莎贝尔和她的侦察小队悄然运动到安嫩小镇最南面,靠近埃斯克河河岸的一小片树林外。接着,所有人下马牵着马匹步行走进树林并来到树林西北面的边缘地带。单腿跪在草地上的伊莎贝尔指着树林外西北方向的一片空地,对身旁的兄长欧内斯特低声说了句,“爵士,你看那里。”
欧内斯特睁大双眼,发现那片空地上闪烁着一些火把燃烧时产生的火光,借着火光还能看排列整齐的数十顶圆顶帆布帐篷。正当他还想再仔细看一会儿时,发现了一支由十来个长戟兵组成的步兵小队由西向东地出现在了他的眼前。
“复仇女神,那里有一个营地,我还看到了一支巡逻队。”欧内斯特把脖子缩了回来,紧贴在右侧的一棵大树后面说了句。
“你可以看到是什么样的营地吗?我是说纹章或是徽记。”伊莎贝尔取下背负着的长弓,盯着对方的脸说了句。
欧内斯特回忆着眨了下眼睛,“我大概看到了几面有纹章的旗帜,只是天太黑无法看清是哪位贵族的纹章或徽记。”
“我知道。”伊莎贝尔点了下头,转过身看向身后又低声说着,“弗格森爵士,鲍德温,你们过来。”
分别躲藏在两棵树后的两人听到她的话后,立即半蹲着走到她身后。伊莎贝尔用那双隐匿在面具后面的眼睛扫视了一眼两人,“听着,等会儿你们两人和我进营地抓一两个高地人回来。”
弗格森爵士沉稳地点了下头,“阁下,我们现在就可以出发。”
伊莎贝尔瞅了眼两人身上的四分之三甲,摇了摇头,“不行,他们有巡逻队,会发现我们的。你们马上把双手,前臂、肘部和两个肩甲上突起的护甲都脱下来,就像步兵甲一样。”
尽管四分之三甲是介于轻骑兵甲胄与重骑兵甲胄之间的一种中型甲胄,但它仍然是一种实战、竞技比武两用甲。其两侧肩甲部位,加装了重骑兵甲胄的突起甲胄结构。这样的设计,在马上长矛比武或实战中可用于挡开对方刺来的长矛。
伊莎贝尔让两人脱下比步兵半身甲多出的部分,是为了让两人可以灵活地控制身体更好地执行侦察任务。弗格森看了她两眼,很快便照做了。卫从鲍德温有些不理解她的意思,跪在地上一边脱着甲胄,一边小声问了句,“阁下,如果进入营地和高地人发生战斗,我们没有护甲怎么抵挡高地人?”
当伊莎贝尔看到巡逻队再一次从眼前走过并顺着巡逻路线向东面走去后,开始在心里计算巡逻队走一圈营地所需要的步数。当巡逻队走远后,扭过头来看了眼鲍德温,“不能发生战斗,我们必须要躲开巡逻队进入到营地内。”
弗格森爵士快速脱下护甲,瞅着鲍德温时伸出两根手指模拟着人走路的样子,笑着说了句,“阁下打算让我们安静地走进去。”
很快,三人便做好偷偷潜入营地的准备。伊莎贝尔左手持弓,靠在一棵大树旁望着前面的营地。依旧在心里默算着巡逻队回到眼前的步数时,小声冲欧内斯特命令道:“爵士,现在我把小队交给你来指挥,不能让高地人发现你们和马匹。”
就在这时,苏格兰长戟兵巡逻队第三次回到伊莎贝尔的眼前。又继续向东面走去时,她死死地盯着巡逻队的步伐,嘴里记着数:“1…2…3…4……我们走。”
弗格森爵士及鲍德温两名较为沉稳的准枪骑兵立即跟上小跑着冲出去的伊莎贝尔,半蹲着身体离开森林的边缘地带朝着左前方的营地跑去。跑出七、八步后,伊莎贝尔回过头冲两人命令道:“跟着我,进入营地后再停下来。”
当三人站起身飞快地跑入营地,分别躲藏在一个帐篷后面时,长戟兵巡逻队正好从西面的巡逻路线上回到了南面的路线上。让这十来个巡逻步兵有所不知的是,有三双躲藏在面甲和面具后面的眼睛此时正在营地内窥视着他们。
“我的天主,阁下怎么知道巡逻队会在这个时间回来?”鲍德温手持护手刺剑一边紧紧盯着巡逻队,一边在心里犯着嘀咕。
“天主护佑,幸好我不是阁下的敌人。”鲍德温还在念叨时感觉到身边有人,转过身来正想用刺剑攻击对方时,却发现他的指挥官不声不响地来到了自己的身旁。
“巡逻队已经朝东面去了,你和弗格森爵士留在原地不要被发现了,我去抓高地人。”伊莎贝尔说完,把手中的长弓递给他。
“是的,阁下,小心。”
“我知道,我去了。”
就在巡逻队按照均匀的步伐走到北面时,伊莎贝尔手持一柄短剑钻进了南面的一个帐篷内。一进入到帐篷内,一股混合了浓烈的汗臭及脚臭的味道迎面扑来。伊莎贝尔下意识的将右手食指横放在人形面具的假鼻孔下面,骂了句,“该死,这些苏格兰人从都不洗脚吗?”
仔细观察一番,帐篷里有两个成年男子正在睡觉。从两人随意扔在地上的甲胄、轻骑枪和单手佩剑可以看出,这两人是詹姆斯五世的两名轻骑兵。伊莎贝尔思忖着悄悄走到两张床铺之间,看看左边那个又瞅了眼右边那个。
两个苏格兰轻骑兵只能抓一个俘虏,剩下一个顺手解决掉好了。即便巡逻队或是其他苏格兰人发现被她杀死留下后的尸体,那也是天亮以后的事了。想到这里,伊莎贝尔便慢慢走到左侧的床铺前缓缓的单腿跪在地上。
随后,左手轻柔地放在平躺着的男子左侧脖颈上。右手平端着短剑从左手虎口处慢慢地抵住了男子左侧脖颈皮肤。紧接着,右上臂带动右前臂再带动右手,一使劲便把剑刃刺进了男子的脖颈。
剑刃穿透男人脖颈的那一刹那间,男子猛地睁开双眼。张大嘴想呼叫时,却因颈部大血管及喉气管被瞬间切断而当场死在了床上。死的时候眼睛睁着很大,嘴巴也一直大张着,看上去就像是被《咒怨》里的贞子给吓死的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