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六的上午8点过,伊莎贝尔率领着法斯特等三名卫从离开霍顿庄园继续向南快速行进。中途经过短暂休息及吃过午餐后,一行人在下午2点过抵达里士满公爵位于温莎镇的公爵庄园外。
进入到庄园后,一名卫从拿着她写给萨里夫人的拜访信送往近两英里外的萨里伯爵庄园,另一名卫从则怀揣着安妮·帕尔为她写好的邀请信,按照安妮提供的地址前往小汉斯·荷尔拜因位于伦敦城内的居所寻找这位著名的宫廷画家。
幸运的是,两名卫从在晚餐前回到庄园时都带回了好消息。一名卫从报告说:“萨里夫人很高兴可以收到来自伊莎贝尔小姐的拜访信,迫切希望可以在这一周的主日弥撒后于萨里庄园内相聚片刻。”
另一名卫从报告说:“汉斯·荷尔拜因先生在接到信后,说他能为最高贵的亨利王子、里士满和萨默塞特公爵作画而感到非常荣幸。并答应在下周的星期一前往公爵的温莎庄园与公爵的委派人商谈作画事宜。
时间很快来到第二天即主日弥撒的午餐后,轻装简行的伊莎贝尔及卫从法斯特等三人骑马来到温莎的温克菲尔德地区。沿着“绿色少女”村庄附近的道路一路向北行进,策马来到萨里庄园的入口处。
待守卫庄园大门的军士开门放行后,骑马走在伊莎贝尔身后的法斯特望着道路两侧的两排高耸、笔直的行道树,不禁发出一阵赞叹,“小姐,我敢肯定这位萨里勋爵一定是一位受国王陛下宠信的精英骑士。”
伊莎贝尔知道法斯特是第一次来萨里庄园,轻轻笑着环顾四周,“法斯特,你猜的很正确。那么,你是不是也想成为萨里勋爵那样的精英骑士?”
“小姐,这是毫无疑问的。我是说,如果有这个机会的话。”
“天主会赐予给你机会的,就要看你能不能抓住了。”
一行人顺着道路来到岔路口右转,一直行进到萨里庄园门前的空地上。当一行人跳下马时,法斯特的眼神立刻集中在了庄园左侧的那幢用于室内马上比武竞技的房子。萨里庄园的管家韦尔带着两名男仆立刻来到伊莎贝尔行礼问候,“日安,伊莎贝尔小姐。”
“日安,管家先生。”
“请随我来,大人及夫人正在会客厅内等候您的到来。”管家说完后,吩咐男仆去牵伊莎贝尔等人的战马。
“法斯特,你们几个人听从萨里勋爵管家的安排。”伊莎贝尔对几个人说完后,跟着韦尔朝庄园大门走去。
三名卫从答应后留在了原地,一名卫从在法斯特身旁好奇的小声说了句:“法斯特,你觉得那幢房子是用来干什么的?”
“嗯,大概是仆役们住的房子。”
“就算是仆役们住的房子,也不可能修得那么宽大啊。”
“我不知道,等会儿问问勋爵的管家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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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莎贝尔走进会客厅外,不等韦尔吩咐便站在原地整理着服装及佩戴的十字手半剑。待管家进入会客厅内替她通报后,迈着轻快的步伐走入会客厅。
此时,萨里勋爵与夫人弗朗西丝·霍华德正坐在各自的座位上轻声细语着。伊莎贝尔站在先前韦尔的位置行礼朗声说道:“日安,萨里勋爵。”
又扭头看向自己的伯爵夫人伙伴,“日安,萨里夫人。”
弗朗西丝早已按捺不住喜悦的心情,连忙站起身朝她的方向走来。拉着她的手返回到自己的座位一侧,“伊莎贝尔,我还以为今天你会和我们一起吃午餐呢,怎么现在才来?”
伊莎贝尔凝视了一眼好伙伴,又看向萨里伯爵,“我相信阁下的心情一定因为什么事务而变得糟糕,所以我不便轻易前来打扰。”
萨里伯爵亨利·霍华德把出神的目光收回来,望着她淡淡一笑,“伊莎贝尔小姐,您认为会是什么事务让我的心情变得很坏?”
“我不知道,可能是去年国王制定的“六信条法”,又或者是别的什么原因。”
“嗯,小姐对宗教的改革还是看得很清楚的。”
“感谢阁下的赞美。”
弗朗西丝想和伊莎贝尔单独说会儿话,可是她发现丈夫的脸色看上去依然很沉重,只好沉默地坐在座位上。萨里伯爵翘起一条腿,右手撑着座椅扶手劝抚着胡须,思忖着缓缓地说了句:“伊莎贝尔小姐,您作为里士满公爵的枢密顾问官,一定在某些事务上会有自己的良好的意见。所以,我有一个问题想听听您的意见。”
“阁下,请讲。”
“上个月18号,陛下授予首席国务大臣托马斯·克伦威尔埃塞克斯伯爵爵位和掌玺大臣的职务。然而,就是这位埃塞克斯勋爵却促成了陛下与克里维斯的安妮王后的婚约……”
“阁下,您的意思……”
萨里伯爵站起身来,在夫人与伊莎贝尔的面前慢慢地踱着步,“陛下现在已经对克里维斯的安妮王后感到非常愤怒了,甚至迁怒于促成这段婚约的埃塞克斯勋爵。所以,这样一位新贵族在我父亲看来是不能担任一位受人尊敬的首席国务大臣的职务的。”
现在是1540年的5月,也就是说埃塞克斯伯爵托马斯·克伦威尔将会在两个月后的7月某一天被处死。而伯爵的敌人即保守派的领袖,就是眼前的这位萨里伯爵的父亲诺福克公爵三世。
想到这里时,伊莎贝尔突然醒悟过萨里伯爵的话了。真该死,这是他妈的一场政治阴谋!诺福克公爵三世想借克里维斯的安妮王后这件事来推翻倡导宗教改革的首席国务大臣托马斯·克伦威尔。
可是,公爵的长子又怎么会想到来询问自己的意见。难道,他认为一个北方王室领地的郡治安法官的女儿也会玩政治?
接下来,亨利八世的第五任妻子凯瑟琳·霍华德就要隆重登场了。天真烂漫,对男女爱情充满幻想的凯瑟琳被她的堂兄的父亲推到了幕前,继而成为了这场天主教与新教战争的牺牲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