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陆炳那里出来,苏超便离开了北镇抚司,朝自己家中回去了。
程疯子还在他家里等着他的消息呢。
一回到他租住的地方,苏超便见到金玲正在他院子里洗着衣服,这让他吃惊了一下。
“玲儿,你怎么在这里?你这是帮我洗衣服?”苏超惊讶的问道。
金玲见苏超回来了,便展颜一笑,说道:“超哥哥回来了!我这也没什么事情做,就想着帮你洗一下衣服。”
她说着,站起身来,两只湿漉漉的小手在身上擦拭了一下,拿起一把鸡毛掸子,朝着苏超走过来。
“你啊,这衣服都堆了一堆了,也不洗,堆在那里都发臭了。”她说着,用鸡毛掸子在苏超身上扫了起来,给他扫拭着身上的尘土。
她这个动作就像是一个小媳妇迎接自己的夫君回家一样,一切都是那么自然,好像两个人已经做了很久的夫妻一样。
苏超站在那里任金玲扫拭着他身上的灰尘,心里也升起一股异样的感觉。
他不知道这种感觉是什么样的,但是就觉得心里暖暖的,很安静。
“我这几天一直瞎忙来着,根本就没时间洗衣服,我还想着后日一起洗了呢。”苏超笑道。
金玲笑道:“以后我两天来一趟,帮你洗一下衣服,打扫一下屋子。”
“这怎么好意思?”苏超说道:“你来帮手,这工钱也不好算啊,给多了吧?我心疼;给少了吧?你金大小姐又看不到眼里,这可让我为难了。”
金玲被苏超逗得咯咯笑了起来,伸手在他的身上拍了一下,笑道:“谁跟你要工钱了?再说本大小姐要想要工钱,你给得起吗?”
这时程疯子从房子里走出来,笑道:“你们小夫妻两个在聊什么?什么钱不钱的?可是在谈彩礼的事情吗?”
金玲这时才想起程疯子还在呢,自己刚才都给忘了。
“呀!程大哥你说什么呢?”金玲朝着程疯子嗔了一声,然后就提着鸡毛掸子溜到厨房去了。
苏超回来了,她要做几道小菜,好让苏超跟程疯子喝酒。
程疯子见金玲害羞了,便哈哈一笑,然后对苏超笑道:“超哥儿,你什么时候迎娶那个妮子啊?
你们两个情投意合的,简直就是天生一对,你还要拖到什么时候?
这么有情有义的好姑娘要是被人抢走了,你就哭死去吧。”
他之所以这么说,就是在大同府看到了何家跟卓家定了亲,他才更觉得金玲更适合苏超,这才极力的撮合他们。
何家的事情他还没想好什么时候跟苏超说呢,他不知道这个消息会给苏超带来多大的打击。
不过他也想好了,他就想着先促成了苏超与金玲之间的事,然后在找机会跟苏超说何家的事情。
同时他也是在等着何家和卓家成亲,一旦他们两家成亲了,苏超就算是想要挽回,那也晚了。
金玲就在厨房里竖着耳朵听着呢,这时见程疯子这么说了,心里也紧张起来,她想知道苏超到底是怎么想的。
苏超笑道:“等我在京城里买了宅子,就迎娶玲儿。”
他说这话的声音不小,是故意让金玲听清楚的。
他已经想好了,等他摆平了东南署理处以后,就跟上面请个假,回去大同城先跟小丫头那边把婚事定了。
然后顺便跟小丫头坦白金玲的事情。
反正这个时代可以三妻四妾的,那自己的贪婪一些,两个喜欢的姑娘自己都要了。
而他说先买了院子再迎娶金玲,这就是一个拖时间的托词而已,同时也是在告诉金玲,自己愿意娶她。
金玲在厨房里听苏超这么一说,心里也是开心之极,小脸儿红了,心脏也是普通通的乱跳起来。
程疯子笑道:“有你这句话就好,你不是在外城买了地皮吗?现成的地皮盖宅院还不容易?
要是你手头不宽裕,哥哥我先借给你,你什么时候有了,什么时候再慢慢还我就是。”
苏超笑道:“钱倒不是很缺,不过也要程大哥帮一下才行,等我忙完了这段时间,就找人去盖宅院去。”
两个人说着,一起进到房中。
金玲把苏超的计划听得清清楚楚的,心里开心极了。
她倒是不在意给苏超做妾,在她看来,自己家就是一个商贾之家,能嫁给苏超这个锦衣卫千户,已经是金家占到便宜了。
在大明这个时代,商贾的地位实在是很低,其身份连一个农民都赶不上。
要知道在大明开国的时候,开国皇帝朱元璋就定下了规矩,官员可以穿绸缎,农民可以穿绸缎,唯有商贾和下九流的人不能穿绫罗绸缎。
虽然这个规矩到了嘉靖朝已经被所有人忽视了,但是有人要是真心计较起来的话,拿出朱元璋的规矩来,就凭擅自穿绸缎这一条,就能治商贾一个流放之罪。
因此金玲从来也不觉得嫁给苏超为妾是降低了自己的身份,在她看来,这是自家多了一个大靠山,是占了苏超的便宜。
知道了苏超对自己的许诺,金玲的心情极好,做起事情来也是更麻利了,口中还哼着小曲,时不时的憧憬一下自己嫁给苏超以后的生活。
再说苏超与程疯子进到房间里,苏超便笑道:“程大哥,陆大人说了,让你我明日在我的官廨里等着,他进宫的时候,会派人来叫咱们同去。”
“你说得是真的?”程疯子惊喜道。
“当然是真的,这么大的事情小弟岂能跟您开玩笑?”苏超笑道。
“哈哈哈……。”程疯子大笑起来,而后伸手把苏超使劲的抱了抱,然后拍着苏超的肩膀笑道:“我程疯子果然没有看错人,超哥儿你够意思,哥哥我先谢过了。”
这也由不得程疯子不开心,他为官这么多年,就没有觐见过皇帝。
他年轻的时候倒是在宫中当过守卫,也见过皇帝,但那也是远远的看一眼罢了,连皇帝长什么样子他都没有看清楚过。
这次他能觐见皇帝,对他来说,这可是人生的第一次,他自然是兴奋之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