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四章
谢郬还是给苏临期面子的(表面上起来), 被吼过以后,居然真就不动手。
高瑨将这在眼中,颇不是滋味。
谢苒见们停手, 才敢从围观的下人后面走出, 环顾一圈后直接躲到谢郬身后, 挽住谢郬的胳膊, 凑到她耳边小声问:
“姐姐,这些公子都是什么人啊?”
其实谢苒想问的是,怎么一大早有这么多男人来找你,但想想那么问似乎不太礼貌,便换种问法。
谢郬欲言又止,还真有点不知道怎么回答,尤其是高瑨, 谢郬能怎么说?
喏, 那个一脸无赖跟我架的是你当年不要的老公,我扮成你跟睡两年, 现在找上门。
多尴尬。
更何况高瑨身份特殊,自己没有显露身份,许是还有别的考量和算。
于是, 谢郬笼统的用‘朋友’两个字概括眼前这些人的身份。
谢苒着谢郬,眼神仿佛在说:你朋友还真多, 还都是男的。
不过, 谢苒现在非常想跟谢郬搞好关系,所以尽管她心中觉得谢郬不该堂而皇之跟这么多男子有所牵扯, 还让人家找上家门,但来是客,今天既然都找上门, 若不招待倒成她的不是。
“几位公子清晨到访,也不知用过早膳没,若是没有的话,我便叫人预备着。”谢苒说话轻声细语,气质温柔,举止雅致,跟谢郬的画风完全不同。
谢郬没想到谢苒会对这帮人提出早饭邀请,跟这帮人吃早饭,她是嫌不够膈应吗?
“别别别,们不吃。”谢郬直接替们拒绝,然而她这边话音刚落,那边就传来高瑨和苏临期的异口同声:
“要吃!”
高瑨和苏临期意外对望一眼,高瑨缓步走向谢郬,在她面前站定后,对谢苒颔首道谢:
“在下这些天急着赶路,早已五脏庙空,饥肠辘辘,既然二小姐诚心邀,在下之不恭。”
谢郬满脸写着拒绝:
“你饥肠辘辘不会去外面吃?我们家庙小,做不阁下要吃的山珍海味。”
【闹什么幺蛾子?】
【还想留下吃饭,吃屁吧你!】
高瑨这暴脾气,本来还觉得意思到就行,留不留下吃饭不重要,但现在……哼,非留不可!
意味深长的眼谢郬,然后转向谢苒,不客气的说:
“谢二小姐,这便是你们谢家的待客之道吗?当真叫人失望。”
谢郬眯眼瞪,警告别蹬鼻子上脸。
高瑨抬头望天,压根不搭理。
谢苒被一句‘谢家的待客之道’给绑架,心中顿时涌起一丈豪情:
是,她现在代表的是谢家,母亲自小教导,有客上门需笑脸迎,有什么不满之处也要等客人离开之后再行分说。
“公子千里迢迢来,总不会叫你饿着肚子出我谢家的门,诸位,这边请,我这便吩咐厨子去做。”
谢苒大家小姐风范,请院子里各怀心思的男人们去饭厅吃饭,谢郬想阻止,还被谢苒小声教育两句,让她别败坏谢家的家风。
谢郬:有句xxx,不知当讲不当讲。
谢苒亲自领着们去饭厅,正要离开去厨房忙活的时候被高瑨喊住:
“谢二小姐,在下想吃火烧。”
谢苒不解:“火烧?”
高瑨点头:“对,先前有幸在谢大小姐那里尝一口,滋味甚妙。”
谢郬刚开始没反应过来,她做的火烧什么时候给高瑨尝过?后来到高瑨向她瞥来的暧昧神色才反应过来的意思……
【这个混球!】
谢家这小院的饭厅不大,里面就放一张宽大的圆桌,能同时坐下几人。
高瑨自然而然坐在主位,没人有意见,苏别鹤和周放有默契的把高瑨右边的位置空下,显然是给谢郬留的,但谢郬并不想跟们坐一桌,要不是担心谢苒一个人应付不来这帮奇葩,她早走。
“姐姐,你站在外面做什么?”谢苒吩咐完厨房便赶过来,见谢郬直挺挺站在门外,觉得她这突如其来的矜持有点不合时宜。
要矜持,就别让人家找上门来,人家都找上门,再矜持有什么意义?
挽着谢郬的手臂走入饭厅,苏别鹤和周放双双暗示谢郬坐到高瑨身旁,谢郬恍若未见,在最靠近门边的空位上坐下。
谢苒觉得谢郬坐的位置不好,奈何她已然坐下,谢苒还能说什么,只得暗自记下谢郬的这些‘不合规矩’的行为,准备等客人走以后再好好跟她讲一讲。
这时,已在主位上坐下的高瑨忽然起身,周放和苏别鹤也跟着起身,高瑨抬手让两人别动,自己来到谢郬身旁坐下。
谢郬这边白眼还没有翻完,那边苏临期也起身换位,坐到谢郬的另一边。
【这俩商量好来膈应我吗?】
谢苒奇怪的两眼高瑨和苏临期,要是再不出来这俩都对谢郬有意思,那她就太迟钝。
暗道声谢郬不该如此后,她干脆坐到高瑨刚离开的主位,指挥厨子和丫鬟们摆早膳。
苏临期拿起谢郬面前的空碗,亲自动手给她盛一碗粥,谁知刚放到谢郬面前就被高瑨拿走。
“她不喜欢喝粥。”高瑨说。
谢郬在桌子底下踩一脚,主动对苏临期说:“我,我吃花卷,给我拿个花卷。”
苏临期然点头:“好,给。”
谢郬接过花卷,小口小口的掰着吃,不去高瑨此刻的神情。
谢苒指着桌上的一盘子圆面饼对高瑨说:
“高公子,你说的火烧是这个吗?”
高瑨一眼,拿起来闻闻,对谢郬问:“是这个吗?怎么闻着不像你刚才吃的那种……”
谢郬差点噎着,怕口无遮拦,断夺过手里的饼子,将之掰开两层,在中间夹些酱肉和蘸酱肉的辣油,合上饼子递给高瑨:
“赶紧吃,别说话。”
高瑨接过夹肉的火烧饼子,咬下一口品味一番,衷赞道:
“是是,就是这个味儿。先前你嘴……唔?”
高瑨话没说完,就被谢郬喂一口花卷,咬牙切齿警告:
“吃你的饭吧。”
高瑨让她羞赧的目的已达到,满意极。
苏临期从旁着两人的互动,前所未有的危机感降临,这种感觉就像是那日,谢郬假死醒来后执意要回京城找高瑨的时候,苏临期也是这种感觉。
喜欢谢郬,年少时身不己错过她,眼睁睁的着她孑然一身选择代替谢苒入宫,又着她出来。
谢郬曾跟过什么人苏临期不在乎,只在乎谢郬的心里还有没有。
当谢郬假死醒来提出要回京城找高瑨的时候,苏临期以为自己没机会,以为谢郬最终还是爱上高瑨。
黯然回到边关,决定放下这段牵扯好些年的感情,可当要放下的时候,谢郬又突然回来。
得知她如约回边关,苏临期别提多高兴。
随即向谢郬提出随去南疆的邀请,提出让谢郬做自己的大祭司,复国之后就是南疆王,南疆的大祭司等同王后,苏临期的这个邀请,于自己而言就是求婚。
谢郬拒绝。
但苏临期并不气馁,觉得谢郬拒绝就拒绝,反正她已回来,跟宫里的那个男人再无牵连,苏临期今后还有多时间,多机会慢慢劝她。
直到今天早上,收到兵部的消息,说是兵部的人已到边关,让们赶紧联系,苏临期找到周放留下的讯息,一路找到谢郬这里。
正纳闷兵部的人怎么会到边关第一件事就是找谢郬,而苏临期所有的疑问,在见高瑨的那一瞬间就全解开。
所谓兵部派的人,不是别人,就是高瑨自己,突然驾临边关,又第一时间来谢郬家,这意味着什么苏临期当然知道。
危机感油然而,原以为自己还有多机会说服劝说谢郬,但高瑨的出现就意味着的机会变少,甚至可能……没。
“高公子此次来边关是否另有公干,不是专程来找谢郬的吧?”苏临期忽然开口。
这口吻,着多少有点挑拨离间的意思。
高瑨神情自若,反问:“有区别吗?”
苏临期说:“若是专程来找谢郬,那令人感动,但若不是专程,那谢郬就成顺便,区别大。”
高瑨笑问:
“苏校尉好像是替谢郬抱不平呢。怎的,我是专程来找她亦或不是,你在意吗?”
这剑拔弩张的气氛令谢郬一个头两个大。
苏别鹤和周放面面觑,苏别鹤给周放使眼色,让多少劝两句,周放立刻摇头表示自己不敢,让苏别鹤说,苏别鹤也为难,一边是前主子,一边是亲兄长,帮谁好像都不太好。
最后两人默契的表示:算,不说话保平安。
谢苒着如斗鸡般的两个人,苏临期她认识,知道喜欢谢郬,可这高公子谢苒是没见过,有点好奇的身份,因为无论是苏临期还是另外两个人,对这高公子都分尊敬,哪怕苏临期在跟高公子机锋的时候,也注意分寸。
谢郬在京城顶替自己做贵妃的时候,难道还背着皇帝招惹这位高……
咦?高?
谢苒忽然意识到问题所在,这位高公子姓高,礼朝的皇室才姓高。
“那个,不好意思断一下,先前高公子说名讳,我……没记住,不知可否再说一遍?”
谢苒心如擂鼓,意识到一个严重的问题,她屏住呼吸静待高瑨回应,只见高瑨放下筷子,正色与她回道:
“我姓高,名瑨。谢二小姐这回可记好。”
谢苒顿时如遭雷击。
高……瑨……
那岂不是……