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超忙抱拳施礼道:“正是在下。”
他虽然是锦衣卫,但也不过就是一个百户而已,正六品的品阶而已。
而鲁朝方则是指挥使,那是正三品的大员,因此他见到鲁朝方也一样要施下属礼。
“你们锦衣卫的人到现在也没有醒过来,我叫人带你去看看吧,等忙完了正事儿,再叙闲话。”
鲁朝方也没有跟苏超客气,说完之后,即刻叫了一个亲兵,来带着苏超去了后营,那个锦衣卫的人就躺在那里呢。
苏超就带了赵德武和廖步凡二人去见那个受伤的锦衣卫校尉,其余人就留在原地等待。
到了后营,苏超便在一间破房子里见到了那个受伤的校尉。
一进到房间里,苏超的眉头就皱了起来,眼前的一幕令他极为生气。
这间破房子里不但四处漏风,而且就在屋子点了一个炭盆,连个火炉子都没有。
一进来就是一阵骚臭的味道扑鼻而来,显然是那个昏迷不醒的锦衣卫身上传来的,这就是没有人照管才这样的。
那个受伤的锦衣卫校尉身上盖着一个厚厚被子,脸上也是脏兮兮的,人很瘦。
那个带着苏超三人过来的亲兵捂着鼻子,朝着那个校尉一指,说道:“这就是你们锦衣卫的人了,他一直是昏迷不醒,人交给你们了。”
苏超瞪了那个亲兵一样,转头对赵德武说道:“老赵,你去多叫两个人来,然后去弄一副担架,把咱们的人抬到客栈里去,这里是他娘的人住的地方吗?
咱们锦衣卫居然已经落魄到这个地步了,受伤了就住在这个地方,连着照顾的人都没有,回头我倒是要问问鲁指挥使,咱们锦衣卫什么时候得罪他了。”
赵德武忙应了一声,急忙转身出去了。
“你这是怎么说话呢?”那个亲兵不干了,瞪着苏超说道:“我们已经尽力的照顾他了,不然他能活到今天?”
苏超冷哼了一声,上前一步,伸手抓住那个亲卫的衣领子,抬手在他的脸上拍了两下,冷笑道:“你是什么品阶?敢跟老子这么说话?老子是锦衣卫百户,正六品。
你的上官没有告诉你吗?见到上官要知礼。”
那个亲卫刚想发怒,但随即忍住了,这锦衣卫的名号还是有震慑力的,即使他们边军与锦衣卫没什么关系。
但是苏超说得没错,他是正六品的百户,自己这个没入流的校尉根本就没有资格跟人家瞪眼睛,否则凭这一点,人家就可以在指挥使大人那里告自己一状。
苏超见那个亲兵不敢回嘴,他便哼了一声,松开那人的衣领子,然后走到那个锦衣校尉身前,掀开他的被子。
被子一掀开,又是一阵恶臭,显然那个受伤的校尉拉在裤兜子里了。
苏超皱着眉头仔细的看了一下,见到那个校尉的胸口上被包裹上了纱布,血迹渗透出来。
“你来看看,他是胸前受的伤,是正面与鞑靼人厮杀留下来的。”苏超指着那个锦衣校尉对那个亲兵说道:“这样的硬汉子也得不来你们边军对他的敬重?
就让他这么躺在这里等死?任他拉在裤裆里?”
那个亲兵不敢回嘴,只是朝着苏超抱拳拱了拱手。
过了一会儿,赵德武带着三个人和刘德胜一起来了。
苏超也没有跟刘德胜多说话,就赵德武带人把那个锦衣校尉抬到担架上,然后盖上了那张恶臭的被子,抬着走了出去。
“回去告诉鲁总兵,我苏超就不去跟他告辞了,我要带着我的人去救治,改天再来拜访他。”离开时,苏超对那个亲兵说道。
鲁朝方是大同右卫的指挥使,也是总兵的官阶,因此他也被成为总兵。
那个亲兵自然能够听出苏超的不满,他决定回去以后好好的跟自己的指挥使大人告苏超一状。
苏超带着人抬着那个锦衣校尉直接出了大营,在城中的一个客栈里安置下来。
然后他就叫人去准备热水和烧刀子,又叫金玲去准备针线,他准备帮那个校尉清理一下伤口,重新缝合一下。
苏超也不假他人的手,亲自把那个锦衣校尉的衣裤都脱了下来,让赵德武给拿出去烧掉,又让金穗出去帮着买一套新的棉衣棉裤以及内衣裤回来。
等着热水端上来了,苏超便让陈东和丁磊帮手,然后开始给那个锦衣校尉擦拭身体,接连擦了四五遍,才擦拭干净,没有了臭味。
赵德武等人和刘德胜等人都被苏超的行为给感动了。
特别是刘德胜,他知道以苏超的品阶根本就不用亲自上手,只要吩咐下去,自然有人帮他做了。
而苏超却是亲自动手,这就是真的关爱下属了。
刘德胜觉得以那个锦衣校尉身上的肮脏恶臭,自己绝对下不去手,而苏超却是连眉头也没有动一下。
赵德武等人和那些个东厂的番子又是一种感触了。
他们都是最普通不过的校尉和力士,说白了,就等于是军中的大头兵而已。
而苏超能够不顾肮脏,亲自给那个校尉擦拭身体,全然不顾他身上的屎尿,这样的上官,对他们来说就是最好的上官,为这样的上官卖命,死了也是值得的。
苏超将那个校尉的全身上下都擦拭干净以后,这才拆开的那个校尉伤口上的布条子。
伤口已经化脓了,就那么翻翻着,像是一张翻着嘴唇的牛嘴一样。
苏超叫陈东端来两盆热水,把针线扔在一个盆子里面泡上,自己在另一个盆子礼洗干净了手。
然后又把匕首在火上烤了烤,等匕首上的温度降下来之后,他便开始动手给那个校尉清理伤口,割掉烂肉。
房间里雅雀无声,十几个都盯着苏超在看着,包括刘德胜在内,唯一没有在房间里的就是金玲了,她是女人,在这个环境里实在不是很适合。
“你去,多找一些干净的被单子来,撕成布条备用。”刮干净伤口之后,苏超便对丁磊吩咐了一声,然后又把烧刀子酒拿在手中,准备清洗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