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莎贝尔瞧着似笑非笑的萨里夫人弗朗西丝-霍华德,接着双眼视线朝左上方的天空瞅了瞅,又把视线对准对方的面容:“嗯,我的这两个身分好像不会产生混乱吧?”
“确实不会。只是,你作为殿下的枢密顾问官时提出的意见,我可以拒绝接受。但是,如果你是以教母的身分告诉我的话,我就会完全接受你的意见。”保持着伯爵夫人仪态的弗朗西丝,双手放在撑箍裙的小腹处优雅着看着她。
伊莎贝尔瞅了眼弓术场左侧的一排观众看台,“弗朗西丝,我们去那边坐下来谈,好吗?”
两人悠闲地坐在看台后面的椅子上,保姆、乳母及育婴女仆侍立在一侧。伊莎贝尔在把小子爵还给他的母亲后,大为轻松地靠在椅背上:“感觉真不错。弗朗西丝,你应该知道我的这种心情。”
保姆女仆从弗朗西丝手中接过孩子后站在一侧,弗朗西丝的上半身仍然保持着仪态,挺起胸部欣赏弓术场对面的一片生长旺盛的树林及背后的草坪,“我知道。呃,刚才你是作为教母提出的意见吗?”
“是啊,如果没有成为托马斯的教母,我也不会去注意他的成长问题。”
“那就好,我接受你的意见。那么,你刚才说的那些食物我需要在什么时间给孩子吃呢?”
伊莎贝尔至今没有结婚,也没有生过孩子,所以她对给婴儿添加辅食方面的信息,只能去努力,再努力地回忆曾经看过的电视节目或互联网信息。沉思了一会儿,说得很模糊:“嗯,你可以在午餐和晚餐以外的时间内给孩子吃。”
“噢,你可以说得确切些吗?”
“嗯,早上起床后,上午,午餐后的下午3点或4点,晚上的8点或9点,临睡前可以再喂他一些母乳。”
弗朗西斯点点头,看了眼侍立在一侧抱着小托马斯的保姆、乳母及育婴女仆:“教母的话,你们都记住了吗?”
三个年轻的女仆不约而同的向她行礼:“是的,夫人。”
接下来,两人又闲聊起来,当话题回到亨利八世赐予给里士满公爵的庄园时,弗朗西丝饶有兴趣地说起了以后的生活:“等托马斯再长大一些,你可以和殿下搬到古德伍德庄园来住,这样就可以更好地教育和照顾他了。”
伊莎贝尔望着对方充满希冀的眼神,无奈地笑了笑:“你知道吗,每天当我一走进诺丁汉城堡,就感觉到有非常多的、繁杂的事务等着我去决定或发布命令。除了每天要应付殿下的家臣外,很多时候我还要去巡视殿下的领地,察看郡界是否有混乱发生。”
“如果发现有人在郡内从事不法行为,还在协助治安法官的治安军队总督抓捕犯罪嫌疑人。”
“我知道你想告诉我的是,你没有太多的时间尽到教母的职责。别担心,我是不会因为你为了尽到代为监管人的职责却忽略掉教育教子的错误而指责你的。”
随后,弗朗西丝又把话题转到了里士满公爵身上,遥想着年轻的公爵待在达勒姆城堡的样子笑了起来:“我能想像的到,年轻的殿下待在北方委员会里的样子。伊莎贝尔,你觉得他会想你吗?”
“当然,是我建议他搬到达勒姆城堡去住的。至少,我不想让国王对他在职务上可能会出现的怠慢而感到失望。”
“殿下有了你这个真正的伙伴,这也是天主的安排。”弗朗西丝刚一说完,便立即想起了里士满公爵结婚后曾和伊莎贝尔谈到的一个问题。
犹豫着瞥了她一眼:“伊莎贝尔,我知道你说过不想让别人干涉你的爱情生活,还有与什么样的爱人结婚。现在,你还是这么认为的吗?”
伊莎贝尔久久地注视着弓术场东面的那片原生态森林,没有说话。不知过了多久,才悠悠然地说出一句:“我只希望,在我与我的爱人的生活中没有政治、利益和相互利用的东西。”
也许,这就是她真正的心声。巧合的是,她的这种纯爱情式的观点会与萨里伯爵的堂妹凯瑟琳-霍华德不谋而合。只不过,一个是始终无法寻觅到令其心跳的爱人,而另一个是不到20岁就已纵横情场多年。
虽然这时是夏季的6月,但温和的阳光却让人感到异常舒适。当惬意的伊莎贝尔将眼神瞥向萨里伯爵的室内马上比武房舍的方向时,她看到了一个年轻、活泼的身影正在朝着她与弗朗西丝的方向轻快地走来。
“日安,夫人。”身穿一条半新撑箍裙的凯瑟琳-霍华德笑容满面地站在两人面前行着曲膝礼。
当弗朗西丝微笑着回应后,这位萨里伯爵的堂妹又向伊莎贝尔行礼问候。弗朗西丝让其在身旁坐下时,对任何事物都充满了好奇心的凯瑟琳对眼前空荡荡的弓术场不理解地说了句:“夫人,这里什么也没有,您与伊莎贝尔小姐坐在这里干什么?”
“晒晒阳光。凯瑟琳,你不认为今天的天气很好吗?”
“嗯,确实很舒服,也没有下雨。”凯瑟琳刚一说完,就瞅见弗朗西丝放在身旁的一张长弓,嬉笑着说:“夫人,您也想练习一下弓术?”
“不,这是伊莎贝尔小姐的。”
之前,当弗朗西丝介绍两人相互认识时并没有提到伊莎贝尔其他方面的情况。所以,此时凯瑟琳对堂嫂说的话感到很好奇,朝伊莎贝尔的方向瞅了眼:“伊莎贝尔小姐,您会弓术?”
弗朗西丝对这位来自穷亲戚家的孩子没有太多的好感,“伊莎贝尔,我要去照顾孩子了。你愿意的话,我可以让凯瑟琳在这里陪着你。”
伊莎贝尔点点头:“好吧,我们可以稍晚些时候再谈。”
待萨里夫人与抱着孩子的保姆、乳母及育婴女仆离开后,活泼的凯瑟琳立即坐在伊莎贝尔的身边。好奇地瞅着她的面容:“伊莎贝尔,我可以叫你的名字?”
伊莎贝尔笑着点点头,凯瑟林又问了句:“是不是来自北方的女孩子都会使用长弓?”
“凯瑟琳,你为什么会这么问呢?”
“我听说高地人很凶残,随时会进入北方掠夺财物,侵害女性和儿童。”对北方社会一知半解的凯瑟琳,与一位来自赫赫有名的贵族家族的年轻女性的身分很不相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