讨厌的人走了,饭还是得吃。
姜蘅哭得有点缺水,喝了一大口保温杯的枸杞水后,这才拿起了筷子。
可怜、爱哭、但是很能吃。
杜航看着添饭的人,忍不住问:“你居然还吃得下去?”
“你这不是废话吗我来这里,就是为了吃饭。”
杜航:“大姐你的意思是,刚才只是顺手挖个坑给人跳?”
“三餐要定时,因为一到吃饭的时间胃酸就会进入胃帮助消化,你不吃东西,胃是空的,长期以往会胃病胃炎。严重会胃癌,会死得早。”姜蘅认真的科普。
杜航:“有这么严重吗?你怎么知道这么多?”
姜蘅心想,如果你特么知道自己二十多岁就会病死,也会主动去了解各种会死的病!
作为一个短命鬼,她心里苦。
姜蘅当然不会实话实说,故作高深道:“我知道的多,那是因为我聪明,你不知道是因为你傻!”
“胡说八道!”
姜蘅笑了下,又问:“那你告诉我,你中考多少分。”
杜航报出了个数字,是不太高,不然他也不用去读职高了。
姜蘅给了一个眼神,让人自己去体会。
“给你一个建议,多吃饭多喝水,人才聪明。”
杜航:“……”
怎么还人身攻击?
他看着对方拿着的保温杯,又问:“这是什么?”
“枸杞水,喝了人聪明,我先走了,今天谢谢你帮忙,咱们以前的恩怨一笔勾销。”姜蘅拿起保温杯站了起来。
杜航点了下头,突然反应过来不太对,差点被人带偏了,他赶忙叫住了人。
“等等,前天你让我挨骂,昨天你偷袭一我拳头,今天也是我帮了你,都是你欠了我的,怎么就能一笔勾销了?”
姜蘅转过身,笑着说:“啊呀,看看还不是太笨,那好吧,你说要怎么办?”
这个问题还真把杜航问住了,他是不打女人的,要不然昨天看到姜蘅就一脚飞踢过去,把对方按在地上摩擦。
现在打一顿好像不太好,骂人他也占不了便宜。
杜航冷哼了声:“那这样吧,你欠我一次。幸好你是个女的,不然我可不会善罢甘休!”
姜蘅连连点头:“你说得对,也幸亏我是女的,如果我是男的,一定比你长得更高更壮,一拳头能把你打的满地找牙。”
“……”
这他妈的是什么回答,你不应该感恩戴德的说‘谢谢哥哥’吗?
杜航还想找人理论,姜蘅说自己得去学校了,于是他在心里狠狠的给人记了一笔。
杜航回到自己的包厢,一群人还在喝酒,他坐下后对身边的人说:“你去给我买保温杯和枸杞。”
“大哥你要这个做什么?”
“我当然是有用啊!话多还不快去!”
等水杯和枸杞买回来后,杜航问服务生要了开水,现场泡了一杯。
因为烫口,他双手捧着,小心的啜了起来。
其他人:“……”
老大你是个喝啤酒还打个生鸡蛋进去的猛男。,现在端着保温杯特别不和谐。
旁边商店保温杯缺货,就剩最后一个粉色,图案是盗版的小猪佩奇。
这是一个大哥做的事情吗!
这样下去,他们以后得组养生局?
看着一桌人怪异的眼神,杜航放下了水杯:“看着我做什么!我脸上有花?”
刘延犹豫了下,开口问:“老大你昨天被那女人偷袭,感觉还好吗?”
话音一顿,指了指自己头,又问:“这里有没有隐隐作疼,偶尔出现眩晕?”
“别他妈的瞎扯些有的没的,老子好得很!”杜航大怒。
桌上的人面面相觑。
“大哥我跟你说啊,去看医生一点不丢威风的,您悄悄去我们当做不知道。”刘延又劝说道。
杜航抱着保温杯慢慢在啜,手一哆嗦,水直接倒进衣领了,虽然量不多,可这是开水。
他立刻跳了起来,用力把保温杯放到桌上:“喝这个身体好!人聪明,瞧你们一个个蠢样子。”
其他人:“……”
老大不但病了,还病得不轻啊。
他妈的昨天那娘们下手太狠了!
———
姜蘅中午哭过一场,到了下午眼角都还是红的,整个眼睛水雾雾的。
其他人看到了,赶忙关切的问发生了什么,怎么就哭成了这样。
姜蘅张口就来:“我父亲被查出脑瘫,下辈子都得在床上过了,不过生老病死是常态,我已经接受了这个事实。”
其他人都表示悲悯,看着对方的眼神变得小心翼翼了起来。
这事情搁谁身上也受不了,姜蘅同学真是心性坚韧值得敬佩!
和昨天一样,训练解散前十分钟,陈焕带着几个男生慢悠悠的晃了过来。
陈焕站在姜蘅的斜后面,很快注意到对方的哭过。
他们那一群人也都看到了,陆一川问:“姜蘅你怎么眼睛红的像兔子?阿焕你快安慰下人啊,谁欺负你了告诉你焕哥。”
“不关你的事。”姜蘅转过身。
当事人不说,亲人重病这样的事其他人怎么好开口,这无异于伤口撒盐。
陈焕觉得烦透了。解散之后,他叫住人问:“你要是觉得太辛苦可以请假。”
别动不动就哭,没有任何作用。
姜蘅愣了下:“我没有啊。”
“不说算了。”陈焕说完转身就走了。
女人就是麻烦,自己受不住,还要倔强的口是心非不说。
他想起了另外一个懦弱的女人,心情变得很差。
姜蘅觉得莫名其妙,不过也没有往心里去,乖仔还真是关心同学。
她还有事,准备去医务室一趟。
医务室的老头是三甲医院的退休下来的,她想让对方先帮忙看看自己爱哭的毛病,不行就话,介绍个医生也好。
这几天流的泪,比她从前十年都多,虽然说中午‘分分钟哭出来’这个被动技能,还帮了她。
但是姜蘅不想这样一辈子,太戏精了。
姜蘅到医务室的时候,老头正准备去吃饭。
她也不耽误人,两个人边走边说。
“我就是一遇到点难处就爱哭,像是一种习惯,您说我是不是脑子有问题?”姜蘅认真的问。
李医生想了下说:“不这是正常情况嘛,女孩子多愁善感,有时候哭的自己也觉得莫名奇妙,青春期就更敏感。”
“应该不是吧……”
“应该就是吧,其实不光是男人,不光是青春期。就说老夫我吧,上次我坐了一个小时车,去我最喜欢的那家糕点店买桂花糕,没想到居然关店没有开,我当时难过的就哭了。”李医生推心置腹的说。
姜蘅:“……这不是一个概念,我没有那么矫情,我不想哭。”
老头儿心里‘咯噔’了下,他也不矫情啊!那天他是用尽心思避开了不让自己吃高糖食物的女儿偷偷去的,没想到店居然关了,这个事隔谁身上不哭啊!
“这样吧,你要真不放心也可以去看看。我给你推荐一个我以前学生,他现在在疗养院工作,专门解决青年心理问题,你报我的名字,挂个号就行。”
心病还得心药医,既然小姑娘这么坚持,到时候让他那个学生,以专业人士的身份和角度,好好给人开导一番。疏通心结。
姜蘅记下了号码和人道了谢,这事宜早不宜迟,有病要早发现找治疗。
她决定明天就去。
姜蘅给班主任打了电话,刚说完明天要请假一个上午去医院,还没说理由,那边就爽快的同意。
徐兴华叹了口气,推心置腹的说:“老师也是通情理,你尽管去吧,我听说你爸爸很不幸的脑瘫了,你自己也要坚强。”
姜蘅:“……”
“如果有什么难处,就告诉徐老师。”
“……谢谢老师。”
姜蘅万万没想到,杨诚远还能散发余热帮自己一把。
刚好歪打正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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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焕走出校门口,停下脚步说:“你们先走,待会儿我有事。”
“阿焕,你不会要要找王唯宇聊聊吧?”陆一川猜到了对方要做什么,却还是很意外。
真是见鬼了,阿焕太关注那个女生了,这才几天啊?
难道是因为第一次搞对象,所以陷的这么快?
陈焕含糊的“嗯”了声。
“你这是心疼了?你不会这次动真格?”陆一川满脸震惊。
陈焕伸腿,踢走前面的石头,单手插兜说:“我不去找他也行,明天的军训你们都不准提前走。”
“千万别,我和你一起去。”何平连忙表态,扼杀了另外一个选择。
他真不愿意在太阳里傻站着一天,晒咸鱼。
王唯宇才走出学校的门就截住了。
“教官我们聊一下”何平拦住去路。
陆一川从后面,搂住人的脖子,笑着说:“这边人多,我们去那边聊吧,小王教官。”
王唯宇一看,对方有七八个人,全部都牛高马大的。
他没有挣扎跟着人走到了旁边的小道,然后就看到站在墙边抽烟的陈焕。
王唯宇故作镇定问:“你要想聊什么?我还有事情,是你们领导请我来当训练的教官的。”
陈焕弹了下烟灰,笑着说:“走过场不用太认真,我就提两个建议,坚持不住要请假的同学你得同意,整体的强度降下来点,你觉得呢?”
“可以……”王唯宇不想和人硬碰硬,这些人不好惹,自己也惹不起。
陈焕点了下头:“既然可以,那我聊完了。”
他说完招呼了声,转身带着几个男生走了。
陆一川临走的时候,伸手笑着拍了下人的肩膀。
今天要真揍人也会有点麻烦,毕竟对方是教官,能识时务自然好。
阿焕……只要不惹到他,平时都算好相处。
他们初中的那所学校,校霸每天带小弟堵漂亮女生上下学,蹲在路边抽烟,要看到觉得不顺眼的人,就拉过来揍一顿。
曾经有个男生,不巧和老大鞋子同款,被打了一顿,还被勒令把鞋挂在脖子一周展览。
后来那个王八羔子惹到陈焕。
一群人去围堵,陈焕就专门指着带头的人打,也不管其他人。
旁边的人吓到了,却拉不开,当时陈焕浑身是伤,却把那个老大打到骨折。
后来陈焕做了老大,他不找好学生的麻烦,说没意思。学校里谁闹的越厉害他就揍得越狠,脾气上来了谁也拉不住。
阿焕脑子好,平时和他们一样逃课睡觉,成绩没出全年级三十名,人也很仗义大方。
所以一群男生都服他,谁见了都叫声焕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