾，但他们夫妻两个三十余年的感情了，他程疯子最疼的人还是这个跟他一起患难过的妻子程余氏。

这也就是程余氏这样哭闹，他还有耐心安慰一下，要是他的两个小妾这么哭闹，他早就一嗓子吼过去了，说不定还会拍上一巴掌。

等着家里的仆役把热水送上来，程余氏帮着程疯子洗好了脚，然后两个才在床上躺下了，程余氏又絮絮叨叨的唠叨了半天，两个人才沉沉的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