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隆会馆后院的一个雅间,虽然离着苏超约好的时间还有小半个时辰,黑虎帮的白羽扇黄卓清已经到了,他是第一个到的。
这两天他跟那四个执令都碰了一下头,结果令他很是失望,四个人没有一个人能够接受苏超的想法。
不过他也知道,这件事如果按照苏超的谋划成功的话,黑虎帮里只有他的利益是最大的,而那四个执令却是少了很大一部分收益,当然,这是指他们四人之中有人当上帮主的情况下。
他们都觉得自己能够当上帮主,那么就没有必要把自己应得的那部分都分出去。
现在四个人都反对,黄卓清心里也是没底了。此事要是谋划不成,估计他这个白羽扇将来在黑虎帮也没有容身之处了。
眼看着时间到了,四个执令一个也没来,黄卓清坐不住了,在房间里转来转去的。
“呦呵,就黄先生一个人在啊?”苏超的声音从门口处传了过来。
黄卓清忙向门口看去,就见到苏超笑呵呵的站在门口。
“苏执令来了!快里面请。”黄卓清忙迎了上去,抱拳说道。
苏超迈步走进来,朝着黄卓清抱了抱拳,笑道:“就黄先生一个人来啊,这还真的出乎我的意料。”
“黄某也没想到他们会一个也不来。”黄卓清摇了摇头,说道:“苏执令请坐,咱们要商量一下接下来应该怎么办才好。”
苏超在桌前坐了下来,笑道:“有什么好商量的?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好了。行了,黄先生,别站着了,坐下说话吧,咱们该吃吃吃该喝喝喝,事情慢慢处理就是。”
他说完,就朝站在外面侍候的伙计喊道:“小二,把酒菜都上来啊。”
“好嘞。”那个小二拉了一个长音,然后转身就往前院跑去。
黄卓清倒了一杯茶,放在苏超面前,说道:“苏执令,您打算怎么做?”
苏超笑道:“还能怎么做?谁不给我面子,我就不用给他留面子了,不就是四个执令嘛,大不了都换一下好了,听了蝲蝲蛄叫难道咱们还不种地了?”
黄卓清不知道苏超说的蝲蝲蛄是什么东西,但这时他也顾不得去想那么多了。
“反对最厉害的就是唐蒿,去跟他商议此事的时候,他不但大骂你我,还把我从他家里赶了出来。”黄卓清说道:“他还说,别人怕你快刀超,他不怕。
还说有能耐别在后面谋算人,大家真刀真枪的干一仗。”
苏超点了点头,笑道:“剩下那三个怎么说?”
黄卓清笑了笑,有些尴尬,说道:“反正都是差不多罢了,只是他们还好一些,没有骂人,只是说超爷您不应该在黑虎帮里插一脚,这黑虎帮不是长兴会的,说超爷您没有资格。
反正大概都是这个意思,有些话说得也难听一些。”
苏超笑道:“这个正常,谁家里打架也不想外人参与进来,不过他们想错了,这黑虎帮可不是居家过日子,可以关起门来吵闹。
骚猪怎么完蛋的,他们真就心里没数吗?”
黄卓清说道:“这个道理我都掰开来捏碎了的跟他们讲了,奈何他们冥顽不灵啊。”
两个人说话间,兴隆会馆的小二就开始上菜了,先是凉菜布了上来。
苏超笑道:“这事儿先不谈了,咱们先喝酒,不管啥事儿也得吃完喝完再说,这酒席可是我定下来的,不吃就可惜了。”
说着,他让店小二先给他们斟满了酒,然后端起酒杯对黄卓清笑道:“黄先生,咱们先喝一杯,这两天辛苦你了。”
黄卓清叹了口气,端起酒杯来,跟苏超碰了一下,一口饮下。
喝得有些急了,结果被呛到了,猛烈的咳嗽起来。
苏超忙帮他拍着后背,笑道:“你说你急什么啊?屁大点事儿,你至于吗?”
黄卓清咳了好一会儿才停下来,喘了几口气后,这才说道:“我这是生气,这帮家伙太不给超爷您面子了。”
“不是不给我面子,而是不给程大人面子,呵呵。”苏超笑道:“实不相瞒,程大人昨日一早就赶去京城了,估计这副千户的职位是跑不掉了。
他们现在不给程大人面子,那就是不给将来的副千户大人的面子了,黄先生,你觉得他们以后会是什么下场?”
黄卓清脸上一喜,说道:“苏执令,这事儿可是真的?”
他很清楚,如果程百户真的能成了程副千户,那自己就真的抱上一条粗腿了。
这副千户就是锦衣卫在大同城最高的官了,就是知府大人见了,也要小心的应对,若是真如苏超说的那样,自己以后的前景就极为光明了。
苏超笑道:“当然是真的,我亲自送的程大人,这还能有假?不过此事黄先生心里有数就是了,千万别外传,知道此事的只有你我二人和副千户钱大人。”
黄卓清忙点头说道:“我明白,我明白,这事儿万万不能乱说出去的。”
苏超笑道:“好了,咱们先不谈这个事情了,先喝酒,吃饱喝足了,咱们再商议接下来怎么办。”
当苏超跟黄卓清吃喝完了,一起出了兴隆会馆,然后就在会馆外面分开,各自回家了。
他们不知道此时守在兴隆会馆外面的几个混混,也一个个的转身离开了。
谢松外号蜡杆谢,最擅长的就是一条白蜡杆了。
中午吃完了饭,他就在自家的院子里舞起了白蜡杆。
这是他很年轻的时候就养成的习惯,只要是有心事儿要想了,或者是心情不好了,他都会舞弄白蜡杆。
然后就在舞弄白蜡杆的时候想着心事儿。
今日他既有心事儿,心情也不好,因此手中的一条白蜡杆舞得更是急猛。
正当他把一条白蜡杆舞得近乎水泼不进的时候,他派去兴隆会馆外盯着的人回来了。
“呔,回马枪。”谢松见到那个人进来,便猛的大喝一声,手中的白蜡杆使出了长枪的绝招,身体猛然回转,白蜡杆就像是一条枪一样,猛的向身后扎了回去,哚的一声,点在木桩上,那木桩咔嚓一声,折为两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