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今日不是陈勇到余氏那里过夜的日子,但是下午的时候一个街头厮混的小厮到了北镇抚司来,给陈勇捎了一个口信,说小娘子身体不适,希望他能在散值之后到葱叶胡同一趟。
陈勇接到口信也没有多想,余氏只要想他了,就会打发丫鬟到街头找个厮混的小厮帮着来传话。
因此陈勇接到消息以后,就准备在散值的时候去一趟葱叶胡同的余氏那里。
想着那余氏那小娘子侍候人的手段,陈勇今日的郁闷也减轻了很多。
自从上次得罪了苏超以后,陈勇已经在开始四处托人活动了,打算把自己调到南镇抚司去,或者是直接外派到江南去。
只是这样的调动并不是那么容易的。
要知道锦衣卫现在是人满为患啊,哪里的人员都是严重超标,哪里就有那么合适的地方让他去?
因此这段时间以来,陈勇的心情极为不好,他不知道等着苏超回到南镇抚司以后,自己会面对着苏超什么样的报复?
在他看来,苏超要报复他也是简单至极,只要把他派出去巡查就好了,然后在半路上买通一些山匪强盗,就能置他于死地。
如今东南署理处已经落到了那些百户的手中。
指挥佥事接管了东南署理处之后,也是按照苏超的路子走的,重用了他手下的那些百户,已经把他这主事的副千户都要架空了。
他这个尚在京城的主事副千户尚且如此,而像丘山那样外出巡查的副千户已经完全被那些百户们给替代了。
如今丘山负责的浙江司已经完全掌控在浙江司的那几个百户的手中了。
就算是管朝这个眉眼通透的家伙也是一样,已经被百户赵庆和陈欢给完全架空了,李朝有什么事情要江西司去做,都是直接跳过管朝,直接找到赵庆和陈欢那里去。
这也是陈勇心里懊恼的原因所在,因此这段时间他去余氏那里的次数也多了一点。
现在陈勇是大把的银子撒出去了,就等着自己能调任一个肥缺了。
今日余氏打发人来叫他过去,也是正中他下怀。
到了散值的时候,陈勇就独自一人骑着马直奔葱叶胡同了。
到了余氏的住处,陈勇跳下马来,牵着马就去敲余氏住处的门。
很快,院子里传来小丫鬟五月的声音:“谁啊?”
“是我,快开门。”陈勇在门外回道。
“哎呀,是老爷来了!”五月高声的惊呼着:“是老爷吗?”
“自然是我了,快开门!”陈勇眉头一皱,恼道。
“来了来了,老爷我来了!”小丫头的声音更高了,但却不见她走去开门的动静。
听到小丫鬟五月不同往常的声音,陈勇心里即刻就怀疑起来了,觉得这里面一定有问题,于是举起拳头来,把门敲得咚咚直响,喝道:“赶紧开门。”
陈勇在外面砸门,余氏的房间里也有两个人在慌乱的穿着衣服。
一个留着三缕胡须的帅气男人一边慌乱的穿着衣服一边急声说道:“他怎么就来了?他不是应该回家去吗?”
一个娇俏的女子也慌乱的穿着衣服,急道:“谁知道啊,每次他来之前都是让人先通知我的啊。
行了,你快先别穿了,你钻到那箱子里去吧,来不及了。”
那余氏一边说着,一边把那男人的衣服抱起来,打开箱子盖,扔了进去,急道:“快点啊,快点,他要是抓到你,咱们就死定了。”
那男子也知道来不及躲到外面去了,只好钻进箱子。
余氏又抓起那男子的一双鞋,扔进箱子里,然后就把箱子盖盖上。
就在陈勇在外面敲门,余氏藏起奸夫的同一时间里,那个给陈勇送消息的街头小厮已经到了陈勇的家里,正对门子说道:“赶紧进去禀报宜人,陈老爷那里出了点事情,我要向她禀报。”
很快,那个门子进去有出来了,然后就将那个小厮带到了院子里。
还没有到后院儿,陈勇的妻子陈卓氏已经奔了出来。
“快说,老爷那里出了什么事情?”陈卓氏一见到那小厮便问道。
她也认识那小厮,她夫君要是在衙门里有事回不来的时候,都是打发这个小厮回来告知她一声的。
那小厮急道:“宜人,大事不好了,陈老爷跟别人打起来了,要出人命了。”
“老爷跟谁打起来了?快说啊。”陈卓氏紧忙问道,她的脸色已经被吓得雪白。
“老爷在小宜人那里跟人打起来了。”那小厮忙说道。
“小宜人?哪里来得小宜人?”陈卓氏一下子就抓住了重点。
陈勇在家里连个小妾和通房丫头都没有,只有陈卓氏一个妻子。
陈卓氏嫉妒心极强,根本不许陈勇碰别的女人,平常管得极严,就连花楼也不许陈勇去的。
陈勇之所以在家中混得如此悲惨,就是因为他当年娶了自己上司的独生女。
而他也正是因为这个关系,才在锦衣卫里站住脚,然后一步步的从一个普通校尉升到副千户。
而他的老丈人也是只有妻子一人,小妾和通房丫头都没有的。
因此陈卓氏这好妒和彪悍的行给都是遗传自她的母亲。
正是因为这层关系,陈勇在家中被陈卓氏压得死死的,循规蹈矩,不敢有半点差错。
只是后来他在教坊司遇到了余氏,结果被余氏的风情所迷,喜欢到了极点,这才不管不顾的将余氏赎买了出来,藏在离家十几条胡同外的葱叶胡同里,时不时的去幽会一下。
陈勇是副千户,品阶是从五品,他的妻子被称为宜人,因此那小厮一说小宜人,陈卓氏即刻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就是余氏小娘子啊,宜人您不知道吗?”那小厮惊讶的说道:“陈老爷可是说过是您允许他找外室的,只是您不许那小宜人进家门而已。”
“好啊,姓陈的居然敢背着我在外面养了小的,他胆子已经长毛了是吗?”陈卓氏即刻柳眉倒立,厉声喝道:“你说,那姓陈的到底怎么了?赶紧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