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娜离开以后，立香也仍然没有休息。毕竟他说的，他一个晚上都不打算睡了，接下来有很重要的战斗在等待他。

而这个时候，有个人慢慢的接近他了。梅林来到了他的身边，两个人靠在城墙上，看着远处的杉木之森。这个时候的气氛慢慢变得缓和了，梅林的到来多少让立香的心情好了一些。

"立香君，不去休息，而在这里看风景，你真的没问题吗？"梅林都不去看立香，直接就是这么问了几句。

"我没问题，现在的状态可真是从未有过的好。比起在第一特异点的时候，我很清楚自己要干什么，很清楚自己接下来的目的。这都是以前的我不曾做过的事情。"立香微笑着，清凉的风让他更加舒服了些，哪怕这风里掺杂了一些血腥味，但多少让他觉得舒服了些。

"而且你不去睡吗？我反倒是觉得你来到这里以后作息一直很规律啊。基本上晚上就没看到你活动的样子。"立香微笑着，他反过身靠在城墙上，抬头仰望星空，真不错啊，这风景。

"唔？居然问我为什么不去睡吗？对哦，我还没对你解释过这件事情。"他刚这么说的时候，芙芙已经扑到了他的脸上将他撞倒在地。那种水平相同的争斗再度展开，这一人一兽还真是一对活宝。

"凯西帕**！你这家伙，怎么又攻击我？我和你到底什么仇什么怨啊？"他还在说话的时候，芙芙已经伸出了爪子，开始在他的脸上挠来挠去了，这可是很锋利的第四兽的爪子哦。

"什么，让我稍微说一下自己的事情？反正以后打交道的时间还很长？唔...我倒是觉得现在就算谈什么我的来历，也不会有好处啊。算了，既然立香睡不着，那么就当说个催眠故事好了。"他站了起来，芙芙躺在他的脑袋上，将他的头发都压扁了。

"好，那就这样吧，你可以问我一个问题。虽然在人类成长和引导这种麻烦事情上，我多半都是用谎言和沉默来蒙混过关，但今晚我会成坑地回答你的问题。来吧来吧，有什么问题就问吧。当然，一句话也不问就此别过也是一种选择，对我来说，如果你能这么做的话就太好了。"这混蛋少有的认真了起来，毕竟现在不是蒙混过关的时候了。

立香当然也不会什么都不问，他倒是有很在意的事情："将贝狄威尔派到第六特异点的人，是你吗？"这是个很要命的问题，石墨知道过程，但立香不甚了解。

"啊，从这个角度切入啊...有些难受，不，应该说相当难受了。"他的表情也挂不住了，毕竟这事情确实很叫人难以回答，"把他送去圣地的人确实是我，在送石墨过去以后，我就立刻把贝狄威尔也送了过去。因为在狮子王出现时，他也到了阿瓦隆。为了清算那扭曲的因果关系，除了让贝狄威尔去那里以后别无选择。"

立香听了他的话，叹了口气，这世界还真是悲剧。不由的让人有些憎恶，真是个残酷而又扯淡的世界。

"我也很清楚，这等同于将残酷的选择强加于他的身上。我虽然不是人类，但也不是什么邪魔外道。可能的话，我也不希望让贝狄威尔卿那么痛苦。但是，你看啊，如果只是狮子王消失，或是继续让贝狄威尔卿那么留在阿瓦隆的话。身为圆桌成员，我心里也挺别扭的。说到底，我还是亚瑟王的教育负责人。明知贝狄威尔会痛苦，但我依然会优先选择纠正阿尔托莉雅的错误。"

如果是以前，立香大概会当场骂出来。但现在的他不同了，他也明白，虽然人人都期待美好的结局。但现实就是很残酷的，总要有所取舍。所以他此刻的表情很复杂，而并非愤怒。

但芙芙完全忍不了就是了，它已经伸出爪子刺入了梅林的头皮，疼得他叫了出来。

"好痛啊啊啊！不要把爪子露出来，凯西帕**，你看结果不也是挺好的吗？甚至比我预想的还好很多。这世上没有能同时拯救那位贝狄威尔卿和狮子王的方法啊！从结果来看，我认为这次做的已经不能更好了！"正因为他是个贤者，所以他更明白取舍，也就更能做出决定，虽然这决定很人渣。

"医生说的一点也没错，从保守的角度来看，你也是个人渣。彻头彻尾的，我觉得根本没的说。"立香最后只能面色复杂的这么说了几句，眼前这个人是他也纠正不了的，因为他在世人的眼里根本没什么歪曲，他仍旧是个贤者。

但梅林反而是一副理所当然的表情："那当然了，因为我和石墨一样，压根儿不是人类啊。虽然有人类的形态，但和你们完全不是同一种生物。尽管我被人们传颂为贤者，但我并不是为人类做那些事情的。我是梦魔和人类的混血，所谓梦魔就是寄生于人类的精神体，基本上，他们不具备自我，只会**寄生对象那个人类的人格。"

他说出了立香压根儿不知道的事情。反正现在时间也多，他当然不介意讲讲这些事情。

"而且梦魔只会把人类视为营养源来榨取，但我有一半是人类，所以只有半吊子的自我，也就是拥有目的和意识。之所以被传颂为贤者，是因为我学会了只要这样做，大家就会接受我。我是一个装成人类模样的异形，这一点我自己再清楚不过了。"梅林说这些的时候倒是能笑笑，毕竟是无聊的自述，他自己倒是觉得无所谓。

"我当然也会学习人类，会产生感情，但实际上依然不理解感情，毕竟只是模仿而已，哪怕惟妙惟肖。当然，我也有知性，所以明白人类的痛苦哦，只是我不明白那份痛苦的沉重。梦魔归根到底只是某个人的梦而已，就算能谈论爱憎，也无法道出其沉重。"他道出了事实，这是他从不和别人提起的事实，偶然能这么说一说，反倒挺愉快的。

"但就算是这样的我，也拥有喜悦，是所有梦魔中只有我才会拥有的自己的目的。"不过他随后倒是说到了这一点，这引起了立香的兴趣。

"你的目的？那是什么？"立香当然很好奇，他到底渴望什么？

"当然了，是你们人类的美好结局。我想要看看人类到末日的最后，最后的人类所做的梦。如果你们不在了，我也就不存爱了。此外，也是一旦你们消失，就会失去生存意义的幻想种。梦魔没有指向性或嗜好。只不过嘛，越是噩梦，营养价值就越高越有用。但我是拥有自我的，倘若没有意义，没有目的，就活不下去，因此我把自己的目的选择为你们的结局。"

他如此说着，说出了自己的目标和生存意义，还有其价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