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四一章
谢郬挣扎了几下便放弃了, 不挣扎不开,而高瑨抱着太舒服了。
不知怎的,明明这个怀抱并没有谢郬想象中种母亲一般的柔软, 甚至还有点硬, 但谢郬这一刻就很贪恋, 大概这唯一一个在她赶到情绪失落的候, 对她张开怀抱的人吧。
所以,即便这人可恶,谢郬也愿意让他抱一会儿。
感觉到怀中人破天荒的温顺,高瑨反倒有些不适应了,伸手在她脸颊上摸了把,用食指将她下巴挑起来,让她与自己对视, 低声问道:
“真委屈啦?”
谢郬一记铁砂掌打在高瑨的手背上, 将他整个人推开,咕哝转身:
“谁委屈了。”
高瑨揉着手背, 跟她进入房间,掰着她的肩膀转过身来,高瑨捧着她的脸与之额头相抵, 让谢郬想逃避目光都办不到。
异常的沉默让高瑨心疼坏了,说:
“朕去灭了她!”
高瑨后悔刚蔡氏留情面了, 为了不让谢家脸上太难看, 他对蔡氏点到即止,但他没看到谢郬不开心的样子, 若早点看到,刚就不会委婉对待。
谢郬拉住高瑨:“灭什么灭!你想要了老谢的命啊。”
谢家的颜面如何谢郬不在乎,但老谢的脸面, 谢郬还要维护一下的。
抬头看着高瑨煞有其事要去找人算账的样子,压在谢郬心头半天的抑郁仿佛瞬间清零,心情没由来的好起来。
“谁让你不高兴,我就让谁全家都不高兴。”高瑨说。
谢郬失笑:“油嘴滑舌。”
高瑨认真起誓:“若有虚言,我不得好死。”
谢郬白了他一眼,懒得理他,趁他不注意一把夺过酒壶,正要仰头豪饮一口,高瑨拦住:
“等等,你吃晚饭了吗?”
谢郬摇头:“不想吃。”
高瑨二次夺过酒壶:“不吃晚饭还想喝酒?”
谢郬说:“吃什么吃?让我去跟她们坐一桌吃饭,我怕我噎死!”
高瑨伸手在谢郬额头上弹了一下:“胡说八道什么?”
说完,将谢郬打量一遍,说:“去换身衣裳,出去吃饭。”
谢郬以为高瑨让她去前院,分抗拒:“要去你自己去,我不去!”
“春风阁!去不去?”高瑨问。
谢郬的‘不’字差点脱口而出,幸好及收住:“去。”
春风阁的菜谢郬吃过最好吃的,只一直没有机会再去光顾,如今有机会她岂会放过。
迅速换了一身干净的衣裳,因为去春风阁,地方特殊,谢郬重新换的仍旧男装,高瑨对此并不介意。
人走出房门,却一个往左一个往右,谢郬回头问他:
“你去哪儿?这边□□快。”
谢郬之所以喜欢这个偏院,最关键的一点就这里离后门特别进,基本上翻个墙头就能出去。
高瑨说:“门在边。”
谢郬看了看他指的方向,惊讶问:“你想走正门?”
高瑨点头:“朕乃一之君,九五之尊,难道还没资格走你家正门?”
“……”谢郬却犹疑不已:“,你走,我从后门翻出去就好。”
高瑨却一把扣住谢郬的手腕,强势拉着她一同往将军府的正门去。
穿过垂花门,经过回廊,前院的喧闹人声越来越近,谢郬的耳朵也越来越烫,就好像将要一次光明正大推送到人前一般。
高瑨拉着谢郬再次出现在谢家宴客的花园中,这回没让宫人报唱,也没在花园中停留,就么自然而然的握住谢郬的手,把她往将军府正门带去。
好些宾客都看到了,有的还揉揉眼睛,以为自己喝了产了幻觉。
刚陛下拉着谢家大姐的手出去了?
所以,他俩真的像将军夫人解释的样,只好朋友?
好朋友会半夜拉着手一起出门?
今天之前,很人都已经听过将军府嫡女谢苒巾帼不让须眉,舍名节全大义的救驾故事。
然而晚上陛下突然驾到,与嫡女谢苒毫无互动,反倒与庶长女谢郬互动频频,尽管他解释过人朋友的身份,可前脚刚解释,后脚就手牵手出门,这他妈也太可疑了吧!
不少人心中都疑惑不解,甚至开始怀疑今天之前听到的个故事的真实性,但因为没有证据,陛下也没有公开的表明什么,所以疑惑的人只能继续疑惑。
但今晚的事情,对于蔡氏的编剧事业打击不可谓不巨大,但她现在已经骑虎难下,只能硬着头皮把之前说过的故事继续编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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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瑨带谢郬去春风阁,谢郬又一次见到了元娘。
上回来的候,谢郬还不知道元娘其实武定侯府的姐,武定侯府抄以后,四岁以上的男丁杀头,女眷没入坊司。
坊司里可不管你嫡女还庶女,只要顾家的女儿,统统以犯人论处。
高瑨告诉谢郬,顾元娘在坊司里待了几年,以自己微弱的量护着武定侯府中几个年纪相对较的姑娘没过早的糟|蹋,可当高瑨打入京城,把她们从坊司里救出去后,顾家老夫人却还对庶出的元娘看不上眼,甚至觉得她比其他人都脏,连当初元娘用自己的清白护住的几个姑娘也不感念她的付出。
所以,当高瑨安排顾家幸存下来的女眷去江南重新开始的候,元娘毅然决然的留在京城,开了这家春风阁。
元娘有经商天分,再加上高瑨这个金大腿罩着她,短短五年的间,元娘就把春风阁开遍了礼朝。
她的春风阁里不卖姑娘皮肉,只卖姑娘艺,尽其所能的保护着一些命运戏弄而无奈沦落风尘的苦命女子。
谢郬打从心底里敬佩元娘,甚至有点崇拜,以至于她和高瑨坐在摘星阁里,元娘亲自为他们上菜的候,谢郬的一双眼睛便直直盯着她。
上回高瑨带谢郬来的候,谢郬也穿着男装,故意用男声对元娘说话,因此元娘潜意识中就觉得谢郬男人,一个男人肆无忌惮的盯着,元娘少有点难为情。
试着往高瑨求助,谁知高瑨正用同样专注的目光盯着个男子。
元娘疑惑的目光在人之间回转,故意干咳一声将高瑨拉回了,高瑨问她:
“怎的?”
元娘拿起酒壶,借着高瑨倒酒的候问他:
“这位哥你什么人?”
高瑨直言不讳:“我喜欢的人。”
元娘震惊,只大眼睛眨巴了好几下都没反应过来,谢郬知道她定误会,便用原本的声音对元娘说道:
“别听他胡说,我叫谢郬,元娘你好。”
元娘对谢郬的声音很意外,她上回明明听见她男声来着:“她这……”
“你以为呢?她就这么讨厌,可没办法,谁让我喜欢她呢。”高瑨端着酒杯,恬不知耻的说道。
黏黏糊糊拉丝般的眼让谢郬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元娘暗叹自己阅人无数,居然还有分不清男女的候,拍了拍自己的额头,让自己冷静下来,动为谢郬斟酒道:
“原来位姑娘,我就说嘛,这人候对姑娘家嘴甜的要命,大言不惭说长大了要娶一个王妃的人怎的忽然改了喜好。”
谢郬满脸嫌弃:“娶一个?”
高瑨连忙解释:“元娘,你不厚道。我什么候说过这些,你莫要在她面前编排我的不。心我,我……”
‘我’了半天,什么都没我出来,还元娘自己说的:
“心老板把我解雇了,让我流落街头喝西北风。”说完之后,不等高瑨反驳,元娘便对谢郬解释道:
“姑娘大概不知,这位高公子可春风阁的正牌老板,我可不敢得罪他。回头他把我送到金玉店去烧炉金可受不了,我最怕热了。”
谢郬并不意外,春风阁能在五年之间开出这种规模,涉及行业深远,若非背后有大靠山,几乎不可能做到的。
而高瑨这座靠山绝对整个礼朝最大最坚固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