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三章:联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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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如贾会计希望的那样,孙洪兵回去之后合计了一下,就立即开始筹钱了,对于他来说乐视是个稳赚不赔的买卖,不说别的只要把乐视手里几块地拿到手,这150亿投下去就不亏了,然而他并不知道贾会计是属貔貅的,什么东西吃进他肚子里,再想让他吐出来,几乎是不可能的。

不过就在孙洪兵筹钱的时候,突然秘书汇报,有人想要约他见面,而这个人自然就是方黎。

其实在贾会计刚刚通过中间人找到孙洪兵的时候,方黎就收到了消息,这就体现出了加入华夏企业家协会的重要性,在这个圈子里,可以接触到的信息非常丰富。

一听说这个消息,方黎就明白贾会计要做什么了,正是因为孙洪兵的这150亿入场,让许多股民误以为乐视能起死回生,纷纷入场最终赔得血本无归,而贾会计却因此有了足够的时间转移财产,逃往米国留下了“下周回国”的“佳话”

对于乐视视频,方黎盯了这么久,自然不会给贾会计轻松脱困的机会,想走可以,先把欠款还完再说,看看人家老罗,几个亿的债务不也两三年时间就还清了嘛,以贾会计演讲的能力,做个网红后期靠直播带货,说不定照样也能把欠款还清,无非就是时间长一点嘛。

孙洪兵听说方黎相约,虽然有些疑惑方黎这个时候找他,不过还是很热情的答应了,毕竟天元科技当前在华夏互联网领域的地位已经仅次于阿里,就连企鹅都只能说在规模上稍胜一筹,但是核心业务早已被天元科技超越,而百度也已经有走下坡路的趋势,或许再过几年华夏互联网行业就该从BAT时代,步入TAT时代了。

“哈哈,方总好久不见,今天怎么有空来看我这个老头子?”孙洪兵很热情的跟方黎打着招呼,顺便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方黎先是寒暄了一番,把自己的位置放得很低,这也让孙洪兵心情大好,立即让秘书把珍藏的大红袍拿了出来招待他。

喝了口茶,方黎并不觉得跟几百块钱一斤的茶叶有什么区别,不过嘴上还是赞道:“果然好茶,唇齿留香。”

孙洪兵得意的笑道:“这武夷山的大红袍虽然不是几颗母树上的茶叶,不过也是从母树上通过嫁接繁育的上好茶种,可惜正宗母树的茶叶已经禁止采摘,有钱也买不到,只能用这个招待方总了。”

二人又是一番寒暄,方黎这才放下茶杯:“孙总,您是老前辈,我也不绕弯子了,我听说最近您在筹钱准备注资乐视?”

孙洪兵脸色微微一变,不过也没有多想,毕竟资本市场这点风吹草动,对于普通股民来说是内幕消息,对于圈内人就没什么秘密可言了,只要留心多少都能听到点风声,方黎知道了也不奇怪。

“是有这么回事,其实一开始我本来是听说乐视要出手几块地皮,我准备买来做开发,后来贾总极力邀请我注资乐视,我觉得这也是个机会,毕竟互联网是朝阳行业嘛,方总今天来得正好,帮我分析分析,互联网方面你可是专家。”孙洪兵道。

方黎连忙摆手:“专家谈不上,不过我倒是可以帮您分析分析乐视目前的状况。”

孙洪兵一副愿闻其详的模样,还不自觉的坐直了身子。

“就从目前的情况来看,乐视似乎只是一时的资金周转问题,至于网络上乐视欠供应商一百亿,我个人觉得有些夸大了,实际欠款应该在六十亿左右,毕竟正常企业运营对供应商都有一定账期,这是很正常的。”方黎道。

孙洪兵深以为然的点头,这也是他看好贾会计的原因,作为一个市值曾经上千亿的企业,欠款六十亿真的不算什么,要是按负债率来算的话,房地产才是高负债率行业,还不是照样活得好好的。

不过说到这里,方黎话锋一转:“但是,孙总有想过乐视的商业逻辑真的行得通吗?我自己现在也有做智能手机,就以硬件成本来说,乐视手机卖一台亏一台,单靠会员收益跟广告植入真的能收回成本吗?”

这才是乐视的商业逻辑硬伤所在,乐视那么大的摊子,所有的硬件不赚钱不说,还都在赔钱,光靠乐视视频会员、乐视体育会员,怎么可能维持得了?

要知道不管是乐视视频,还是乐视体育,它们采购版权也是要支付巨额费用的,比如乐视体育购买英超一个赛季的版权就花费了1100万美金,再加上最近这些年国内影视剧版权价格疯涨,像爱优腾这样的行业前三都处于年年亏损状态,乐视凭什么就能赚钱呢?

所有人都只看到乐视的硬件在为乐视视频、乐视体育服务,却没有人想过或许乐视视频跟乐视体育本身也是在赔钱。

当然,这里也有贾会计做账技术炉火纯青的因素在,作为一个能把影视剧版权跟服务器成本按照十年分摊的商业鬼才,乐视视频赚钱似乎也就成了顺理成章的事情。

孙洪兵闻言立即反应过来:“所以方总的意思是,想让我放弃对乐视的注资?”

说完孙洪兵不禁眉头紧皱,他其实并不在乎乐视究竟能不能赚钱,对于他来说,只要把乐视那几块地弄到手,就稳赚不赔了,而且即便是乐视倒闭,只要盘子还在他拆开来卖,照样也是大赚。

方黎却笑了笑:“不,我来的目的不是为了阻止孙总注资乐视,相反,我是来劝说孙总注资乐视的。”

“这......”孙洪兵彻底糊涂了,先前方黎说贾会计的商业逻辑行不通,现在又说是来劝他注资乐视,这要不是他们之前喝的是茶,他肯定会认为方黎是喝醉了在说胡话。

方黎突然身子向前倾了倾,一字一句的道:“我这次来是想跟孙总合作,拿下乐视。”

孙洪兵突然手上一抖,茶叶顺着虎口流到了茶几上,孙洪兵赶紧拿桌上的纸巾擦了擦,眼神却始终盯着方黎。

半晌才缓缓道:“方总,我并不认为跟你合作是个好主意,贾总已经答应,只要我注资150亿,就把乐视董事长的位置让给我,我可以光明正大的接手乐视,以方总跟贾总的关系,一旦被贾总知道,恐怕节外生枝。”

方黎闻言,却不以为意的笑了笑:“孙总不会真的以为只要注资150亿,贾总就会心甘情愿的把乐视拱手相让吧?”

孙洪兵心头一颤,突然有些回过味来。

方黎继续道:“恕我直言,乐视目前市值760亿,就算打个对折也有将近四百亿,换做是孙总您会为了区区150亿就放弃多年的心血?何况这150亿还只是对公司的注资,并不是交给个人的,等于说贾总在这里面得不到任何收益,孙总,您觉得这正常吗?”

“你的意思是......”孙洪兵颤声说着。

方黎点点头:“如果我是贾总,您的150亿到账之后,就会被以各种名义通过公司的各个渠道去偿还一些莫须有的债务,然后再经过离岸公司的账户打到瑞士或者米国的某家银行里,这样的操作您应该不陌生吧?”

孙洪兵嘴角抽了抽,对于这种资本运作作为房地产商自然是驾轻就熟,此时他也醒悟过来,自己这是被下了套,一开始贾会计就用地块吸引了他的注意,这些地块就是诱饵,之后再邀请他注资乐视,他的想法也是只要能拿到地块就稳赚不赔,甚至还能一举将乐视收入囊中,这150亿花得值。

人一旦有了贪念就容易失去理智,孙洪兵是越想越是后背发凉,他虽然有钱,但150亿也不是个小数目,不说扒皮抽筋起码也是伤筋动骨了。

孙洪兵激动的握着方黎的手:“方总,多亏了您提醒,否则后果不堪设想啊!”

方黎却笑着安抚道:“以孙总的睿智,迟早也能发现问题的。”

孙洪兵是越想越气,破口大骂:“这个贾会计居然算计到我头上了,给我等着,一定要给他点颜色看看!”

方黎正色道:“孙总,先前所说,咱们两家联手......”

话还没说完,孙洪兵就疑惑的问:“方总,既然你明知乐视是个坑,为什么还要跳进这个泥潭呢?”

想明白利害关系之后,孙洪兵已经开始在打退堂鼓了。

方黎也看出了孙洪兵心生退意,立即道:“孙总,乐视在贾会计手里自然是一滩烂泥,但是在我手里就完全不一样了,只要我们联手拿到的乐视股份超过贾会计,我有把握让乐视起死回生。”

其实抛开贾会计玩弄资本做假账、坑害供应商之外,乐视的资产还是不错的,乐视视频跟乐视体育都有不错的用户基础,还有乐视影业在影视行业也有不俗的表现,再加上乐视线下几百家线下门店,对于天元科技来说,都是很好的补充。

孙洪兵依旧有些犹豫:“这恐怕有困难吧?作为上市公司,方总要是收购乐视股份超过5%就要公布信息,到时候......”

的确,一旦贾会计得知方黎开始收购乐视的股份,肯定会进行反制,不管是采取毒丸计划,还是邀请外援,对于孙洪兵来说,都是不可接受的,因为他是需要真金白银投入150亿的啊。

方黎自然也明白孙洪兵的担忧,于是解释道:“孙总有所不知,乐视的股份早已被贾会计跟其姐姐质押在多家基金手里,一旦股价继续下跌,跌破质押价值这些股份按照质押协议,基金是有权力进行转卖的。”

说完,方黎又补充了一句:“这部分股份占乐视的36%。”

孙洪兵闻言也不由得惊讶于贾会计的大胆,作为一家上市公司的老板,居然敢把这么多股份质押出去,要知道,这么做稍有不慎就会失去企业的控制权。

其实孙洪兵并不知道,贾会计最近已经算是收敛很多了,毕竟最近乐视的股价一直在下跌,他也担心失去乐视的掌控权,2015年大牛市的时候,贾会计甚至把手上所有的乐视股份都质押了出去,通过十几次质押解压赚得盆满钵满。

孙洪兵看向方黎正色道:“方总的意思是,想让我注资150亿拿到贾会计手里的股份,然后再通过基金一次性购买他们手上的乐视股份,从而完成对乐视的控股?”

方黎点点头:“没错,到时候孙总不仅能够如愿拿到乐视手里的地块,这150亿注资的股份我也会以10%的溢价收购。”

孙洪兵眼神闪烁了一下:“但是这一切都建立在乐视股价继续下跌的前提下。”

方黎狡黠的笑道:“所以就需要孙总配合了,只要您一直钓着贾会计,等到股价跌破质押价格,孙总到时候再以救世主的身份降临,到时候贾会计肯定会把您当成亲祖宗。”

孙洪兵嘴角抽了抽,当成冤大头还差不多,一想到这里孙洪兵就气得牙根痒痒,想他聪明了一辈子,结果临到老了,差点被一个后辈给耍了,传出去他恐怕就成了圈内的笑柄。

“万一这小子找到其他人注资怎么办?”气愤归气愤,孙洪兵醒悟之后还是保持了绝对的理智。

方黎不由得笑了,这位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啊。

“我想在华夏,他应该找不出第二个愿意掏150亿救他与水火的人了。”

这话听着很别扭,不过孙洪兵却也不得不承认的确如此,手里有钱的人大把,手里有钱还愿意听贾会计忽悠的,还真就不多,合着自己就是唯一的那个傻子?

“那就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

而另外一边,贾会计最近每天都活得胆颤心惊,每天打开股市看到乐视那一道绿光,他都恨不得拿彩笔给涂红了,他现在最期盼的日子就是周末,因为,只要开盘乐视的股价就在下跌,现在他唯一的希望就是孙洪兵能够尽快上钩。

只是让贾会计疑惑的是,明明前几天就听说孙洪兵在筹款,怎么这么久了还没有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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